“什麼生日禮物？”薄正擎挑眉，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你快過生日了呀！”周聲聲有些無語地看着他，“你忘了？”
薄正擎愣了一下，無奈地笑了，“我一向很少過生日的，你不知道？”
“啊？”周聲聲完全是一副呆愣的樣子，“你很少過生日？可是……可是……”
她還是仔細回想以前薄正擎都是怎麼過生日的。
去年他過生日的時候，姐姐在外面拍戲連夜趕回，他們三個人一起吃了一頓很詭異的晚飯。
前年他過生日的時候，他在外面應酬徹夜未歸，她一個人躲在房間裏趴在窗口等他回來，寫了長長的一片日記……
再往前，她剛認識他不久之後，她記得最清楚的一次是，他16歲生日的那天，她被繼母生的妹妹周瑤給欺負了，他偷偷地帶着她抓了很多毛毛蟲，裝在周瑤的書包裏，周瑤被嚇得魂飛魄散，都尿褲子了！
“爲……爲什麼啊？”周聲聲有些迷惑不解地看着他。
他不說她還沒意識到，他是真的不曾好好過一個生日，喫蛋糕吹蠟燭這些最簡單的事情，他好像從來都沒有過。
反倒是她生日的時候，必定有蛋糕，有糖葫蘆，還有紫色的蠟燭……
薄正擎沉默了一下，才低聲說道：“我的生日，也是我母親的忌日。我八歲的時候，我母親在家族莊園給我準備了一個盛大的生日會，整個莊園都佈置成了我最喜歡的風格，還有一個很多層的蛋糕……當我點燃蠟燭，去找我母親一起來唱生日歌的時候，卻發現我母親在浴室裏……自殺了。”
“啊！”
周聲聲捂住了嘴巴。
她一直都知道薄正擎的母親去世很早，可他從來沒有深入地提過這個話題，她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竟然是這樣嗎？
周聲聲有些難以理解。
“別怕，已經過去了。”薄正擎微笑着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撫道，“所以我一直都不怎麼過生日，寶貝，不用費心給我準備什麼生日禮物，你在我身邊，就是最好的禮物。”
周聲聲的臉有些紅，她咬着脣，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現在就告訴他寶寶的事情。
原本是想要當做生日驚喜的，現在已經不合適了。
“我叫護士給你拔針。”薄正擎親吻了她的額頭，伸手按向病牀上頭的鈴聲按鈕。
很快就又護士過來給周聲聲拔針：“今晚的針水已經全部輸完了，您好好休息。”
“謝謝。”
看護士離開，周聲聲推着薄正擎道：“讓護士給你找個地方睡一下吧，或者是現在回家？”
薄正擎卻直接脫了鞋子上牀，躺在了她的身邊，狹小的病牀上躺下兩個人，實在是有些擁擠了。
“這樣睡太累了……”
“別吵寶貝，我困了，好像很久很久沒有抱着你睡了……”薄正擎的聲音越來越低，他的頭在她的脖子裏蹭來蹭去，好像是在嗅她的味道一般。
“可是你這樣睡會不舒服的……”
她的話還沒說完，耳邊就已經傳來了他均勻的呼吸聲，他這麼快就睡着了！
被他抱在懷裏的周聲聲有些無奈，更心疼。
看樣子他是真的很累了，不然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裏睡着？
她轉過頭來看他。
他的睫毛很長，大概是真的很困了，他的眼底一片青色。
算了，就先不說了，等明天吧，或許她可以讓他自己發現……
第二天一早，周聲聲是被人給吻醒的。
一開始她還覺得自己似乎是在做夢，夢到他在吻她，她甚至還回應了，可是很快，那種真實的觸感就讓她睜開了眼睛！
她一眼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他。
他真的在吻她！
周聲聲眨了一下眼睛，緊接着連忙伸手推開了他，捂住了自己的嘴，甕聲甕氣地說：“我，我還沒刷牙呢！”
“沒關係，我刷了。”他的聲音低沉沙啞，還帶着些許的慵懶。
睡了一夜的他，精神看起來好了很多，眼球上的血絲也都褪了下去。他應該是一早就起來整理過了，頭髮還有些凌亂，但是衣服都已經換過了。
“怎麼不早點叫醒我啊。”周聲聲一看牆壁上的掛鐘，都十點了，她也有些無語。
“難得你睡這麼香，那就多睡會兒。”薄正擎勾了勾脣，“秦川拿來的早餐，先去洗漱一下再喫吧，醫生說待會兒還要再輸點液。”
