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胡靈祁越 >第820章 一再原諒
    明靜去的時候,那個叫嚴紅英的寡婦正坐在嚴全安的大腿上,一隻手勾着嚴全安的脖子,跟嚴全安共抽一根菸。

    嚴全安見到明靜的時候有一兩秒的慌張,想要站起來,但嚴紅英的手卻勾在嚴全安脖子上不放,還將手裏的煙塞進他的嘴裏。

    其他人全都默不作聲。

    嚴全安下意識狠狠吸了一口煙,噴着煙霧開口道:“明靜,你,你怎麼來了?”

    “找你來的唄!”嚴紅英冷哼一聲,挑釁的望着明靜。

    “嚴全安,你跟我回去!”明靜望了嚴紅英一眼,開口問對嚴全安說。

    嚴紅英比明靜和嚴全安大了五歲不止,明靜不相信嚴全安會爲了嚴紅英丟下她。

    就連明靜自己也沒有想到,發生了這麼多事,她還愛着嚴全安這個混賬男人。

    捨不得徹底放棄他。

    大概是因爲父母都死了,她一個外鄉人,除了才兩歲的女兒,她唯一的親人就是嚴全安了吧。

    “你先帶孩子回去吧,我打完這一圈再回去!”嚴全安將坐在他大腿上的嚴紅英輕輕推開,回頭將手裏的牌九打了一張出去,“九萬!”

    又此地無銀的對明靜解釋道:“其實,我跟紅姐沒什麼的,鬧着玩兒呢!”

    嚴紅英冷哼了一聲,將手裏的菸頭丟在地上,用腳狠狠碾滅了。

    “不,你跟我一起回去!”明靜僵硬的回答。

    “我說了打完這一圈就回去,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

    嚴全安有些不耐煩了,皺眉,回過頭對明靜低吼了一聲。

    站在一邊的嚴紅英發出一聲冷笑,雙臂抱在胸前,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那聲冷笑徹底刺破了明靜強壓着怒火的神經。

    她回頭四處望了一眼,反手從門後操起一把掃帚,握住手裏胡亂揮舞着道:“打牌!打牌!見了打牌你就什麼都忘了,我讓你打!我讓你打!”

    掃帚落在牌桌上,牌九骨碌碌的滾落得滿地都是。

    牌桌上的其他幾個人不得已也都站了起來,避免明靜的掃帚打到自己。

    椅子一陣乒乓亂響,東倒西歪,堆放在牆邊的幾個摞在一起的存貨紙箱跟着歪倒,瓶瓶罐罐被打破,酒水和醬油醋流了滿地。

    場面一時混亂起來。

    “你瘋了?”

    嚴全安頭上臉上捱了幾掃帚,一把握住明靜的手腕,奪過掃帚扔到地上,反手就狠狠將明靜朝後推了出去。

    明靜仰面摔倒,身後揹着的早已睡着的嚴靈發出“哇”的一聲撕心裂肺的哭聲。

    “靈兒,靈兒——”

    明靜慌亂的反手去摸背上的孩子,卻摸到一手黏溼的血。

    “哎呀,孩子的頭磕到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明靜顧不得爬起來,扭頭只看到身後的地上一攤血水在緩緩蔓延。

    “快,快送醫院。”有人說道。

    嚴全安驚恐的站在原地,望着孩子和老婆不知所措。

    明靜慌亂的解開胸前的帶子,從地上抱起嚴靈從地上爬起來,用手緊緊捂着嚴靈的後腦勺,轉身朝門外跑去。

    鮮血不斷的從她的指縫間往下滴落。

    嚴靈的哭聲越來越嘶啞虛弱。

    “還愣着幹嘛,快送你女兒上醫院呀!”

    不知哪個良心未泯的賭徒推了嚴全安一把。

    嚴全安這才慌亂的跟着明靜出了門,一路上還不忘責罵明靜,“你說你來找我就找我,給閨女帶出來幹嘛?”

    還好嚴靈傷得並不是很重,只是後腦被碎裂的玻璃瓶割破了個口子,縫了幾針。

    不幸中的萬幸。

    嚴全安雖然是個混蛋,對孩子卻還算是真愛的,一直心疼的抱着孩子輕聲哄着,整整一夜沒睡覺。

    第二天上午從醫院出來的時候,明靜望着嚴全安憔悴的樣子,心裏的氣也消了大半。

    回到家,嚴紅英帶了七八個男人等在明家飯館門口,說明靜打壞了雜貨店的東西,讓嚴全安賠一千塊錢,若是不賠這個錢,就給嚴全安的腿給打折。

    嚴全安當然拿不出錢來,又是告饒又是求寬限的,明靜抱着孩子冷眼在一邊望着。

    沒想到嚴紅英的人還真敢打。

    有一個男人甚至還從身上摸出一把砍刀出來,朝嚴全安的腳上砍去。

    明靜在最後關頭喊了停,說她願意賠那一千塊錢。

    那一千塊錢是她們家最後的積蓄。

    嚴全安該受的懲罰夠了,她不忍心讓嚴靈的爸爸後半生真的變成一個跛子。

    嚴紅英走後,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嚴全安又是指天發誓說以後再也不去賭了,又是跟明靜道歉,又是忙上忙下的給明靜和孩子做飯。

    那之後,嚴全安倒是真的安安分分的陪了明靜和孩子一兩年。

    雖然窮,卻安寧幸福,是明靜想要的那種生活。

    餐館的生意也有了起色,還請了兩個幫工,明靜手裏也再次有了些積蓄。

    隨着生活有了起色,嚴全安再次開始往牌桌上跑。

    大概是知道自己沒本事掙錢,賭資來源還得全靠明靜,他這次學乖了很多,賭雖賭,卻不過分,該回家的時候回家,該陪孩子的時候陪孩子。

    贏了錢還不忘買些小東西回來討好明靜,還會給嚴靈買玩具和零食。

    偶爾還會跟那些狐朋狗友一起出去喝酒,喝醉回來明靜若是跟他吵架也還是會動手,但酒醒後就會跪在明靜面前懺悔,打自己耳巴子,各種發誓以後再也不喝酒,再也不打牌。

    明靜心裏明白嚴全安發的那些誓沒用,不過狗放屁一般。

    狗放屁好歹還會臭一會兒,嚴全安嘴裏放出來的屁臭都不臭。

    但那又能怎麼樣呢?

    在嚴家地鎮這個地方,打老婆的男人多了去了,喜歡打牌賭錢的男人也多了去了,嚴全安有了兩次教訓後沒再像以前那麼過分,回家還會哄着明靜,對唯一的女兒嚴靈,也算得上是一個好父親。

    更重要的,嚴全安沒再跟別的女人勾三搭四。

    明靜第二胎流產後,醫生就告訴她,以後再也懷不了孩子了。

    如果她真的爲了這些事將嚴全安趕出去,恐怕後半輩子就只能指望嚴靈這個女兒了,等女兒出嫁,她身邊就會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