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辭秋點點頭,心想怪不得配丫鬟,怪不得前世那些有大成就的人都要給自己配助理,是真有用啊!
“姐。”眼瞅着陸辭秋有點兒走神,陸芳華揮動握着手裏的銀票,在她面前扇了扇。“我娘還說了,這些銀子怎麼用,我說得不算,得你說了算。所以你從現在起,就把我當成一個錢袋子,別的不用想,只管需要用銀子的時候就從我身上往外掏。你放心,如果這些銀票不夠,碼頭有羅家的落腳點,只管跟他們拿錢。”
陸辭秋腦子嗡嗡的!
這就叫財大氣粗嗎?
有錢是真好啊!
可如果只是個錢袋子,她覺得霜華也行。
於是跟陸芳華說:“你把銀票都給霜華,錢袋子的活兒也用不着你堂堂陸家四小姐親自做。你放心,此番功績我一定讓十一殿下記到你們一家三口頭上。我也知道二嬸如此做爲的是什麼,你回去告訴她,你的婚事,我自會替你打算,絕不會讓你受陸家擺佈。”
“你說什麼呢?”陸芳華不幹了,“我沒有所圖,我娘也沒有,我爹更沒有。我就是單純的想跟你去城外,想爲雨州的難民貢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二姐姐你就帶我去吧,我保證不給你添亂,也保證會照顧好自己。”
陸辭秋有些動搖了。
她一向支持女孩子有自己的事情做,一向反對封建社會不讓女孩子拋頭露面的陋習。她更希望陸芳華未來能夠成就自己的一番事業,因爲只有這樣,人生才能夠掌握在自己手裏。也只有這樣,將來不管嫁到何處,纔不會被婆家看不起。
雖然陸芳華年齡有些小了,但時代不同,這個時代人都早熟,陸芳華這個心性跟二十二世紀十八歲的女孩也差不太多,甚至比十八歲還要更成熟些。
再者,不是有她呢麼!只要她手裏有藥,空間裏有針,只要陸芳華不亂跑到很遠的地方,能出什麼問題?
於是她點點頭,“行,那你就跟着我吧!只是城外條件不比城裏,我們要做的事也很急,可能會日夜顛倒,甚至有可能連飯都顧不上喫,覺也顧不上睡。你雖是女孩子,但出了城就得當成男人用。明日一早就有難民到達難民營,我們整理好東西連夜出城,做得到嗎?”
“做得到!”陸芳華也嚴肅起來,“姐姐放心,我不是那種嬌滴滴的女孩子!”
“好。”陸辭秋也不再多說,只點點頭,然後帶上霜華和陸芳華一起進了藥材室。
沈旭陽夫婦很默契地沒有跟進去,那間屋子陸辭秋說過不讓他們進,雖然剛剛帶進去了兩個人,但那是陸辭秋自己家裏的人,是不一樣的。
他們現在能做的,就是替陸辭秋守好了回春堂,不讓外人過來打擾。
藥材室裏東西堆了一地,很多藥片膠囊都被拆了包裝堆放在一起。
陸辭秋在每一堆藥上都放了字條,上面寫了藥的名字。她告訴霜華和陸芳華:“看到這些油紙包了嗎?每包包進去五十顆藥,然後用麻繩紮好,再把我寫的字抄上去。比如這一堆,我字條上寫的是頭孢克肟,你們在把這一堆分成小包包好時,就照着我寫的,把頭孢克肟這四個字抄上去。我說的能聽懂嗎?”
陸辭秋說:“不用懵,你甚至都不用管它們合在一起是什麼意思。只管照着我寫的字往上抄,抄對了就行。至於這些是什麼藥,你也不用管。”
陸芳華也不糾結,立即點頭,“好,放心吧!”
兩人正式進入工作狀態,陸辭秋也鬆了口氣。
有幫手總比沒幫手強,好在她之前已經從空間裏倒騰了足夠多的藥品出來。雖然肯定是不夠的,但這些只不過是幌子,有了這些,她就可以在城外也時不時地從空間裏繼續倒騰一些出來,混到裏面。那樣就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畢竟除了她,也沒人會去數這些藥品每一樣到底有多少。
“姐,我這個分完了,一共二十六包,每包五十顆,共計一千三百顆。”
陸辭秋差點兒沒一個跟頭栽地上。
這特麼的,真有人數啊!
“行,繼續下一個。另外……”她想了想,道,“另外,出了城之後你就不要再管這些藥品,我會再給你找別的事情做。”
陸芳華點點頭,沒有懷疑什麼,繼續去分下一包。
只是分着分着就又跟陸辭秋說了一件事:“祖母說,雲氏就是要死也不能死在家裏,想讓人把她往城外送。或是送到哪處小廟裏,或是送到莊子上,總之不能死在陸府。”
霜華把話接了過來:“可眼下難民北上,如果明早就到京郊,怕是出不了城了。除非往北走,從北城門出。可陸府的三個莊子都在南邊,從北城門出城沒有用啊!”
陸芳華說:“那就只能讓她死在家裏了。”說完又看向陸辭秋,“我瞧你之前像是想要救雲氏的樣子,你跟我說說,你是怎麼想的?”
陸辭秋低頭忙手裏的事,不願意直述真相,只說:“我覺得她就這麼死了,有點太容易了。該遭的罪還沒遭呢,我有點不甘心。”
“所以你就想把她救下來,再讓她繼續活着?”陸芳華聽得搖頭,“不對,這個道理說不通。你要說你還有事情沒有從雲氏那裏打聽出來,所以想留着她,那我信。但你現在這個理由不成立,我不信。姐,你有事沒告訴我。”
陸辭秋看了她一眼,“知道多了有什麼意思?你纔多大,有些事晚些年知道,就能多過幾年認爲世間美好的日子。”
“世間到底哪裏美好了?”陸芳華輕哼了聲,“打從你被送到北地的第二年起,我就知道世間不美好了。特別是陸府,更不美好。姐,我想聽實情。”
陸辭秋停下手中動作,“想聽實情嗎?如果我告訴你,是陸傾城殺害雲華裳,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