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禿鷲都是本人來,還從來沒有派過手下單獨來過,單單這一點,就讓歷風有些不解。
好在來的時候,李愔就猜到了這一點,將令牌交給了這兩個豹騎隊員,他們從腰間拿出令牌,一臉恭敬道:“這是我家主人的信物,請過目。”
接過令牌,歷風心中已經信了大半,可還是感覺哪裏有些不對,便轉頭看向頡利,等待對方的迴應。
頡利大步走下來,伸手拿過令牌,看了一眼便大笑起來:“這就是禿鷲的令牌嘛,不會有假。”
其實歷風也是半信半疑,看頡利都這麼說了,自然也不好多說什麼,點點頭便退回原位。
“禿鷲這次叫你們來到底有什麼事情?他自己怎麼沒有來?”頡利將令牌還給豹騎隊員,站在身前問道。
那兩個豹騎隊員對視一眼,其中一個上前道:“啓稟可汗,這是我家主人寫給您的信,請過目。”
說完,他從腰間拿出一封信遞了上去。
接過信封,頡利一臉凝重的看了起來,不多時,一聲爽朗大笑傳來。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上次李愔損失了大量人馬。”
這笑聲驚動了整個大帳,那兩個豹騎心中暗喜,心道頡利終於上當了,臉色卻是古井不波,在一旁觀看好戲。
可歷風卻感覺有些不對勁,上次李愔雖說損失了一些人馬,但並不是很嚴重啊,爲什麼頡利反應這麼大?
他連忙上前,看着信封說道:“可汗,可否讓我看一下?”
頡利現在心情大好,自然不會吝嗇什麼,順手便將信遞了過去。
接過信封,歷風只看了一眼,臉色就有些不對勁了,這上面盡寫的李愔兵馬大損,現在正修養生息,希望可汗明日便進攻。
上次的大戰,歷風雖說只在後方,但也明白,李愔並沒有損失多少人馬,反而還衝破了轅門,這信上怎麼寫的有些不同?
他有些不解,轉頭看向頡利說道:“可汗,我看這信有些古怪,要不這次就算了吧?”.七
“這怎麼行?”頡利臉色大變,信上都已經說了李愔實力大損,這對於他來說,可是一個天大的機會.
要是這次不把握好,下次根本難有這樣的機會,他直接否決道:“我已經決定了,明天就進攻豐州,一定要殺掉李愔。”
“可是……”歷風還想在說點什麼。
頡利大手一揮,直接阻止道:“這信是禿鷲傳過來的,難道還會有假?我心意已決,不要說了。”
在他的眼中,這信的確是禿鷲傳來的,所以他心中非常信任,也不容許別人阻止這場戰鬥。
不過歷風還是感覺有些不對勁,之前禿鷲傳信就不是很積極,而這次爲什麼會這麼主動?
而且爲什麼本人沒有來?還寫什麼書信?這都是問題,偏偏這可汗又不聽,這就讓他有些頭大了。
頡利也不挽留,只是淡淡回了一聲。
待一衆散去,整個大帳就剩下頡利和歷風兩人了。
歷風還是有些不放心,上前說道:“可汗,不難道就不覺得奇怪嗎?爲什麼這次禿鷲沒有來?派兩個手下過來呢?”
這麼一提醒,頡利也感覺有些不對勁,不過爲了這次的大戰,他並沒有在意這麼多,淡淡回了一句:“可能是禿鷲有事吧。”
“你怎麼這麼糊塗?”歷風有些恨鐵不成鋼,他瞪了一眼頡利,說道.
“你仔細想想,這種大事,禿鷲應該親自來說纔對,怎麼會找兩個手下來送信?萬一有什麼失誤,禿鷲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那你的意思是?”頡利皺着眉頭問道。
歷風看了他一眼,思索片刻,這才凝重的說道:“我感覺這件事情沒有這麼簡單,這次我們不能進攻。”
“不行。”頡利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他滿臉漲紅的說道:“要是在不進攻,我們的物資還能堅持多久,到時候就算不打仗,我們回到草原也只會被活活凍死。”
的確,自從來到大唐以來,物資每天都以驚人的數量在消耗,在加上這幾次大戰,更是直接消耗了近一半的物資,要是再沒有物資補充,不用打仗也會活活餓死。
歷風身爲大祭司,自然也知道這一點,不過他擔心這次是陷阱,如果貿然進攻,可能會全軍覆滅,但一想到物資,他咬了咬牙,說道:“可汗,你要進攻也可以,先讓我看看信。”
“你剛纔不是看過了嗎?”嘴上雖是這麼說,頡利還是把信遞了過去。
歷風之所以要看信,就是想要再看看字跡,剛纔他並沒有看仔細,這次一看,果然看出了一些不同,他臉色微變.
“可汗,這字跡和禿鷲之前有些不同,雖說大體一致,但從細微的地方就能看出來,我懷疑這不是禿鷲寫的。”
頡利聞言接過信封,也仔細看了一下,果然發現有些不同,但是他並沒有太在意,說道.
“可能是禿鷲手生了吧,這次有這麼好的機會,我說什麼都不會放棄的,你就不要在勸了。”
看頡利都這麼說了,歷風也不好在說什麼,長嘆一聲,他伸手招來一個士兵,伏在耳邊說了幾句。
大帳再次恢復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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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有些灰暗,雲層遮住了烈日,氣溫緩緩下降。
李愔獨自一人在院子的棗樹下乘涼,豹騎隊員去送信已有半日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他很是擔心。
正準備差人去問問怎麼回事,不遠處曹純走了過來。
“曹純,事情辦的怎麼樣了?”李愔擡頭問道。
曹純滿臉笑意的上前:“主公,那兩個豹騎隊員回來了,聽他們說,頡利已經上當,準備明日進攻。”
“好。”李愔大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