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胡靈祁越 >第10章 它很兇嗎
    我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沒理他,開始將包袱打開,整理我和四舅奶奶帶來的東西。

    從第一眼見到我這位哥哥起,我就對他沒什麼好感,更不覺得親切。

    “切,不說就不說,還以爲能見個鬼就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媽說了,你從小就是個災星。”

    宗寶見我不理他,有些惱怒,啐了我一口。

    我心裏有些堵得慌,知道我媽只寶貝你這個兒子,沒必要提醒我。

    停下手裏的動作,我猛然擡頭看向宗寶,眯了眯眼睛,扯着脣角勾出一抹笑容道:“你真的想知道鬼長什麼樣子嗎?照照鏡子就知道了。”

    “鄉巴佬,你罵誰呢你,你踏馬的纔是鬼!”宗寶瞪眼,朝我揮了揮拳頭。

    我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經,“我沒罵你,真的,就在你背後!”

    宗寶的臉色有些發白,頭卻不由自主地扭向身後寫字檯上方掛着的鏡子,嘴裏罵咧着:“鄉巴佬敢嚇我,看我不弄死你!”

    就在這時,電燈忽然黑了。

    “媽呀!有鬼啊!”

    宗寶條件反射的發出一聲淒厲的怪叫,扭身就往裏屋衝,一抹白影在他身後一閃。

    我揉了揉眼睛再看,一片黑暗裏,什麼也沒有。

    “慫貨!”

    我晃了晃腦袋,至於嗎,嚇成這個樣子,害我都花了眼睛。

    “瞎嚷嚷什麼呢!”我爸從裏屋出來,“電怎麼停了,我去看看是不是保險絲燒了。”

    裏屋亮起了蠟燭,傳來我媽和宗寶小聲說話的聲音。

    燈很快又亮了,我媽也收拾好了衣服,宗寶大概知道了我是嚇唬他的,對我翻了幾個白眼,我沒再理會他。

    我爸對我和四舅奶奶交代了幾句就帶着宗寶和我媽去了新房子,我媽從始至終沒跟我說一句話,甚至都沒看我一眼。

    直到這時,我才走進裏屋看了看。

    一張牀,一張寫字檯,一個五斗櫥,上面還擺着一臺十四吋的黑白電視機,靠牆還放着兩張虎紋單人沙發,兩張沙發中間夾着一個木質小茶几。

    我有些眼饞那臺電視機,跟四舅奶奶撒嬌要一起睡,四舅奶奶同意了。

    也許是因爲這一天太累了,本來還想纏着四舅奶奶打開電視看會兒的,可誰知道一沾上牀我就開始迷迷糊糊睡過去了,迷迷瞪瞪的好像覺得有個人從那臺電視裏走出來,俯在我耳邊一直在跟我說話,到底說的些什麼,我也沒聽清。

    再睜開眼睛,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四舅奶奶拽着我的胳膊喊我起來喫飯,我睡得有些迷糊,老半天弄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在哪兒。

    “唉,還好我這把老骨頭還能撐兩年,不然你這性子,跟着你爸媽我還真不放心。”四舅奶奶望着我長長嘆了口氣自言自語。

    “奶,我誰也不跟,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我扒了一口飯,也不問她我爸媽怎麼沒來跟我們一起喫飯。

    到了下午五點左右,林廠長就來了,我跟着四舅奶奶先去林廠長家取了些東西,纔在林廠長的帶領下去了他家老屋。

    因爲不能滅,所以也用不着黑狗血之類的東西,四舅奶奶只帶來了兩包茶葉米和細麪粉蠟燭貢香之類的東西。

    茶葉米是爲了防止萬一事沒辦成林老太太惱羞成怒衝出去傷害無辜的,所以在大門外四方各撒了一圈,能封住她。

    細麪粉是爲了給林廠長看的。他不一定能看到林老太太的魂魄,但能看到腳印,在屋裏薄薄撒上一層,只要看到麪粉上有腳印了,就說明林老太太進屋了。

    佈置完這些,天已經黑了,四舅奶奶在桌上並排點了三根蠟燭,燭光昏黃,映得整個屋子陰森森的。

    我看向那碗牛肉麪,說也奇怪,都一兩個小時了,那碗牛肉麪居然還冒着熱氣。

    “囡囡,要是到時候她不肯走,你就自己把自己的中指咬破,聽到沒?”四舅奶奶突然一臉嚴肅的對着我道。

    望着四舅奶奶的表情,我心裏突然沒來由的一陣發慌。

    “奶,它很兇嗎?你不會有事吧!”

    “奶不會有事的,記着奶的話,別忘了,聽到沒有?”

    “聽到了!奶,你一定不能有事!”我點了點頭。

    四舅奶奶呼出一口氣,往我的頭上抹了一把鍋底灰,又看向林廠長道:“不管她怎麼對你,你都不要慌,記着,那是你娘,再兇她也是你娘!”7K妏斆

    “大姨,您放心,我記住了。”

    林廠長的聲音聽上去有些顫抖。

    四舅奶奶點了點頭,看了一眼牆上掛鐘的時間,七點五十五分。

    “時間差不多了,開始吧!”

    四舅奶奶說着,開始在屋北角擺好香爐,插上三柱香,但沒點燃,那是最後才點的。

    又摸出一塊黃紙在香爐前點燃,黃紙裏面包着三根頭髮,那三根頭髮是周梅的,得用這三根頭髮把林老太太引到這裏,而不是去林廠長的別墅。

    林廠長見狀,哆嗦着拿出準備好的書包,從書包裏掏出一個本子和一本說,開始坐在桌前像個學生一樣開始寫作業,作業本的前方,正放着那碗牛肉麪。

    隨着黃紙慢慢燒完,屋裏不知從哪裏捲來一股風,林廠長面前的那本書被風翻得嘩啦作響,燭火在風中搖曳,好像隨時都會熄滅。

    門外傳來腳步聲,稍顯拖沓,像是工作了一天的人拖着疲憊不堪的步子回家。

    我站的位置只能看到林廠長的背,隨着腳步聲越來越近,他的背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

    “咚”的一聲,門忽然開了,我朝門口看去,果然是那個黑衣老太太推門進來了。

    麪粉上林老太太走過的地方落下一個個腳印。

    “娘,你回來了,今天,是,是你的,生,生日,我給,給,給你買,買了碗牛面,牛肉麪,你試,試試好不好喫!”

    林廠長忽然站起身,捧着那碗牛肉麪,聲音磕巴,低着頭一步一顫的走向林老太太。

    林老太太突然一震,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一雙翻白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林廠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