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多人,那建什麼縣,建個村不就得了。
對此,莫顧之也有自己的想法:“微臣是這樣想的,雖然現在留下來的雨州難民只有六百餘人,但這六百人他們不是住幾日就走,而是要在這個新建的永安縣長長久久地生活下去。代代相傳,繁衍生息,人肯定是越來越多。所以不能只看眼前,應該要往後看纔對。”
天順帝一邊聽一邊點頭,燕千絕也說:“本王亦是如此考慮。”
人們還能說什麼?皇上點頭,十一殿下沒意見,他們除了跟着附議,還能幹什麼?
於是,關於給陸辭秋一個縣主的封號,和給她專門新建一座縣的事,就這麼塵埃落定了。
當衛離叫人把賜封縣主的聖旨擬好,宣讀完畢,再交到陸辭秋手上的那一刻,陸辭秋也有點恍惚。她蓄謀的事就這麼成了?
衛離見她愣神,趕緊提醒道:“王妃,快謝恩啊!”
陸辭秋回過神來,立即跪地謝恩,然後就聽到天順帝說:“明日讓莫顧之跟千絕一起去丈量土地,阿秋你要是想去看看就也跟着一起去。至於縣主玉印,這件事情就交給衛離,三日即可將縣主印交到你手上。
阿秋啊,一縣之主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是難了。”
陸辭秋點點頭,“兒媳明白,兒媳定會盡全力打理好永安縣,絕不辜負父皇對我的信任。永安縣雖由我定法,但我陸辭秋在此承諾,我所定之法,一不違南嶽律法,二不違人倫常理,三不壓榨百姓,第四永不造反。我將愛民如子,也將告訴永安縣所有百姓,以南嶽爲本,以皇命爲尊。我們皆是南嶽庇佑下的子民,我們將一生熱愛南嶽,忠於南嶽。
請父皇和諸位大人們放心,若有一日我陸辭秋有違此諾,只管請京郊大營的將士們將永安縣踏爲平地,我絕沒有半句怨言。”
燕千絕看了她一會兒,亦開口道:“兒臣願作保。”
燕千湛上前一步,“兒臣也願作保。”
燕千揚緊隨其後,“兒臣同樣願作保。”
人們從龍嘯殿散去,各自回家時,已是酉時末了。
所有人走出皇宮之後,都感覺這一下午真是一場遊戲一場夢的。
南嶽國稀裏糊塗就多了一塊封地!
遠在雨州的永安縣突然就來到望京城郊了!
陸家平平無奇二小姐,搖身一變,成爲了南嶽史上唯一一位有封地的縣主!
還有那二皇子,怎麼一下就轉了性子,開始替陸家人說話了?他是不是瘋了?
人們暈暈乎乎地各回各家,直到坐在自家炕頭上也沒想明白,事情究竟是如何演變成這樣的。
天順帝其實也沒太明白,甚至今日讓大家都散了時,他並沒有先起身離開,而是看着人們一個接一個地走出去,直到龍嘯殿徹底空了,他纔想起來問衛離:“你說,朕是不是被那臭小子給套路了?朕怎麼平白無故就劃出去一塊地呢?”
您好好想想,時疫在南嶽徹底消除是個什麼概念?將來別的國家人受時疫之害,咱們南嶽都不帶怕的。甚至咱們還可以聯手陸二小姐,向他們賣藥。把價定得高高的,他們想要自己的子民能保住,就得出銀子把藥買回去。
就像懷北那種王八蛋國家,我們就加個十倍百倍的價,氣死他們!”
天順帝讓他給說激動了,不停地搓手,“對啊,氣死他們!氣死他們朕就高興!”
衛離點點頭,“皇上您現在再想想,給陸二小姐一個縣,虧嗎?”
天順帝搖頭,“不虧,甚至朕覺得她虧了。你說得對,消除時疫是大事,而且不只是眼前的大事,還是千秋萬代的大事。阿秋此一功績,註定是要載入史冊,得一個縣不爲過。”
“再說了——”衛離繼續開導他,“那是十一殿下未來的妻子,早晚是這南嶽的皇后,她不管得到多少,到最後不還是得帶回燕家來麼。這一來一回的,其實她不過就是個過手財神,都是在給南嶽打理天下,這麼一想,誰套路誰啊?”
天順帝愈發覺得這筆買賣太划算了,於是起了身,哼着小曲帶着衛離找江皇后邀功去了。
今日江皇后也確實給他面子,早早備好了酒菜,只是季淑妃聽說他要來,做完飯就走了。
季淑妃這一走江皇后就不太高興,原本挺好的心情就因爲這個被破壞了,導致天順帝來時江皇后耷拉個臉,差點兒沒把桌子給掀了。
天順帝也是無奈了,“朕就想問問你,你到底是希望朕跟別的女人好,還是不希望朕跟別的女人好?江媛媛你一天到晚能不能有個準頭?”
“沒有。”江皇后果斷懟回去,“好還是不好,這是一個度的問題,你得自己把握。至於爾煙看不上你,那也是你自己太渣,你得反省。”
天順帝想說我爲什麼渣你自己心裏沒數麼?我還不是爲了你才冷落了後宮其他女人的。
本來老子坐擁後宮佳麗三千,好不快活,結果你鬧了一場,現在老子依然坐擁後宮佳麗三千,但就只能睡你一個女人,你還不知足?
但這話他不敢說,他怕連這一個女人也剩不下。
於是只好放低姿態去哄她:“那都是朕以前犯的錯,你就別再想了好不好?季淑妃她不在也好,咱倆能說說話。”
“本宮跟你沒什麼好說的。”
“朕跟你有話說。”天順帝不想要臉了,“朕跟你說件大事,今日千絕給他媳婦兒要了一塊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