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胡靈祁越 >第132章 你帶我去醫院看看她吧
    祁越的笑容很暖,暖到讓人無法拒絕。

    “我可以陪你去喫蝦,但是花我不能收!”我望着他說。

    他買的可是紅玫瑰,不是能隨便送也不是能隨便收的,更何況是99朵。

    “對不起,是我唐突了!”祁越轉身將手裏的巨束玫瑰塞進後備箱,“但送花給你是我早就想做的事,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覺得我們好像很早前就已經相識了一樣,我不會輕易放棄的,希望有一天你會接受我送給你的花。”

    轉過身後,祁越目光灼灼的望着我,眼裏寫滿真誠。

    我心中微動,沒想到初見時他跟我有一樣的感覺。

    想起初見時我慌亂得像只呆頭鵝的樣子,臉上一陣發熱,掩飾的開口:“你不是說要去喫蝦嗎?再不走我就改變主意了哦!”

    “你的臉紅了!”祁越望着我,臉上帶着幾分得逞的笑意,像一個要糖喫的孩子終於得到了心心念唸的糖果一樣。

    並不惹人惱,反而看起來還有些許可愛。

    從那天起,我們的關係更近了一步,處於友情以上卻戀情未滿的狀態。

    祁越是個很聰明的男人,我拒絕了他送我的玫瑰花後,絕口不提喜歡我之類的話,而是一點點的用他的行動告訴我,他並沒有放棄。

    離得很近,很貼心的關心和牽掛,卻絕不打擾。

    陳潔笑着將我們說成一對,暗地裏告訴我祁越是個很不錯的鑽石王老五,讓我好好把握機會,說祁越雖然是富二代,卻完全不像很多富二代一樣放蕩不羈,也從來沒有和任何小明星網紅傳過緋聞,大學畢業後一心撲在事業上,很多女孩對他投懷送抱他都不理不睬。

    我但笑不語,祁越的確是個很不錯的男孩,陽光、聰明、多金,但是如果說真要成爲男女朋友,我總覺得差點什麼。

    後來想想,差的應該是心動吧!

    曾經,我在壽寧村第一次牽到夢中那個男人的手時,我有過心動,但我心裏清楚,他應該不是跟我活在一個世界的人,甚至不是人,即使心動,我也知道我跟他不可能,所以從來都沒有想過這方面的問題。

    第一次見到祁越,我以爲祁越是他,但隨着接觸越來越多,越來越熟悉,我就知道,祁越跟他,只是像而已,但絕對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祁越像是一縷陽光,一縷冬日裏的暖陽,會讓人在寒冷的冬天感到溫暖、熨帖,而夢裏的那個男人卻像是一汪深幽的潭水,碧綠,深邃,讓人忍不住想要探究,想要沉醉進去。

    七月份,素有火爐之稱的江州城彷彿能將人蒸熟,祁越每天在下午兩點左右送一碗親手做的冰粉到花店給我消暑已經成了習慣。

    那天很熱,驕陽似火一般炙烤着大地,路上除了車輛幾乎沒有行人,兩點左右,祁越沒有像往常一樣給我送冰粉來,我突然有些擔心,他做事一向很有規劃,如果不能來一定會提前告訴我。

    我試着給他打了個電話,卻沒人接,又給他發了個信息,一直等到花店下班,他都沒有回覆我。

    隨便找家小喫店吃了些東西后,我跟往常一樣在沿江大街上晃悠,尋找顧西文的蹤跡,快到十一點的時候,我的電話響了,拿起來一看,是祁越打過來的。.七

    “喂,胡靈,你在哪兒,可以過來陪我喫蝦嗎?”電話裏祁越的聲音是我從來沒有聽過的低沉,沙啞中帶着哽咽的水氣,聽起來就讓人覺得有種溼漉漉的傷感。

    “好,你在哪兒,我馬上過來!”我回答道。

    祁越給發給我一個地址。

    我去的時候,祁越一個人坐在那裏,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啤酒,桌上已經擺了酒瓶,兩盆油燜大蝦幾乎沒動。

