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納連忙開口道:“小兄弟,小心呀,草叢裏有很厲害的毒物,蜈蚣都死了,你快回來!”
他並不知道,那個最毒的毒物其實就是冬子自己。
冬子扭頭望向嚴納,咧嘴一笑道:“沒事,我天生不怕這些蛇蟲鼠蟻之類的東西!”
“難怪你們二位有把握能料理了那個邪靈,果然是奇人呀!”嚴納嘆息着說道。
又問:“小兄弟,你身上是不是有什麼厲害的藥,能不能教我怎麼制?咱們湘西這邊一到夏天各種毒蟲就多,不小心被咬到還得死人的!”
說話間又有兩隻半米來長的蜈蚣從冬子腳下竄了出來,這次竟是朝着我們的方向竄了過來。
也不知這幾隻蜈蚣會不會跟之前那隻一樣,跑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死去。
爲了避免被咬,我和嚴納只能趕緊從夾道中退了出去。
冬子也跟在我們後面跑了出來。
“前面毒蟲太多了,我先進去跑幾趟吧,回頭等裏頭乾淨了,你們再進去吧!”
冬子開口道:“我這揹着老鎮長都不敢往前走了,我擔心會一不小心給老鎮長咬到。”
“不用這麼麻煩,我有個好辦法!”
朝冬子眨了眨眼睛道:“就像嚴大師說的,你可以將你的殺蟲劑給我們一人塗點!”
“啥殺蟲劑?”
冬子愣了愣反應過來,殺豬一般的尖叫道:“胡靈,你竟然想要放我的血!”
我白了他一眼,笑盈盈的開口道:“通靈師的血都是用來放的,驅邪辟煞除蟲救命無所不能,你姑姑我不到十歲的時候就被我四舅奶奶放血驅邪了!”
說着強行拉過他的手,從他的腰間抽出之前那把匕首,朝他的指尖劃了下去。
“啊,疼啊!”冬子尖聲大叫着,大顆的血珠從他的指尖涌了出來。
怎麼不疼死你!
一種特別濃郁的腥甜血氣涌動在空氣中,幾隻剛從夾道中爬出來的蟲子飛快的四散逃了開去。
我用指尖沾了冬子的血,分別抹在了老鎮長、嚴納和嚴二柱身上,當然,我自己的身上也抹了一些。
這招好用,我們再走進夾道中的時候,那些蟲子全都飛快順着兩邊的牆壁瞬間跑得不見蹤影,再也不見蟲子朝我們的方向撞了。
越往裏走,夾道里的毒蟲越多越大。
甚至有龍蝦大小的蠍子和蜻蜓大小的毒蚊子,雖然不會再來攻擊我們,但看着着實有些瘮人得慌。
嚴納一邊驚歎那些毒蟲的個頭,一邊誇讚冬子的獨特體質,甚至追問冬子是不是養蠱的高手,身體裏有某種劇毒蠱蟲,所以才練就了這個本事。
他的話讓我心中一動,看來嚴納對蠱毒應該也很瞭解。
想了想我開口問他道:“莫非嚴大師對蠱毒方面的研究也很深?”
“研究談不上,我不會養蠱種蠱,但是學過一段時間的解蠱,只要不是絕跡的蠱毒,一般的蠱毒我都能解個七八分。”嚴納回答道。
“絕命蠱是沒有活路,但既然中了迷情蠱,應該是放了一條生路呀,只要迷情蠱不被催動,絕命蠱的蠱蟲就會一直處於沉睡狀態,情況怎麼會兇險呢?”嚴納不解的問道。
還不等我回答,嚴納驚歎一聲道:“你的那個朋友該不會是因爲迷情蠱才催動的絕命蠱吧?世界上還真有意志如此堅定的人?不論是男是女,的確令人佩服!”
“是我的愛人!”我大方的承認道:“我們這次積攢功德就是爲了他中蠱的事。”
又苦笑着虛心請教道:“嚴先生您猜得不錯,他的確是因爲迷情蠱才催動的絕命蠱!您有沒有什麼好的解蠱辦法?”
“絕命蠱是蠱師以自身的血肉和四十九種不同的蠱蟲煉成的,除非蠱師主動解蠱,強行解蠱則只能是中蠱的人死去或是蠱師因反噬而死兩種結局。
但強行解蠱,若要試出四十九種蠱蟲卻絕非易事。
即使從此刻開始實驗,不眠不休也得十天半個月才能試出來。
而絕命蠱一旦被催動,熬不過一天必死無疑,姑娘你現在能在這裏想辦法,說明你們已經找到厲害的高人替他延緩體內蠱蟲的生長速度,只是不知用的是什麼辦法?”嚴納說着問我道。
我將郝敬德給陸逍鴻泡草藥冰凍的方法簡單說了。
“這的確是最好的辦法!”
嚴納點點頭道:“現在只要試出絕命蠱到底是哪四十九種蠱蟲,解蠱的問題就不大了,只是……”
說到這裏,嚴納頓了頓道:“解絕命蠱最難的就是用下蠱者的血肉做引,否則即使解了,一個月之後蠱蟲就會在身體裏再次長出來,如此反覆,以後必須每月解一次蠱,具體是哪四十九種蠱蟲都試出來了嗎?”
“有位高人告訴我,如果今天這件事成了,我積攢下這樁大功德,解蠱的事就十之八九沒有問題,只要今天我們成功了,應該能試出來的。”
我開口道:“只是你說的藥引,不瞞您說,我們至今還沒有查出是誰對他下的蠱,否則也不用強行解蠱了,只是每月都要解蠱一次這個有辦法解決或是減緩嗎?”
就像每一個焦急的病人家屬一樣,我瘋狂的想要打聽能讓陸逍鴻減輕蠱毒折磨的各種方法。
“我早年倒是意外得到過一件寶貝,可以替代下蠱人的血作爲藥引,咱們先把眼下的邪靈解決了,回頭再說吧,只要解決了邪靈的問題,到時候我將那件寶貝雙手奉上!”嚴納道。
話說到這裏,我暫時也不好再追問下去,不管對嚴納還是我來說,眼下最重要的都是解決邪靈的問題。
說話間,我們已經走出了那條窄窄的夾道,眼前出現了一方不大的院子。
一溜罈子沿着山崖整整齊齊擺放了一排,也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
看那個樣子,有些像是我們雲山那邊農村醃菜的醃菜罈子,圓圓的肚子,口小有高高的沿,上面蓋着一個碗裝的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