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沉重悲切，低啞着嗓音真誠的對心洛說：“對不起，是爸爸對不起你。”
不得不說，這樣的顧信恆和遇見問題只會裝暈、裝柔弱的沈婉比起來，要勇敢堅強得多。
可是，這一切都太遲了。
這樣的一句道歉，已經遲到了二十多年。
心洛看着顧信恆，涼涼開口：“姨父，你喊錯了。我爸爸是越霆，不是你。”
“我我知道”顧信恆閉了閉眼，面露痛楚。
越霆這個名字，作爲情敵，在他心中銘刻了已不知多少年。
他一度以爲，自己可以擺脫。
可終究，只能是報應。
一直想超越，一直想忘掉的情敵，有一天居然會從他如女兒般疼愛的孩子嘴裏念出來。
想到這，顧信恆悽然一笑。
他的一生，果然都輸給了越霆。
他睜開眼，用堅毅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心洛。
“柔柔，不我應該叫你心洛了。對不起我一直沒機會向你懺悔。你說得對，當年的你的確是被人換了。顧柔柔生下來就早夭了，沈婉想要作法害小姿的孩子，但終究沒了的，卻是自己的女兒。”
說道這，顧信恆臉上露出了諷刺的笑。
“我承認，當年的事全是我做的。我知道沈婉暗中的安排，就想借此機會將你留下。我我太愛你媽媽了，那是我唯一僅有的一次機會，我不想錯過。”
“我利用了沈婉也利用了你對不起，我沒有能力保護好你。”
他爲了一己私心換了孩子，卻沒有辦法保護好她。
顧信恆跪在心洛面前，那麼大年紀的一個男人，就那樣邊哭邊懺悔着自己做下的錯事。
顧信恆已經沒辦法再隱瞞下去。
不僅僅是因爲，心洛自己發現了真相，也是因爲他幾乎夜夜都被強烈的愧疚不安所折磨。
“我愛你媽媽，從第一眼看見她就愛她。我們本來已經準備訂婚，可是那一晚我喝醉了，我錯將沈婉認成了沈姿。一字之差，我的人生卻從此走向了錯誤的方向。那時候，你舅舅還沒有提升軍職，在沈家更受寵的明顯是後媽生下的孩子。爲了家族榮譽，我的母親逼我娶了沈婉，一切的錯誤都從那時候開始”
顧信恆一點一滴的向心洛重述當年的事。
而他的這番話，對於在場許多人來說，也是第一次聽聞。
沈老爺子、江韻雯還有沈易等人的表情可想而知，就連顧宗涵這時候都深深的皺起了眉。
怪不得
怪不得這麼多年，明明父母看起來和和美美，但母親總是要折騰些事出來，以此增強存在感。
而顧信恆，分明和沈婉生下好幾個孩子，卻偏偏對沈婉最是不耐煩。
“不，不是的”沈婉嘴角還在往外滲血，聽到顧信恆的話卻拼命撐起身，想要解釋。
顧信恆卻置若罔聞，依舊繼續說：“呵，我就是這樣一個沒用的男人，年輕的時候不敢娶我心愛的女人，都老了不敢保護我想保護的人。四年前，我原意是想把你接回，可因爲母親的一句話，我就退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