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我一邊藉着木筏的浮力騰空再次躍起,一邊用巧勁將木筏朝前推出十來米遠。
恰好漂到我爸爸的腳下。
我爸爸再次下沉借力,木筏又往下沉了沉,白夭慘叫一聲:“蕭天師你能不能輕點,我的鞋全髒了!”
“活該,誰讓你們讓我坐個假木筏!”我爸爸扭頭衝白夭扮了個鬼臉,縱身直接躍上了泥沙流動湍急的平臺。
我這才明白過來陸逍鴻坐兩排木筏的用意。
如果我爸爸是清醒的狀態,我們這幾個人當然一排木筏就綽綽有餘,但他現在瘋瘋癲癲,玩心跟孩子一樣,再加上他的修爲,破壞力極強,說不好就會將木筏給弄沉了。
之所以不明着告訴我這些,只因怕我難受而已。
任飛雨跟我爸爸開玩笑的目的同樣在於不動聲色的阻止我爸爸去徐文穎的木筏上搞破壞。
木筏隨着泥沙流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兩排木筏幾乎同時到了平臺處。
好在岩石平臺將木筏穩穩的拖住,徐文穎他們並沒有翻下去。
平臺下面,流沙已經漫出老遠,入目所及,全是沼澤一片。
石臺並不高,但對於張教授和錢志奇來說想要直接下去卻是件很困難的事。
白夭體內的靈氣還沒有補全,無法揹人,我爸爸又瘋瘋癲癲,身後還揹着一具雕像,冬子要背連若薇,剩下的只有陸逍鴻和郝敬德了。#@$&
白夭和我爸爸以及任飛雨先後越下石臺。
陸逍鴻望向我問道:“靈兒,你自己可以嗎?”
我點頭微笑道:“我可以的!”
陸逍鴻點了點頭,走到張教授面前,彎腰被起張教授縱身跟着躍了下去。
徐文穎望着郝敬德甜甜一笑道:“爸爸,你能先揹我下去,再上來接志奇下去嗎?”%&(&
“當然!”郝敬德有些激動的連聲答應,彎腰背起徐文穎。
“我自己也能下去!”錢志奇站起身朝石臺下張望,我輕輕扯了他一把。
郝敬德望了錢志奇一眼,揹着徐文穎躍了下去。
冬子揹着連若薇也跟在郝敬德身後跳了下去。
石臺上只剩下我和錢志奇了。
我靜靜的望着他,沒說話。
錢志奇擡頭望了我一眼,有些心虛的低下頭。
“其實我知道蕭寒纔是我父親的時候,也一直不肯喊他爸爸。”我望着錢志奇輕聲開口說。
錢志奇飛快的擡頭望了我一眼,又垂下頭。
“但是我現在想起那段時間,我真的特別後悔,志奇哥,我不希望你跟我一樣,有一天想起自己曾經對父親的態度而覺得後悔。”
我望着錢志奇輕聲說:“何必和自己、和過去較勁呢?自從你們失蹤後,郝大叔和嬸子在外面整整找了你們幾十年,你和你妹妹的遭遇是你哥哥的錯,並不是你父母的錯。”
“這些我都知道!”錢志奇垂着頭悶聲說:“可我一想起我妹妹,就過不去自己心裏的那道坎,如果不是他們從小對哥哥缺失管教,現在就不會是這個樣子,妹妹也不會死!”
“我……”錢志奇擡頭望向我,正要說話,臉色突然僵了僵,遂閉口不再說話。
我扭頭一看,陸逍鴻和郝敬德先後上來了。
“志奇,我揹你下去?”郝敬德賠着小心望想錢志奇。
郝敬德的態度讓我的心裏有些發酸。
再厲害的父母面對兒女,從來都是手無寸鐵,不論是郝敬德還是我爸爸,其實他們都沒有做錯什麼,卻都在被我們的態度傷害後依舊委曲求全的哄我們高興。
錢志奇望了我一眼,我鼓勵的望着他。
“好……”錢志奇輕聲應了一聲,趴到郝敬德背上。
望着郝敬德和錢志奇的背影,我打心底裏爲他們高興。
“好了,傻丫頭,我們也該下去了!”陸逍鴻擡手輕輕颳了刮我的鼻子,不由分說的將我抱了起來,從石臺上躍下去。
真遇上我爸爸提氣想往上跳,見到陸逍鴻抱着我,我爸爸飛快的捂住眼睛,扭頭大聲道:“我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看到!”
我和陸逍鴻都笑了起來。
“靈兒,你有沒有覺得蕭叔叔這個樣子其實挺可愛的!”陸逍鴻輕笑着跟我說:“我以前在他面前還真挺緊張的,擔心他不答應我們在一起。”
我忽然想起爸爸曾經對陸逍鴻說過讓他不要老盯着我,要多想想工作的事,也笑出聲來。
“你這麼優秀,我爸爸怎麼會不讓我們在一起?”我笑着說:“他清醒的時候不過是想讓我在他身邊多留幾年而已。”
“多留你幾年——”陸逍鴻咀嚼着我的話,低頭在我額頭上輕輕印了一下道;“你的意思是你一定會嫁給我的對嗎?”
“誰說過這話了?”我臉一紅,撇過眼睛不看他。
“反正我是這麼理解的,話你可說出口了,不能反悔,我會一直等你!”陸逍鴻將脣湊到我耳邊輕聲說。
“那得等我爸爸的身體好了,或許要很多年,你也等嗎?”我笑着問他。
“只要你沒愛上別人,一輩子我都等!”陸逍鴻將我抱緊了些,在我耳邊輕聲說。
我忽然想起夢境中前世林玥玥和陸瑾南的悲劇,不禁打了個冷顫。
“逍鴻,如果,我們之間有誤會,你認爲我愛上別人了,或是我認爲你愛上別人了呢?”我有些失神的望着陸逍鴻問。
“這輩子,我們不會有誤會,我也不會允許我們之間有任何誤會。”陸逍鴻神色一凜,望着我的眼睛說道。
“真的嗎?”我喃喃問道。
“真的!”陸逍鴻肯定的說,將我緊緊摟在懷裏,臉輕輕貼在我的頭上。
我感覺到,他的身體竟在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