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聯繫他們?可我記不清他們的電話了。”
爸爸苦惱地皺眉,頭髮被他使勁撓得一根根從頭上往下掉。
我看着實在不忍心,輕輕將他的手從頭上拉了下來,小聲道:“爸,您先別擔心這些問題,咱們既然過來了,四舅奶奶咱們要救出來,天師府的事咱們也會幫您管了,等一切都處理好了,咱們再回江州。”
爸爸一生待在天師府,對天師府有很深的感情和刻入骨子裏的責任感。
雖然瘋癲,但分得清好壞。
天師府現在的狀況,往小了說是不斷有天師會受害,往大了說……
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連林長老和卜長老都被他害死了,再這麼下去可怎麼辦?”
爸爸臉上露出悲傷之色。
這是他從華胥之境中出來,生病以後,第一次露出這種神色來。
“其他兩位長老呢?華長老和寧長老呢?”
爸爸又望向趙珂,“我找他們去,我們一起去找那個人,一定沒問題的。”
“寧長在陸天師出事那天就失蹤了,估計也是凶多吉少,至於華長老,他應該早已經被收買了,否則,也不能瞞住大家這麼些年!”
趙珂悲痛的望着我爸爸說道:“蕭天師,小菊師姐說,我師父他老人家不在世已經兩三年了。”
“怪不得我之前想要見他,他總說沒空!”
爸爸說着,突然憤怒的一拳擊在手邊的實木座椅上,“咔嚓”一連串脆響,椅子碎成一地木渣。
就連木椅下的地板也頓時窪陷下去四個大窟窿,無數細碎的裂痕“咔嚓咔擦”朝四周蔓延。
“閨女,我好難受……”
爸爸的臉色漆黑,眸子裏全是沉痛之色,朝我伸出手。
我連忙伸手握住爸爸的手,開口安慰道:“爸,您別太擔心,我們……”
一句話還沒說完,爸爸突然“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黑血,臉色慘如金紙,瞪着眼睛搖晃了幾下,往外身上一歪,失去了知覺。
“爸!”
“蕭尊!”
“爺爺!”
幾道聲音同時響了起來,陸逍鴻一把幫我抱住爸爸的身體,將他平放在在牀上。
爸爸的雙目緊閉,不管怎麼喊都沒有任何動靜和知覺。
“陸天師,是不是我不應該跟蕭尊說這些……”趙珂哭喪着臉對陸逍鴻說道。
又望向我道:“胡靈,我,對不起……我真不知道蕭尊他會這麼激動……”
“快叫救護車!”陸逍鴻沒搭理趙珂,用手拖在爸爸的後腦上,開口對我說道。
我連忙慌亂的摸出手機,竟半天按不出來開鎖鍵。
“彆着急,我先看看吧!”
一直站在我身後沒出聲的棺小慧突然開口,側身從我和趙珂中間擠到牀邊。
趙珂連忙識趣的往後退開幾步。
我回頭望向趙珂,這個年輕人看起來要哭了的樣子。
我身邊的棺小慧已經將手搭在爸爸的手腕上,那熟練的樣子,看起來竟不比曇花婆婆和白夭生疏。
“小慧她最擅長的就是醫術和毒術,上次妹夫的事,如果不是小慧正好生產,她去的話,比我用的方法會簡單得多。”
棺琛見我一臉緊張的盯着棺小慧的手看,開口解釋道:“江州市的愛護醫院,就是小慧開的!”
我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望向棺琛,認識這麼久了,我倒是第一次聽說。
突然發現,我對他們夫妻倆的關注和了解竟然這麼少。
江州愛護醫院的口碑很好,科室很齊全,醫藥價格十分公道,甚至給很多窮困病人免除醫藥費,據說另外幾家知名醫院治不好的疑難雜症都被愛護醫院治好了,
只是開了還沒兩年,規模也不是很大,所以知名度並不是很高。
我也是偶爾聽夏小北八卦的時候提到過。
沒想到,竟然是棺小慧開的。
難怪那次我找她和棺琛幫我弄靈絲的時候,她都是一副普通人的時尚打扮,告訴我她在逛街。
我當時還想着,她和棺琛應該在山裏修煉,需要買那麼多衣服和生活用品幹嘛。
藏得也太深了點吧!
救死扶傷本來就是大功德,難怪她死過一次還能那麼快就修成實體鳥靈,懷上棺小恩這個孩子。
甚至生棺小恩的那天都不見天雷。
棺小慧摸了爸爸的脈搏後,又掀開爸爸的眼皮看了看,然後又在爸爸的胸口和小腹處用手輕輕按了按後,原本蹙着的眉頭舒展開了。
“沒什麼大事的!”
棺小慧習慣性的轉身進洗手間洗了洗手後,一邊抽了一張紙巾擦手一邊從身上摸出一隻筆和一個小本子,寫了幾樣中成藥,將那頁紙撕下來遞給棺琛道:“琛哥,你出去將這幾樣藥買回來。”
“好!”棺琛接過那頁紙,轉身就往外走。
“要不我去買吧!”趙珂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道。
棺琛面無表情的望了趙珂一眼,並不理會他,側身走到走過去打開門,走了出去。
只留下趙珂一臉尷尬。
“胡靈,您這位朋友……”
趙珂上下看了棺小慧一眼,看出了棺小慧不是普通人,猶豫着開口問道:“蕭尊他,真的沒事吧?”
“他們夫妻倆是我結義的哥哥姐姐,棺琛和棺小慧。”我對趙珂介紹道。
轉身又望向棺小慧,“小慧姐,我爸爸他這是怎麼回事了?”
“他體內本就有強大的真氣導致氣脈受損,怒急攻心之下竟然將丹田裏的因受損而淤積的那口淤血吐出來了。”
棺小慧望向我,笑得眉眼彎彎,“胡靈,你應該高興,等蕭叔叔再醒過來,應該就要好了。”
我愣了愣,驚喜的望向棺小慧道:“真的?”
當時曇花婆婆說爸爸需要用萬象金丹才能治好,沒想到竟然意外治好了。
“你爸爸應該用了調理氣脈經絡的靈藥吧,如果不是那味靈藥,估計也不會意外將淤血吐出來,如果還有那種靈藥,給他服下去,應該很快就能醒來了。”棺小慧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