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胡靈祁越 >第308章 只有那個東西能救我
    白夭朝我翻了個白眼,“說你蠢還真是不假,大周朝的時候我還沒出青丘呢,上哪兒看那個勞什子賢王去,等我出山,他已經死翹翹了。”

    “賢王跟祁越長得一模一樣。”我覷着他淡淡說道。

    “長,長得?我去?不是吧?”白夭突然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指着我道:“我踏馬的,我去,龍三,你個災星!我知道遇上你就沒什麼好事!”

    “關我什麼事,你不是有兩千年道行嗎?不會看人的前世今生?”我白了他一眼,望着他滿屋跳腳的樣子,簡直懷疑他纔是缺了一魂一魄。

    “我跟他是朋友,我看他幹嘛?朋友就要坦誠,就要互相信任!”白夭義正言辭的道。

    “嗯,是要坦誠,要信任,結果給你信進了地下室。”我幽幽的說,“你要是那麼坦誠,我出山時你應該還沒出青丘吧,爲什麼一直喊我龍三?”

    “你的我需要看嗎?”

    白夭叉着腰反問我,樣子像個罵街的潑婦,“你小時候還跟陸大哥和你父王去過青丘,還仗着自己是龍吟崗三公主的身份搶過我的專門做給九顏的紙鳶,化成灰我都認識!”

    “二貨!”我不再看白夭,閉上了眼睛。

    身上的難受消散了一些,睏意開始席捲而來,在白夭跳腳罵罵咧咧的聲音,我沉沉睡了過去。

    也許是因爲白夭那些話的緣故,我睡得很不踏實。

    夢見自己變成一條銀色的巨龍,衝向一個染滿鮮血的黑蓮祭臺,蓮臺外設着結界。

    結界內,四雙眼睛同時驚恐的望向我。

    準確來說只有兩雙眼睛是驚恐的,另外兩雙眼睛裏滿是驚喜。#@$&

    貪婪的人類,爲了一己之慾不惜殺上萬條性命,連自己的骨肉都不放過!

    我狂怒着摧毀了這些人的陰謀。

    上萬惡鬼來不及尖叫便瞬間灰飛煙滅,作法的惡人,也必須受到嚴懲!

    解決掉祭臺上的兩人後,我望向祭臺下的二人,他們已經被我重傷,只需要我吐出一口三昧真火,這裏的一切就會化爲灰燼。

    祭臺下的那名美貌女子周身已經帶着隱隱的金色神光,那是一隻九尾狐,眼看只要歷過最後一劫便能修成正果。%&(&

    她被我的龍尾掃到,傷了丹田,嘴角的血跡殷紅而觸目驚心。

    道行幾乎盡毀。

    “一隻快要得道的九尾狐,不好好修煉,居然用這種旁門左道,本公主今天就替天行道!”我望着她冷哼。

    不遠處那隻同樣已經重傷的黑狐突然撲了過來,擋在奄奄一息的九尾狐身前,望着我解釋道:“公主,我等並非參與者,只是來阻止這一切的!”

    “還敢狡辯!”我越發暴怒,正要張口將一切焚爲灰燼。

    自從掙脫嫁衣的束縛出來,失了一魂一魄後,我變得不近人情,固執,衝動且易怒。

    就在這時,遠遠的天邊傳來一聲熟悉的龍吟,我猛然回頭,入目一片金光。

    “師兄?”我喃喃自語。

    等再回過頭,受了重傷的黑狐與九尾狐早已不知所蹤。

    地上只留下一灘灘觸目驚心的血跡。

    “對不起!對不起!”我呢喃着,身體上的疼痛和心底的無盡愧疚折磨得我無法安生下來。

    我能聽到肖恩擔憂的哼哼聲,卻無法睜開沉重的眼皮去看它。

    尖銳冰冷的刺痛一陣陣朝我席捲而來,我甚至分不清痛楚的到底是自己身體的哪一部分。

    一陣香甜的氣息突然傳入鼻端。

    新鮮血液的味道。

    我猛然睜開了眼睛,朝氣息傳來的方向望去。

    只見陳嫂一臉緊張的站在臥室門口,她的手中端着一個托盤,托盤中用水晶高腳杯裝着大半杯殷紅的液體。

    香甜的氣息就是從那漂亮的高腳杯中散溢出來的。

    “少,少夫人,祁,少爺讓我來給你送,送……”陳嫂見我睜開眼睛望向她,眸子裏露出強烈的懼意,端着托盤的手微微顫抖,說話也開始結巴起來。

    隨着她的顫抖,水晶杯裏的紅色液體微微晃盪,在杯壁上漾出一層淺淺的粉色。

    香甜的氣味更濃郁了。

    我瞬間像一個癮君子一般,忘記了身上的痛楚和難受,掙扎着趴在牀上,搓動無力的雙腳向陳嫂的方向掙扎着爬去。

    心裏只有一個念頭,那是血,這一刻,只有那個東西能救我。

    否則,我會立刻因痛苦而死去的!

    肖恩舔了舔我的臉哼哼了兩聲,轉身對着陳嫂威脅的低吼着,喉嚨裏發出憤怒的嗚嗚的聲音。

    陳嫂停住腳步,望了望肖恩,不敢再朝牀前多走半步。

    “肖恩,你讓開啊,快讓陳嫂把喫的給我!”我掙扎着想要去揮開肖恩。

    “嗚嗚嗚——”一向聽話的肖恩這次並不聽我的,依舊半蹲在牀邊威脅的朝陳嫂低吼,背上的毛根根豎起。

    “陳嫂——”我朝陳嫂伸出左手。

    一截漆黑的手指出現在我的眼前,像是浸染了最濃的墨一般,黑得發亮。

    那是我的中指。

    我盯着漆黑的中指,慢慢的恢復了些理智。

    天師蕭寒曾跟我說過,這是絕魂陣的反噬,如果任其發展,我最後會變成喪失意識的惡靈。

    我慢慢擡起頭,望向陳嫂,她也正用恐懼的目光望着我。

    她手中托盤散發出來的氣味很香,很誘人。

    “端着那杯東西滾!”我咬了咬牙,強行壓制住體內瘋狂的渴望,終於從喉嚨裏擠出這幾個字。

    “可,可是少爺說,說你病了,喝了這個就,就會好了!”陳嫂微微瑟縮了一下身子,顫着音道。

    “我不會喝的,滾!”我冷聲喝道。

    一想到陳嫂對肖恩下手和這些天來的變化,我就對她失望厭惡至極。

    肖恩站起身,低吼着作勢要撲上去。

    陳嫂見狀,飛快的帶上臥室門退了出去,沒再糾纏。

    我喉嚨裏和身上更難受了。

    一陣陣冰錐刺骨般的疼痛從指尖往全身蔓延。

    白夭竟一直都出奇的安靜,縮在蜜蠟珠子裏一聲不吭。

    肖恩一直陪着我,沒有下樓,也沒有出去找喫的。

    我幾次睡着又被疼痛折磨着醒來,生熬着痛楚稍稍好點,又繼續昏昏沉沉的睡去。

    第一次,我嚐到了地獄般的折磨,渾身森寒如冰,丹田處又一陣陣灼熱如火,像是有一股強大的烝氣要衝破封印出來一樣。

    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