周聲聲忽然有些忐忑，她偷偷看了他一眼。
他的表情好像沒什麼奇怪的……
不過她也不知道現在負責她的醫生是誰，昨天晚上被顧叔叔帶過來醫院的時候，她出於昏迷狀態，什麼都不知道。
周聲聲有些心虛了。
可是從他的臉上，又着實看不出來什麼。
所以他到底是知道呢，還是不知道呢？
周聲聲心裏那叫一個糾結啊，相當相當的糾結。
正在喫早餐呢，顧叔叔來了。
“好點了嗎？”顧沉舟一邊幫她掛水一邊問道。
周聲聲點點頭，有些心虛，低聲說道：“怎麼還要輸液啊？”
“補充電解質。”
“哦。”
“注意休息。”顧沉舟又道。
周聲聲咬着脣點點頭。
顧沉舟沒多說廢話，給她掛完針後就離開了。
“聲聲。”薄正擎從文件堆中擡頭，看着她，“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情，立刻告訴我。”
周聲聲愣了一下，她咬了咬脣，低下了頭。
薄正擎站起來，走到她跟前坐下，把她的頭按在他的胸前：“寶貝，對不起，昨天公司比較忙，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手機調成了靜音，我一直沒空看手機，沒看到你的電話……”
周聲聲瞪大眼睛看着她，眼眸之中還帶着些許的委屈，她又低下頭來，摳着自己的手指：“我知道你忙。”
“下次不會了，我讓他們把手機系統改進了一下，以後只要是你的電話，隨時都能打進來，不受靜音設置的影響。如果實在是打不通的話，就打秦川的電話，記住了。”薄正擎低聲說道。
打給秦川？
周聲聲的心裏咯噔了一下，她，她打他的電話沒人接，連續打了幾遍還是無法接通之，她就打給秦川了啊。
難道秦川沒跟他說嗎？
“怎麼了？”薄正擎看着她。
“哦，沒什麼……”周聲聲還是沒說。
或許是因爲秦川覺得她太煩了，怕她會煩到薄正擎，所以纔沒有把她打給他的事情告訴薄正擎吧。
從某種程度上說，秦川也是在爲了她好。
“寶貝，還在生氣？”薄正擎的額頭抵着她的額頭，輕聲說道，“是老公的錯，對不起，別生氣了好不好？”
聽着他的溫聲細語，周聲聲卻再一次掉了眼淚。
她抿着脣，聲音很低很低：“我是不是很麻煩啊，好像什麼事情都做不了，就只會給你添麻煩……”
“什麼叫添麻煩？”薄正擎嚴肅地看着她，非常認真地說道，“你從來都不是誰的麻煩。以後不許再這麼說！”
“可是我……你那麼忙，因爲我們的事情，你要多做很多工作，可我卻什麼忙都幫不上，還不斷地給你製造麻煩，我已經成爲你的負擔了吧……”周聲聲低聲說道。
薄正擎笑了，親了親她的脣角：“就算是負擔，也是甜蜜的負擔。還有啊，寶貝，你知道我這麼努力工作的動力是什麼嗎？就是你。如果沒有你的話，我還那麼努力工作做什麼？”
“這……”
“我說的是真的。你看，以前的時候，我要一邊想辦法讓你喜歡我，還要一邊跟家族對抗……那個時候，其實每一天都很沒勁。我只能把你綁在身邊，可萬一你真鐵了心要走呢？如果我對你的那些威脅你都不在乎了呢？如果你真的走了，那我跟家族的對抗還有什麼意思？”
薄正擎的聲音很低，很緩，“對我來說，生命中有意義的事情不多，而你，絕對是最重要的一個！你看，現在你終於是我的了，我終於不再擔心你會隨時從我生命中走掉，所以我只需要繼續完成跟家族的對抗，完成佈局，最終讓任何人都不能插手我的婚事，就圓滿了啊。以前的對抗其實是根本看不到希望的對抗，而現在，至少我知道只要一年甚至是幾個月的時間，我就可以實現夢想，以後再也不會有人來對我的婚事指手畫腳……對我來說，再辛苦一點也沒什麼。因爲能看見曙光！”
“聲聲，我不怕辛苦，也不怕累，更不怕跟任何人對抗，我只怕……生命裏沒有你。”薄正擎的聲音很低很低。
周聲聲緊緊地摟住了他的腰，她的臉貼在他的胸膛之上，眼淚潤溼了他的衣衫：“對不起，我只是……我只是不太自信……我太普通了，不比別人漂亮，不比別人聰明，也不比別人能幹，你爲什麼會喜歡我啊……”
“傻。”
薄正擎無奈地看着她，雙手捧着她的臉，目光直直地盯着他，“我喜歡你，那是因爲你就是你啊。別人再漂亮再聰明能幹，但她們都不是你。我要的，是你。聽清楚了聲聲，我要的，是你，不是什麼聰明能幹的別人，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