    “祁越!”我喊他的名字,徑直走進包廂。

    聽到聲音,祁越擡起頭,眼神迷濛的望着我愣了好久,眼裏滿是朦朧的霧氣,顯然是已經喝醉了。

    “胡靈,我媽進重症監護室了!我很快就連一個親人都沒有了!”祁越往嘴裏灌了一大口酒說道。

    我心裏一驚,以爲他接下來要求我幫他的媽媽,望着他沒說話,走過去接過他手裏的酒杯,倒了一杯水放到他面前。

    “胡靈,你知道嗎?我還在念高三時爸爸就死了,是跟一個比我大不了幾歲的女孩一起出車禍死的,我媽那麼愛我爸,同時接受了兩重傷痛,但是,她沒有哭,甚至騙我說爸爸去了國外,直到大一,我才知道爸爸死了!”

    祁越接過那杯水,一口飲盡,皺了皺眉頭,擡手又提起一隻酒瓶,倒了一杯酒進去。彷彿在自言自語,彷彿在向我傾訴。

    這一次,我沒有阻止他的動作,在他身邊安靜的坐下。

    “那時候我家的公司還沒有現在一半的規模,我媽媽一個人扛着那些傷痛,照顧我的學習,打理公司的生意,吃了很多苦,直到大一下學期,我才從我媽媽的祕書那裏知道了這一切。

    胡靈,你知道嗎,有時候我真的很恨我爸爸,恨他的做出傷害媽媽的事,恨他丟下我們母子不管!可是恨有用嗎?沒用啊!除了讓媽媽更加擔心我,什麼作用也沒有!”

    祁越說着說着,鼻涕混着眼淚順着俊朗的臉頰滑落,他再次一口飲盡杯子裏的酒,又續了一杯。

    我站起身,試圖再次奪下他手中的杯子,安慰道:““好了,別再喝了,都過去了!”

    “不,胡靈,你讓我喝!在我媽媽面前,我從來不提我爸爸,也不敢露出一絲傷心,我不想讓她擔心我,跟朋友一起,我也從來都不喝酒!”祁越晃動着手裏的酒杯,金黃色的液體從杯子裏濺了出來。

    “胡靈,你試過突然知道一個你從小就尊敬仰望的人其實是一個不堪下流的人的那種感覺嗎?”

    說到這裏,祁越突然望着我露出嘲諷而悲涼的笑容,“我知道我爸爸的死以後,開始收集他和那個女孩的過去,才知道,那個女孩是我爸一直資助的大學生,就連她的媽媽,都曾跟我爸保持過近十年的情人關係!”

    我沒說話,有些心疼的望着他。

    “後來我開始調查他資助過的那些大學生,才發現遠遠不止那對母女,每一個被他資助過的女孩,都跟他有過不正當關係,甚至有的還有了幾歲大的孩子!他就是個魔鬼,一個不折不扣的魔鬼,在家扮演着完美的丈夫和父親,在外面卻用他那些臭錢買人家女孩的青春和身子!可是他死了,讓我和我媽媽連恨的人都沒有了!”

    祁越說完這些,擡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又將手裏的杯子往嘴邊送。

    我伸手奪下他手裏的杯子,他愣了愣,望着我接着說道:“你知道嗎胡靈,我爸的死我並不心疼,我心疼的是我媽,好不容易,她慢慢走出了那些傷痛,臉上開始重新有了笑意,我也能替他分擔公司的事了,她卻又病了,病得那麼重,連醫生都沒查出原因。”

    第一次,我見祁越這麼傷心,他平時那麼陽光,任何時候都保持着溫暖的笑意,現在卻哭得像是一個孩子。

    終於,我主動開口說出了一直在心裏抗拒的那句話;“你媽說,她的病我能幫,你帶我去醫院看看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