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
我猛的睜開了眼睛,一個紅褐色毛茸茸髒兮兮的大腦袋呈放大狀湊在我眼前。
肖恩?
我瞬間清醒過來,以爲自己是在做夢,順手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
疼!
肖恩見我睜開眼睛,粉紅柔潤的舌頭在我的臉上一陣狂舔,哼哼着直往我懷裏拱。
原來不是做夢,真實得不能再真實了。
“夏恩,你怎麼找到這裏來的?”我雙手捧住肖恩的大腦袋問。
肖恩那雙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睛亮晶晶的,衝着我嗷嗚了兩聲又扭頭朝落地窗嗷嗚了兩聲。
看到半開着的落地窗時,我纔想起來,睡覺前我好像忘了關窗戶,這麼湊巧,肖恩就剛好找來了。
“你太聰明瞭!”我摟着肖恩毛絨絨的身子,又哭又笑的誇他。
肖恩也一個勁兒往我懷裏拱,像個撒嬌的孩子。
它身上的毛有些髒,有些地方已經打結,沾着些泥巴和碎草葉子,圓滾滾的身子明顯瘦了一小圈。
我有些心疼的撫了撫它背上的毛,忍不住眼眶有些隱隱發酸。
想不到,肖恩竟然找到這個地方來了,院門是鎖的,院牆上也下了禁制,也不知道它是怎麼進院子的,又是怎麼進入我這個臥室的,但瞧着它的樣子,小傢伙顯然是受了不少苦。
一隻小神獸,竟然將自己弄得像只流浪狗一樣髒兮兮的。
“我給你洗個澡吧!”我從牀上爬起來,帶着肖恩往洗手間走去。
肖恩乖巧的跟在我腳邊,洗澡時,肖恩任由我搓洗着它的身子一動不動,黑眼珠子一直盯着我,還不時伸出舌頭舔舔我的臉,像只乖巧的二哈。
肖恩的出現,如同黑暗裏的一道陽光,讓我暗沉到谷底的心被突然照亮,連這被祁越軟禁的日子也彷彿變得沒那麼難熬了。
第二天一早,肖恩跟着我一起下樓,陳嫂一眼見到肖恩,驚得猛然張大了嘴。
“胡,胡,少夫人,你哪裏弄來這麼大的一條狗?”陳嫂結巴着問我,手因激動而顫抖,端在手裏的湯都差點撒了出來。
肖恩在我腳邊坐下,傲嬌的偏過頭不去看陳嫂。
我笑了笑,安慰陳嫂道:“肖恩的事我會自己跟祁越說的,你別擔心,不會連累你,有生牛肉嗎?麻煩你給我拿些出來。”
“有,生牛肉的,可是,我,祁少爺他——”陳嫂忌憚的望了望肖恩,又有些爲難的望向我。
“叮鈴鈴……”我望着滿臉糾結的陳嫂,張了張嘴正要開口,客廳裏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陳嫂忙過去接了起來。
“祁少爺!哦——好的——好的——好——”
掛斷電話,陳嫂望着我,眼中帶着幾分喜色道:“少夫人,是祁少爺打來的電話,他說不論您是怎麼將這條狗弄進來的,都希望下次不會再有同樣的事發生,這次這條狗就讓您留下了,也好給您做個伴。”
來得可真快啊!
我垂下頭撫摸着肖恩的腦袋,這麼看來祁越是每一分鐘都在監視着我了,呵,也真是難爲他了。
不過好在他沒有認出肖恩的真實身份,以爲它不過是一條狗而已。
大清早剛剛因肖恩的到來而稍稍緩過來的心情瞬間被祁越那個電話而破壞殆盡。
陳嫂很快從廚房裏不鏽鋼盆端出了一小盆生牛肉,輕輕放在肖恩的面前。
肖恩望了陳嫂一眼後,將小腦袋昂得高高的,看也不看一眼盆裏的肉。
我輕輕拍了拍肖恩的頭,湊到肖恩耳邊輕聲道:“陳嫂不是壞人,快喫吧,你看你餓瘦了。”
肖恩將我的手朝拱了拱,伸出舌頭舔了舔,才低頭嗅了嗅盆裏的生牛肉,叼起一塊,大口咀嚼了起來。
望着肖恩喫的歡實的樣子,我心裏的沉重也輕了些。
隨便吃了一些陳嫂做的早餐後,我帶着肖恩去了花園。
四處望了望,在確定四周沒有監控後,我蹲到肖恩面前,望着它漆黑的瞳孔問道:“肖恩,你是怎麼進來的?能帶我去看看嗎?”
肖恩偏着大腦袋望着我,像是沒太明白我說的話。
我重複了一遍。
肖恩像是明白了,用兩隻虎掌抓了抓地,在原地轉了兩圈後,擡腳朝花園門口的方向跑去。
跑幾步還停下來看我跟上了沒有。
我跟着肖恩一路跑到花園門口,肖恩在那厚實的黃銅大門前停了下來,擡起虎爪抓了抓鐵門。
“你是從大門進來的?”我愣了愣,有些不可思議的望着肖恩。
肖恩哼哼着走過來,咬住我的褲腿將我拉到門前,又擡起爪子撓了撓門。
那樣子像是讓我開門出去。
我苦笑,望着肖恩說:“這扇門是鎖的,我出不去。”
肖恩像是有些急了,咬了咬我的褲腿,又繼續撓那扇黃銅大門。
難道這扇門有什麼問題?
我盯着黃銅大門打量半天,完全沒有看出可以供肖恩出入的縫隙和孔洞,不但大門是緊鎖着的,就連大門下的地上,都鋪着厚厚的大理石,連刨出一個洞來都不可能做到。
“肖恩,我們回屋吧。”我有些失望的說着擡腳往回走。
“嗷嗚——”肖恩有些不甘心的望望嚴絲合縫的黃銅大門,又望望我,終於耷拉着尾巴跟在我腳邊朝別墅走去。
剛走了幾步,肖恩突然跳到我前面,望着不遠處的一棵花樹,渾身的毛高高豎了起來,喉嚨裏發出嗚嗚的低吼,前爪輕輕刨着鵝卵石地面,一副如臨大敵的警惕模樣。
我順着肖恩的目光望向那棵花樹,依然前一天看到的那棵紅白兩色茶花,樹身微微顫動。
“郝大叔?”我走近兩步,試探着喊朝花樹輕喊了一聲。
花樹搖晃得更距離了,不一會兒,從花樹下鑽出一個身材瘦小的黑影,不是老郝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