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我們是朋友,你答應過的。。。。。。”顧西文說着,再次噴出一口鮮血。
“好了,簽下這張契約,他們都不會死!”
巨鳥沙啞的聲音再次出口,一張薄薄的紙落在我面前,上面畫滿了血紅色的符文,“將你的心頭血滴在上面,我就放過他們!”
四舅奶奶跟我說過,心頭血就是中指指尖血,連通心脈和靈魂。
我慢慢將中指湊近嘴邊,猛的一口咬下去,很疼,但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胡靈,不要!不要出賣你的靈魂!”顧西文嘶吼着。
我看向顧西文,衝他咧開嘴露出自認爲極美的笑容,“顧西文,我們是朋友,你能爲我做的,我同樣也能爲你做!”
說完,撿起面前那張紙,舉起咬破的中指就要印上去,巨鳥陰沉的盯着我,一臉期待。
一聲鳥鳴突然從窗外傳來,尖銳,淒厲卻婉囀悅耳。
“老婆?”巨鳥突然轉頭,望向窗外。
我隨着它的視線看出去,一隻體型修長優美的棺材鳥飛向窗口,帶着長長的尾翼,落地後,竟幻化成一個穿着紅褐色長裙的美麗女子。
她慢慢走向巨鳥,向他伸出手,“老公,我的死跟這位聞校長無關,你放過他們吧,若不是他們,我現在還被那隻狸花貓困在貓洞裏!”
隨着她的話音落下,巨鳥身上的紅光慢慢消散,顧西文“噗”的一聲再次吐出一口鮮血,軟軟倒在地上,五錢劍上的銅錢停止轉動,黑龍化成一股黑氣匯聚到顧西文的頭頂,緩緩鑽了進去。
天地陰陽鏡也“啪”的一聲落地,變成一面普通的銅鏡。
我丟下手裏的契約,衝過去扶起顧西文。
他的臉色雪白,嘴脣卻被血染得嫣紅,眼角和耳朵流下的兩道血痕看起來觸目驚心。
“老婆,你這兩年哪裏去了,爲什麼我到處都找不到你?”巨鳥斂了身上和眼裏的紅光,居然也幻化成一個身穿黑袍的男子,亂蓬蓬的頭髮,五官卻很精緻,比顧西文竟差不了多少。
“我死後被那隻狸花貓帶到一個樹洞裏,那裏住着很多隻貓,它們用我的羽毛鋪窩,我的靈魂附在羽毛上,加上貓尿的壓制,我被困住出不來,剛剛,幾個遊神找到那個貓洞,拼盡全力纔將我救出來。”那個棺材鳥化成的女子柔聲說,“我們要好好的謝謝那幾個遊神。”
“他們在哪兒?我現在就去謝謝他們!”男子說。
“這屋裏有八卦鏡,他們不敢進來,都在院子裏呢!”女子說着擡手往窗外一指。
我順着她的手看出去,站在最前面的,原來是我和顧西文在茶玫樹下遇到的那隻遊神,只是他的身形好像比之前要虛浮了很多,應該是爲了救雌棺材鳥被貓傷到了。
他見我看向他,衝我擺了擺手,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接着,雌棺材鳥跟她丈夫說了當年她遇到那隻狸花貓的經過。
原來並不是聞校長失手,而是她發現了那隻狸花貓想要撲她,剛想要飛起來逃走,卻不料聞校長舉起擀麪杖打貓,才導致她直接撞到那根擀麪杖上。.七
雌棺材鳥輕輕扶着聞校長躺在牀上,嗔怪的看向她的丈夫:“你看看你,都把人磨成什麼樣子了,他是個好人,如果不是他對那些遊神有恩,那些遊神也不會冒着魂飛魄散的風險去貓洞救我。”
“我還以爲你是。。。。。。”雄棺材鳥撓撓亂蓬蓬的頭髮囁嚅着開口,那樣子竟有幾分憨厚可愛,哪裏還有之前尖銳可怕的樣子。
“你總是那麼莽撞,要不是我來得早,你還想跟這個小姑娘籤靈魂契約,她是我們能動的人嗎?你就不怕天譴?”雌棺材鳥柔聲嗔怪。
“我以爲你被那隻貓跟我們一樣得了道,你被它吸食了靈魂,想着萬一有一天我能遇到那隻貓,有她的靈魂和血就能救你了!”雄鳥說。
我正聽得一頭霧水,袖子被人輕輕扯了扯,回頭一看,是顧西文。
他臉上的驚訝之色不亞於我,低聲說:“兔子,你到底是什麼了不得的人啊,你的靈魂和血竟然可以救回被吸食掉的靈魂?”
我擡手替他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跡,學着他的樣子衝他聳了聳肩。
我也很迷惑啊。
“傻瓜,如果真是那樣,我也不願你爲了救我而遭受天譴!”雌棺材鳥望着雄棺材鳥柔聲說。
說完轉身走到我和顧西文面前,鞠了一躬道:“謝謝你們阻止我的丈夫傷害這家人,讓他沒有釀成大錯!”
“你把這個給聞校長吃了,明天他就會沒事了。”雌棺材鳥朝我伸出手,掌心一顆嫣紅的珠子閃閃發光。
“老婆,那是你的內丹,你怎麼可以給別人?”雄棺材鳥大驚,忙出聲阻止。
“這顆內丹我本來準備給你留着的,但你將人家害成這個樣子,不用內丹,即使好了活不過一年,我的肉身已經被狸花貓吃了,內丹對我來說沒有任何用處,不如就用來救他一命。”雌棺材鳥說。
“可是,你如果有內丹,說不定還能慢慢出肉身。。。。。。”雄棺材鳥伸出手,試圖從雌棺材鳥手中將內丹奪回來。
“你放心好了,貓是至陰的動物,我這兩年雖然被困在貓洞裏,卻也在那裏修出了鳥靈,不需要肉身也能永遠跟你在一起了。”雌棺材鳥說着輕輕擡手,避開了雄棺材鳥的手,將那枚閃着紅色光芒的內丹塞進我手裏。
鳥靈?我恍然,怪不得這隻雌鳥已經是靈魂還能幻化成人形,原來是因爲修成了鳥靈。
但她的樣子看上去比剛進屋時已經要虛幻了很多,身體漸漸變得透明,應該是剛剛進入修靈的境界。
四舅奶奶層跟我說過,任何動植物,死後只要沒有魂飛魄散,遇到合適的機緣,都能修出靈,只是這個過程會很漫長而且艱難。
“真的?太好了!”雄棺材鳥一臉驚喜的拉住雌棺材鳥的手,忽然又緊緊的蹙起眉頭,看向我道:“小姑娘,你能給我一滴你的心頭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