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沿着跑道緩慢的繞場前行。
這是屬於勝利者的榮譽。
但他們有資格向全世界分享喜悅。
觀衆席上,華人觀衆團和教練組盡皆起立。
他們激動,他們喜悅,他們痛哭。
最終只一遍遍驕傲地揮舞着手中的國旗。
享受着周圍來自各國觀衆投來的或欣羨、或震驚的目光。
隨後,三位飛人來到了運動員混採區。
各國的攝影記者早已經聚集在這裏。
等待着用鏡頭記錄這歷史性的一刻。
一陣鎂光燈閃過。
央媽派駐的女記者首先開始提問:“恭喜,繼三人滿編闖進世界百米決賽後,你們以一金一銅的成績再次書寫了一段輝煌田徑史!”
“能說說你們現在的想法嗎?是不是非常激動?”
劉銘是這個項目的冠軍,全場最閃亮的星。
記者當然是把話筒先遞給他。
但劉銘出人意表地把這個問題讓給了旁邊的老大哥。
蘇飛人先是感激地看了劉銘一眼,隨後接過話筒開始圓夢:“激動是肯定的!今天我們用成績正式昭告了全世界,別人能做到的,我們黃皮膚、亞洲人也能做到!事實證明,我們不但能做到,我們還做得比別人更好!”
“說得好!”
混採區的亞洲記者們立時就掀起了一片掌聲。
這是亞洲人在本屆世錦賽徑賽項目上獲得的第一枚金牌。
徑賽項目向來不是黃皮膚亞洲人的強項。
往屆的世錦賽,亞洲人獲得的徑賽金牌也屈指可數。
但華夏人在本屆世錦賽百米賽道上以一金一銅的夢幻成績,首開了先河、打破了傳統!
所有亞洲人都與有榮焉,於是掌聲經久不絕,直接將霓虹女記者接下來的提問所掩蓋。
待到掌聲結束後,劉銘已經皺眉接過了NHK(霓虹廣播協會)的話筒。
“我糾正一下你的說法。”
“謝飛人不是倒數第二,他是男子百米項目的世界第七!”
“大家都知道,本屆世錦賽的賽程安排過於緊湊,使得兼項運動員必須對參加的項目進行合理的取捨。”
“而謝哥的主項是200米,所以參加男子百米更多的是爲了熱身找到競技狀態。畢竟在百米決賽中拼得太狠,就會像科爾曼一樣因爲脫力而無法參加明天的比賽,這樣對他來說未免就得不償失了。”
NHK女記者顯然居心不良,緊接着追問道:“以科爾曼的身體素質,對明天的200米比賽也難以爲繼,你又如何會成爲運動員中的例外?嗯,我意思是你剛拿到了男子跳遠的冠軍,這又拿到了百米飛人的金牌,你的體力爲什麼如此充沛?”
女記者見劉銘沉默不說話,話音突然一轉,“頒獎儀式在明天舉行。根據規則,AIU(田徑誠信委員會)要對獲得獎牌的運動員進行二次抽檢。我說的對嗎,劉先生?”
來了,來了!
這個提問明顯是在挖坑。
意欲何爲,簡直是昭然若揭。
別人做不到,你能!
爲什麼?
是不是使用了興奮劑!
記者和運動員的立場本就不同。
記者追逐熱度,話題越犀利自然就能夠越知名。
他們從不會站在運動員的立場上說話,更不會體諒運動員成績的每一點提高,背後都有着無比艱辛的付出。
所以基操就是動動嘴皮子,通過質疑他人、或者潑髒水來提高話題熱度。
而且NHK作爲一個立場不正的霓虹媒體,反華既是認知又是傳統。
劉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開口答道:“如何合理的分配體力,這是我的獨門祕籍。”
劉銘笑着搖搖頭,“其實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因爲我會功夫!嗯,華夏國術!”
霓虹女記者本能的想要反駁。
但前有華夏國術一回合KO重量級世界拳王的鐵證。
她很快發現這個話題沒法聊,於是就開始無能狂怒。
“你是說華夏國術?!”
“是的。”
劉銘點點頭,繼而深吸了一口氣,“你只看到我人前顯貴,卻沒看見我人後受罪!”
“實不相瞞。”
“在下苦練國術三十年。”
“每天日出都要對着晨曦吐納,每次月圓都要對着天空乾嚎,還要經常採陰補陽、極樂雙修,總之很複雜……”
霓虹女記者敏銳地抓住劉銘語言中的漏洞,開始反駁,“你才二十一歲,怎麼苦練三十年?我嚴重懷疑你在鬼扯。”
劉銘攤了攤手,“噢!我以爲是你先跟我開玩笑的。”
霓虹女記者頓時氣抖冷,“二次抽檢沒有問題後才能確認成績,如果無法通過的話,運動員會被取消獲獎資格,甚至有可能被禁賽!我希望劉先生明天能夠順利登上領獎臺。”
劉銘聳聳肩:“你要相信AIU的專業能力。”
“那可未必,說不定你們可以用的一些未知的手段是檢測不出來的。”NHK女記者說到這裏,彷彿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問題,猛的止住了話語。
而對面的劉銘則是一臉微笑的望着她。
Bingo!
掉溝裏了吧。
該啊!
霓虹女記者剛剛的那番話不但質疑了本屆世錦賽的公平性,更是質疑AIU背後的那些生物醫學檢測公司的技術。
這些公司可都是靠着技術喫飯的,一位國際記者在直播採訪裏公開質疑他們的技術?
沒說的!
快去請法外狂徒張三……的代理律師華夏羅!
呃,正常發揮對方辯護律師入獄三年,超常發揮連敲錘子的那個都要判死刑。
……
華夏代表團駐地的一家休閒吧。
姜主任透過落地玻璃,緊盯着外面每一輛抵達的車輛。
此刻休閒吧的電視上播放的是女子50公里競走的決賽。
之所以播放這個項目,是因爲這是多哈世錦賽第二比賽日最後一場比賽。
此時比賽已經接近了尾聲。
目前華夏女子競走天團的優勢最明顯,梁瑞、李毛措很有可能包攬該項目的金牌和銀牌。
但顯然主抓紀律的姜主任,並不怎麼關心競走比賽的賽果。
他的注意力或許也根本就沒有放在今日的比賽上。
“怎麼車還沒有回來?”
姜主任顯得有些煩躁,而旁邊戴眼鏡的秦幹事心中卻是怨聲哀道。
不就是個處罰決定書嘛,明天宣佈不行嗎?
幹嘛非得在今天!
這都凌晨幾點了,哪來這麼大的勁兒!
再說,究竟什麼仇、什麼怨啊。
爲了找茬劉銘。
姜主任今日不惜親自飛回國內,在大佬面前遍數劉銘的罪狀,這纔拿到了那張蓋了章的處分決定!
這事在秦幹事看來,簡直不可理喻。
但他對此雖然感到不解,卻因工作原因也只能陪同在側。
由於時差的原因。
一天輾轉兩趟航班,這麼來回一頓飛。
再加上下了飛機,大半夜的在這裏瞎等。
讓秦幹事簡直覺得身心俱疲。
就在此時,幾輛大巴車緩緩的駛入停車場。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