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陸辭秋燕千絕 >第184章 路上遇襲
    “你恨父親嗎?”陸辭秋問她。

    “恨!”陸惜玉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然後反問道,“二姐姐不恨他嗎?他的眼裏就只有陸傾城和陸弘文,從來都沒有我們。在他心裏,雲氏生的孩子纔是他的孩子,我們這些子女什麼都不是。曾經我那麼希望父親能去看看我和我姨娘,可是他甚少進門,連我十歲的生辰他都給忘了。祖母也忘了。

    祖母總說宮裏的長樂表姐過得苦,見不着父皇,父皇把她和母妃都給忘了。

    可是我不也一樣嗎?我的父親也忘了我和我的姨娘,卻沒有人替我們叫一句委屈。

    他爲了自己一時歡愉,卻葬送了姨娘和我的一生,憑什麼啊?”

    陸惜玉越說越委屈,“如果能選擇,我情願不生在高門貴戶,就生在普通農家。或者乾脆不出生,不面對這個骯髒又沒有人性的世界。”

    她恨極了,說到陸蕭元時身體控制不住地發抖。

    陸辭秋只好按着她的肩膀給她安慰,同時也告訴她:“我也恨他。但我恨他是因爲他對不起我的母親,並不是因爲他待我好與不好。

    陸惜玉愣住了,“二姐姐不在意嗎?”

    “我爲何要在意?”

    “因爲他是父親呀?爲人子女者,不都是希望能夠得到父親的看重,母親的疼愛,還有家人的關懷嗎?何況我們這樣的家族,只有被父親看重,將來纔會有出路啊!”

    陸辭秋搖頭,“出路是自己爭取的,從來都不是別人給的。哪怕他是我們的父親,他也給不起我們出路。所以我沒必要在意他待我是好是差,何況即使我在意,結果也改變不了。”

    陸惜玉聽着她的話愣了一陣,然後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陸辭秋笑笑,“現在不懂,不代表你以後也不懂。回去多想想,興許想着想着就能想明白我這些話裏的道理。至於今日你求我之事,放心,你們的開始,是陸蕭元爲了羞辱我的母親,強佔了蘇氏。所以你們的後來,我自然也做不到袖手旁觀。

    反正這個家早晚都是要整頓肅清的,就也不差多管你這一件事。

    早膳用了沒?”她轉了話口,“喫點東西吧!”

    隨手遞過去一塊老婆餅,是她還在飛雪院時就裝在竹籃子裏的。

    除了老婆餅還有鳳梨酥,都是她前世愛喫的零食。

    其實霜華也不知道這些東西是她家小姐啥時候買的,印象中在回春堂待了一宿,可沒見小姐出去買東西。

    但她一向是個聽話的丫鬟,小姐既然說了是在街上買的,那就是在街上買的,沒有疑議。

    陸惜玉從來沒見過這種東西,拿在手上咬了一口,覺得很好喫,三兩下就喫完了。

    霜華給她遞了茶,“三小姐喫慢些,這還有呢!”

    陸惜玉一邊喝茶一邊點頭,“二姐姐這裏的點心真好喫。”

    雨終於下起來了,“譁”的一下,打得人們措手不及。

    車伕在外頭嘟囔着都沒來得及穿蓑衣,這雨怎麼才下起來就這麼大了?

    一時間車隊有些混亂,有的馬車停了,有的馬車反而趕得更快,還有的車伕慌忙找蓑衣往自己身上套,套時又不小心碰了馬,馬就會發出一聲嘶鳴,車廂裏的坐着的人也會傳出一聲咒罵:“要死啊!趕個車都趕不利索!”

    陸辭秋坐的馬車行得很慢,霜華掀開車窗簾子往外看了一眼,立即就把簾子放了下來。

    但風雨太大,風吹起簾子讓雨水灌進車廂,吹了陸惜玉一臉的水。

    陸辭秋拉着她往裏坐了坐,就聽霜華說:“雨下得太急了,這纔多一會兒工夫,路上就已經有了積水。再往前就要離開官道走那條小路,但願不要太不好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烏鴉嘴,事兒總是怕什麼來什麼。

    說擔心路不好走,路偏偏就真的不好走了。

    外頭時不時傳來車伕的咒罵聲,說路上全是泥,甩了一褲腿子。還說車輪子好像有毛病,總是往左邊偏,馬都要拉不動了。

    陸辭秋也覺得車輪子似乎有點什麼毛病,車廂現在明顯是偏的,車輪每轉動一下都讓人感覺快要散架子了。

    又往前行了一段路,車伕乾脆讓馬車停了下來,然後衝着車廂裏大聲道:“二小姐,三小姐,咱們這馬車車輪子似乎有些問題,奴才下車看看,你們在車廂裏坐好了,外面雨大,可千萬別掀簾子出來。”

    “好。”霜華應了一聲,往外坐了坐,用身體擋住了簾子,不讓風雨灌進來太多。

    車伕下了車,在車輪子處鼓搗了一會兒,陸辭秋忽然就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這種感覺纔剛剛興起,忽然就聽馬兒一聲嘶鳴,同時整個車廂都往後一掀。

    陸惜玉和霜華撲通撲通就撞到她的身上,車簾子被風吹起,她看到車伕手裏握着一柄匕首,正紮在馬屁股上。

    然後車伕鬆了手,受傷的馬就帶着那把匕首和摔得七葷八素的她們,開始在泥濘的小路上狂奔。

    路本來就顛簸,再加上馬疼瘋了,還有倒灌進來的大雨,才一會兒工夫三人就被雨水澆透,陸惜玉更是被雨嗆得話都要說不出來了!

    霜華也挺慘,她整個人都撲在陸辭秋身上,用自己的身體給陸辭秋擋着風雨,同時也焦急地問:“小姐,咱們這是怎麼了?爲什麼馬突然就瘋了?”

    她沒看到剛剛那一幕,但是陸惜玉看見了。她大聲告訴霜華:“是車伕算計我們,用刀子紮了馬,那刀子現在還在馬屁股上呢!”她越說越害怕,“二姐姐,怎麼辦,咱們還有活路嗎?那車伕爲何要這樣害我們?他是不是想讓咱們死?”

    霜華也氣夠嗆,但她比陸惜玉分析得更加透徹——“一個車伕,跟咱們無冤無仇的,他怎麼可能想我們死。真正想我們死的另有其人!”

    陸惜玉臉都白了,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求陸辭秋幫她反抗命運。

    可這命運還沒等反抗呢,命卻要交待在這裏了嗎?

    “姐,怎麼辦?”

    陸辭秋冷哼一聲,怎麼辦?對着幹唄!

    有人想讓她死,她偏偏死不成。

    非但她死不成,她還得整死那個想要她命的人。

    她伸出手,一邊一個摟住陸惜玉和霜華。同時意念微動,兩枚銀針分別出現在她的兩隻手上。

    “把眼睛閉上。”她說,“等再睜開時,我們就平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