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問過他,對這那個藏寶洞也並不好奇,知道了反而會成爲心裏的負擔。
只希望不會有人再意外進去。
從地下室一出來,我就掏出手機給顧莫打了個電話,簡單的說了程四清的事。
我並沒有告訴顧莫長生術的事,只說程四清煉邪術。
並不是不相信顧莫,只是這件事太過匪夷所思,不知道比知道的要好。
“就說你是接到匿名電話的吧!”說完我在話筒裏對顧莫說道:“我今天已經太累了,實在不想再跟着你去做筆錄。”
顧莫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纔開口道:“我可以不說是你提供的線索,但如果後續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我還得找你!”
“緣起通靈閣歡迎您隨時光臨,不過那就得收費了!”我笑着說。
“財迷!”顧莫在電話中笑着罵了一聲掛斷電話。
走出花房,我發現不遠處的矮樹叢一陣輕微晃動,有個人躲在那後面。
“誰?”我警覺的盯着那排千年矮樹叢開口。
十四用腦袋蹭了蹭我的腿,眼中並沒有警覺之色。
“閨女,我知道是誰。”爸爸湊到我耳邊輕聲說:“是那個調皮的丫頭跟出來了。”
爸爸中氣足嗓門大,自以爲是小聲,卻連躲在千年矮樹叢後面的張婷婷都聽到了。
小丫頭從藏身之處露出腦袋,望着我們嘿嘿尬笑了幾聲後站起身來。
“我,我只是好奇想來趕個熱鬧,誰知道蕭叔叔轉眼就不見了。”
張婷婷調皮的吐了吐舌頭望着我問道:“胡靈姐姐,你們剛剛去哪兒了呀?我看到蕭叔叔進了花房就不見了。”
這個小丫頭是真的膽子大。
今天一晚上不僅看到兔妖,還見到鬼,居然依舊敢偷偷的跟在爸爸後頭溜進來。
是真的虎啊!
“小丫頭片子,這院子裏的妖怪可多,也不怕妖怪吃了你!”爸爸望着張婷婷翻了個白眼道:“你住得離這院子這麼近,居然沒被妖怪捉去?”
“好了,我們快走吧,一會兒警方的人該來了。”我伸手拉住張婷婷,半扶着她從千年矮樹叢中跳出來,一起朝院外走去。
“走走走,閨女,我告訴你,你得去嚐嚐你張阿姨新烤出來的麪包,可香甜了!”
爸爸一聽警方要來,帶着十四越過我飛快的朝院外跑去。
“胡靈姐,爲什麼J察要來啊?是不是裏面還有什麼死人之類的?”
回屋的路上,張婷婷邊走邊好奇的問我。
“你明天就知道了,小丫頭問那麼多幹什麼?”我笑着說。
“我好奇啊!”張婷婷笑嘻嘻的道:“那我一會兒他們來了我可不可以出來瞧瞧熱鬧?”
“你如果不介意晚上跟着他們去做一晚上筆錄大概是可以的。”我扭頭瞄了一眼張婷婷說。
“那還是算了,我明天還得上課呢,回頭別遲到了!”張婷婷又吐了吐舌頭說。
走到張文紅家門口,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開口問張婷婷道:“我看到你家臥室裏有一瓶花,應該是在別墅那邊摘過來的吧,你經常晚上偷偷過去摘花嗎?”
“你有沒有在那個花園裏遇到什麼奇怪的人或事?”我問張婷婷。
說話間,我們一起走進糕點鋪,張婷婷反手將卷閘門拉了下來。
“你指的是那兩隻兔妖嗎,我從來沒有遇到過它們,不過我遇到一個大哥哥,他還幫過我,應該不是妖吧。”
婷婷想了想說:“他說那裏是他的家,我問他是不是程橋哥哥,他又說不是。
那還是夏天的時候,我和媽媽剛搬過來,我白天在二樓陽臺上看到隔壁院子裏有很多花,晚上覆習完,就偷偷溜過去摘了。
誰知摘花的時候遇蛇,差點咬到我,恰好那個大哥哥從屋裏出來,撿了一塊石頭給那條蛇砸死了。”
“他幫了你?”我有些意外。
“對呀!”張婷婷點了點頭,“那個大哥哥長得還挺好看的,就是給人的感覺有點娘炮,不過從那次以後,我就再也沒有遇到過他了。”
“胡靈姐,我遇到的那個大哥哥也是妖怪嗎?”張婷婷有些好奇的問我。
“算是也不算是吧,不過你很幸運,他沒有想害你!”我對張婷婷說。
張婷婷有些不明白我話裏的意思,有些疑惑的望着我。
我沒再多說什麼,只是兀自邊走邊垂頭思索。
好在張婷婷很是乖巧,見我不願多說,也沒再多問。
按張婷婷說的有些娘,那應該就是程四清無疑了。
只是沒想到他也有幫人的時候。
其實仔細想想,也許最初的程四清還算得上是一個善良的人,如果當初他沒有去追那隻白鹿,就不會意外進那個長生洞。
如果程四清的話都是真的,在看到《長生術》最後那一頁的祕密後,他最初的確是被命運推着用自己兒子的性命練了長生術,但後來殺自己的子孫和那些女孩兒,買病人煉屍油,他就已經淪落成了魔鬼,給自己找藉口了。
但自始至終,我都不太相信程四清所說的那張空白頁上關於長生洞裏那筆財富的詛咒的事,他也並沒有跟我提到他那位朋友摔下懸崖死後,朋友的家人到底是什麼下場。
如果真的也都慘死了,他應該也會提到的吧。
而他所用的那些續命的方法,的的確確都是邪術。
至於他身體的祕密,應該跟他長期食用紫晶花的花瓣有關。
兩百多年前的事都已經無法考證,也許他心裏也還有那麼一兩分善良,告訴我的其實是都他爲了給自己弒子殺孫找個理由而編出來騙自己和別人的謊言。
程四清能騙得那麼多女孩子不顧一切的跟着他,本身就不是一個值得人十分相信的人。
但這些已經都不重要了。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魔鬼和天使之間,有時候真的只隔着一個決定的距離。
天上不會無緣無故掉下餡餅,意外之財往往伴隨着禍事的發生。
也許程四清並非十惡不赦,但不管怎麼樣,他已經完全不存於在這個世界上了,關於他的故事,也已經完全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