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摸了摸她的頭髮調侃道:“我的小神獸變成小丫頭,還長大了,學會喫醋了呢!
好了,快不哭了,咱們先上樓瞧瞧爸爸去,他身上的蠱已經解了。”
“是弟弟救了爸爸嗎?”十四擡手抹了抹臉開口問我。
說着伸手指了指被我扔在一邊的黑布袋子道:“那個裏面裝的全是蠱蟲。”
我點了點頭:“是棺叔叔和小恩弟弟一起救的爸爸!”
“那我去跟弟弟道歉,其實我不是真的討厭他,我以爲你不要我了!”十四一骨碌從我身上爬了起來,拉着我的手說道。
我和十四來到前院,只見小恩在茉莉花圃中咯咯笑着穿來穿去,爸爸在他身後追着想要抓住他。
好好的一片花圃,花枝東倒西歪,葉片七零八落的到處飛,花骨朵也滾落得滿地都是。
小恩貌似很喜歡十四,見到我們出來,也不跑了,直接衝到我們面前。
他擡着黑漆漆水靈靈的大眼睛好奇打量着十四的臉看了半天,開口說道:“姐姐,你現在不討厭我了,你跟我玩吧,跟我玩我就不要你跟我道歉了。”
這小傢伙。
我笑了笑,低頭望向十四,倒想看看這丫頭會怎麼接小恩的話。
“之前是我小氣,我必須跟你道歉的!”
十四望着小恩,一本正經的開口,說着她的目光越過小恩,落在那片茉莉花圃上,又接着道:“這些花是蘿月姐姐小姨辛苦從崑崙移栽回來的,你弄折了這麼多,你也必須跟蘿月小姨道歉。”
小恩聽十四這麼說,下意識回頭望了一眼亂七八糟的花圃,跟他爸爸一樣的萬年冰塊臉竟然紅了紅。
張了張嘴,回頭望了我爸爸蕭寒一眼後,嘴脣動了動,竟忍住了沒說什麼。
“蘿月小姨在廚房裏給我們做飯,你如果想道歉的話,我可以先陪你去,然後再去看爸爸。”十四的一張小臉繃得緊緊的,倒很有些姐姐批評弟弟的樣子。
小恩又回頭望了我爸爸一眼。
“臭小子,你老看我幹嘛?又不是我讓你踩斷那些花的!”爸爸被十四的一番說得竟也有些不自在,心虛的瞪了小恩一眼說道。
小恩卻回過頭衝十四咧嘴一笑。
“姐姐,我不要你陪,爺爺也踩了花,我要爺爺陪我去跟蘿月小姨道歉。”小恩說道。
“臭小子你怎麼胡說呢?我什麼時候踩過花了,你不是說了你喜歡姐姐嗎,就讓姐姐陪你去啊……”
爸爸不樂意的開口嚷嚷道。
“姐姐擔心乾爹,乾爹一會兒就要醒了!”小恩望了憤怒叫嚷的爸爸一眼,口氣淡淡的說道。
眼底卻露出幾縷狡黠之色。
這個小傢伙,雖剛出生,聰明機靈卻不比他的母親棺小慧差,望着棺小恩,我不禁再次感嘆妖類新生兒跟人類新生兒的差別實在太大了。
原本還擔心我沒有帶小孩的經驗,棺小恩留在我這裏估計夠我手忙腳亂一陣子的,現在看來,這個擔心倒完全是多餘的了。
十四朝小恩點了點頭,開口道:“你先讓爺爺帶你去跟蘿月小姨道歉,不要亂跑,我看了爸爸就下來陪你玩!”
“好的!”小恩聽十四答應陪他玩,立刻立正站好,重重點頭答道,只差沒擡手敬個禮。
十四還有些發紅的眼睛終於有了些笑意,拉着我的手轉身朝屋裏走去。
“喂,我也要去看看我的女婿醒了沒有!”我爸爸在我們身後跳着腳喊道。
“爺爺,你先揹我去跟蘿月小姨道歉!”小恩咯咯笑着,縱身跳上了我爸爸的肩背上。
“臭小子,道歉就道歉,你別揪我頭髮啊——”
我和十四進了客廳,還聽到爸爸生氣又無可奈何的聲音。
十四擡頭望了我一眼,我倆相視一笑後,朝樓上走去。
錢志奇和徐文穎比我先上樓。
這會兒功夫,錢志奇已經跟郝敬德一起替陸逍鴻擦乾淨了身子換好了衣服。
徐文穎挺着大肚子在清掃屋子裏的水跡。
臥室另一頭的牀上,陸逍鴻還在靜靜的躺着,臉上色已經徹底正常,原本緊緊蹙着的眉頭也已經舒展開來。
我牽着十四的手走到牀邊,輕輕摸了摸陸逍鴻的額頭探他的體溫,眼角瞥見他的一隻手露出棉被外。
陸逍鴻的體溫很正常。
我彎下腰,握住陸逍鴻露出被子外面的那隻手,準備將他手塞回被褥裏去。
這一低頭,我卻意外發現陸逍鴻手腕上的佛珠手串顏色黯淡,不知什麼時候竟全然失了光澤,每顆珠子上都有肉眼可見的細小裂紋。
這串佛珠手串是之前我們一起去歸元寺的時候,那位常年住在後院的明通法師送給我們的。
手串一共兩條,一大一小,我和陸逍鴻一人一條,當時明通法師告訴我們,這對手串能化解陸逍鴻的部分災厄。
我突然意識隱隱明白了之前我們一直沒想通的問題。
連忙捋開自己的袖口一看,果然,我手上的這條原本油黑髮亮的手串同樣變得黯淡無光,多了許多細小的裂紋。
再想起陸逍鴻蠱毒剛剛發作的時候,他手上的那串佛珠手串曾經閃過一道淡青色的光暈,我已經完全能肯定了。
在陸逍鴻身上留下那股正靈純陽之前護住他的並不是人,而是這對佛珠手串。
恰好陸逍鴻蠱毒發作的時候兩條手串聚在一起,正好手串中的正靈純陽之氣溢了出來,將陸逍鴻的心脈護住,所以才能救了他一命。
想到這裏,我小心的將兩串已經黯淡無光的佛珠手串都取了下來,讓郝敬德給我找了塊乾淨的紅布,將手串細心的包裹了起來。
救命之物,又是歸元寺出來的,以後得立個佛龕將這對手串供奉起來。
看來陸逍鴻醒來還得一會兒了,我將他的被角仔細掖好,走到徐文穎面前道:“文穎姐,我來清掃吧,這兩天害你也跟着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