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白毛黃皮子的毛要比普通黃皮子的毛值錢得多。
恰恰這時,山上的烏雲沉了下來,低沉的烏雲將黑石潭整個兒籠罩起來。
那些食人的人臉怪魚也都出來了。
白毛黃皮子想也沒多想,叼着小木盒跳進了黑石潭。
那些人也都跟着跳了下來。
人臉怪魚形成一個個大小不一的旋渦,將那些人團團圍住,當黑石潭的水徹底變得血紅的時候,那一百多人全都被人臉怪魚咬死。
但奇怪的是,那些人臉怪魚並沒有攻擊白毛黃皮子。
那些人死後,人臉怪魚將白毛黃皮子圍了起來,再次轉着圈,形成一個極大的旋渦,白毛黃皮子從旋渦處沉了下去。
等白毛黃皮子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是一座古城。
而它從蛇洞叼出來的那個小木盒也還在,並沒有掉落在黑石潭裏。
它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這個奇怪的地方的,也想不明白爲什麼那些人臉怪魚沒攻擊它,會不會跟它從蛇洞口處帶出來的這個靈氣充盈的木盒子有關?
白毛黃皮子想。
這麼想着,白毛黃皮子竟趴在地上對着那個木盒子跪拜着“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
奇怪的事發生了,白毛黃皮子三個響頭剛磕完,木盒子竟自動“啪”的一聲打開了。
木盒裏什麼也沒有,只有一張黃色的符紙。
白毛黃皮子正納悶着想伸手去觸碰那張黃色的符紙,一隻前爪剛伸到一半,那符紙竟悠悠然地飄了起來。
符紙升到半空中,竟無火自燃了起來。
一道年老的聲音從符紙燃成的火焰中傳了出來。
“汝既已失內丹,吾今贈你百年道行,汝無內丹可化成人形,汝之子孫可在此山長住,然吾有一故,汝須長居山外阻外人進此間,吾必遵之,二十五載後,汝再回此間,吾必還汝道行。”
那個聲音說完,符紙便徹底燃成淺灰色灰燼,風吹而散。
留聲符!
地上的木盒中溢出一股如靈蛇般的青色靈氣,鑽入白毛黃皮子的體內。
靈氣入體後,白毛黃皮子只覺得自己神清目明,腳傷的流血也止住了,只一條後退被那陳衛國砍斷,所以依舊要短了一截。
它心中想着陳衛國,竟不知怎麼化成了陳衛國的樣子。
原來那道符裏的話竟是真的。
其實對能不能變成人形白毛黃皮子並不是太在意,它更在意的是它的那些子孫,已經被陳衛國帶來的人殺了近一半之多,再回烏雲村,若是再來那麼樣一批人,它們黃皮子一族估計面臨的就是滅絕。
能藏在烏雲山,當然再好不過。
這個地方雖然常年烏雲籠罩,但各種鳥禽、蛙類、昆蟲、蛇類和鼠類品種繁多,黃皮子一族完全不愁找不到食物。
且這裏靈氣充盈,十分適合黃皮子修煉,也正因爲如此,那條雙頭巨蛇纔會長得那麼龐大。
等它磕完三個響頭後,突然聽到身後不遠的地方響起一陣水聲,那些人臉怪魚從水中立了起來,用嫵媚的人臉對着它。
它這才發現,原來它身後不遠處有個水潭,那個水潭看起來跟黑石潭大小一模一樣,同樣也像一塊岩石窪陷下去的巨大天坑形成的。
強烈的直覺告訴它,從這個水潭下去,就能回到烏雲山。
於是,白毛黃皮子並沒有去好奇的打量這座詭異的古城,甚至連進都沒有進去,轉身就朝水潭跑去。
那羣立起來的人臉怪魚見它跑過來,紛紛沉到水中,圍成一個銀白色的魚圈,緩緩繞圈遊了起來。
魚羣中間再次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旋渦。
白毛黃皮子縱身跳進了旋渦裏。
魚羣遊動得越來越快,旋渦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
白毛黃皮子只聽到耳邊傳來嘩嘩的水聲,入目所及卻只有一片銀閃閃的白光。
它只覺得自己的身子隨着旋渦慢慢下沉,沉到最最後,眼前忽然一黑,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但很快,再次有嘩嘩的水聲傳來,等它再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黑石潭的潭底。
一條人臉怪魚馱着它,慢慢遊上水面。
當白毛黃鼠狼露出水面可以自己遊動的時候,那條人臉怪魚才扭過身子沉入水底,不過轉瞬間便不見了蹤影。
白毛黃皮子變化成陳衛國的樣子回到了陳衛國的家,它的子孫們全部留在了烏雲山。
人們只知道陳衛國帶着一幫人進了烏雲山,最後只有他一個人從烏雲山出來,還瘸了一條腿,卻沒人知道真正的陳衛國早已經死了。
因爲他瘸了一條腿,所以大家都叫他陳瘸子,漸漸的人們都忘記了他本來的名字。
對於白毛黃鼠狼來說,這反而是它很樂意的一件事,陳衛國是它的仇人,而陳瘸子纔是他真實的自己。
陳瘸子從烏雲山回去後,跟以前的狐朋狗友斷了聯繫,以摺紙人爲生。
村裏人都不知道他爲什麼突然轉了性,不再成天爛賭了,更不知道他扎紙人紙馬的手藝是從哪裏學來的。
陳瘸子扎的紙人紙馬十分逼真,大晚上一眼望去彷彿白森森的一個活人一樣。
爛賭鬼陳衛國雖然不賭了,但做的生計實在是晦氣又駭人,所以村裏人除了買紙人紙馬紙錢之類的東西,很少去跟他接觸。
陳瘸子去了一趟烏雲山又回來了的消息還是在清泉縣不脛而走。
從那以後,但凡有探險隊之類的想進烏雲山,都會來找陳瘸子帶路,陳瘸子也因此掙了些錢。
但陳瘸子有個癖好,極愛喫雞,自己卻又從不養雞,每頓飯至少要喫三四隻雞,所以即使掙了些錢也很快就被他喫光了。
這些年陳瘸子帶了不少人進烏雲山,但無一例外的,但凡進去的,都沒有人出來過。
除了前不久一批探險隊裏的一個叫鄭文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