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根本不知道。
天玄門的傳承都被斷層了……
周卓甚至猜想過，當年被刺殺的，不止是一個天玄門門主，而是大舉入侵，直接將天玄門整個上上下下都徹底覆滅了。
之前，周卓不知道魔域爲何對天玄門如此的忌憚，但是在他昨晚跟魑魔較量過之後，得出了結論。
當年的天玄門輝煌時刻，其單體強度，就算跟自己的【神符師】有些差距，但想必也絕對不會差上太多。
而且，靈符之力，本就是人的精神念力寄託，與天地靈氣相結合的產物。
一個走在煌煌正道的強盛天玄門，其擁有的意志與信念，必然是正道之光的典範。
也正是魔域最大的剋星！
而且，萬年前天玄門的輝煌，會出現一些代表光明正道和五行極致的強大體質，也是不好說的。
否則的話，魑魔爲何會對着他說出什麼“聖靈之軀”的話來？
要知道，魔域可是在數十萬年前，就開始盯上九域了，這無數年，他們一直都在謀劃【九域】，所以，魑魔口中這個【聖靈之軀】，必然是在【九域】見過的。
因爲……
魑魔名號也是代代相傳的，周卓可不認爲，此時的魑魔，還是幾十萬年前的那個魑魔。
所以說，這“聖靈之軀”，很有可能是魑魔親眼見過的。
……
低頭看着震驚的說不出話的神洪，周卓也不打算跟他含情脈脈了。
因爲這根本沒用。
這些老朽的，沒有自己獨立思想的，目光短淺且狹隘的蠢貨，只能用強硬的手段，來讓他們認清現實。
“神洪大長老，哦不，是前任大長老神洪，本座問你話呢，你是覺得，本座會在魑魔的手中，鎩羽而歸嗎？”
周卓言辭鋒利，打算直接斷了他的後路，俗稱“社死”。
“三百年前，你因爲覬覦我人域至寶，前往人域大陸，親入邪魔角域，卻不想碰到了駐守在此的魑魔分身，一番纏鬥之下，你根本不是魑魔分身的對手，反而被魑魔分身以某種祕法，寄生在了你的靈魂當中。”
沒錯，周卓準備給神族將一個故事，不過，這個故事中，卻只有神洪一個人。
因爲周卓擔心傷了“神牧”這小子的心，當然，這也算是一個小保險。
如果自己講完故事，神洪居然厚臉皮不認的話，就別怪周卓心狠嘴辣了。
當場讓你來一波家庭倫理大戲，我看你這臉皮還能厚到什麼時候去？
想必神洪，根本都不知道自己有這個孫兒吧？
周卓用靈元，將聲音遠遠的擴散出去，確保每一位神族之人，都能聽得清楚明白：“出師不利的你，惶惶如喪家之犬的逃回了神島，卻沒想到，自己給整個神島和神族之人，帶回來了一個恐怖之極的惡魔！”
“說起來，魑魔還得感謝大長老你呢，因爲，任何生物，都是不可能通過無盡深海的封鎖，離開大陸的，無論是天上飛的，地上跑的，還是水裏遊的。”
此時，神島之上，早掀起了一陣瘋狂的譁然聲，每一個人都在問爲什麼。
也有小孩子不懂魑魔代表着什麼，比較博學的長輩，則給他們一一灌輸概念。
餘下的十一位長老，則是臉色難看至極，這……不是在扒神島的黑歷史嗎？
更恐怖的是，周卓很顯然是準備秋後算賬了！
這三百年，他們對人域做的事情，可是一樁樁一件件，都是血淋淋的啊！
他的身體搖搖欲墜，幾乎快要昏過去了。
他想過無數種結果，但是沒想到，他會以這樣的方式，重新迴歸地底……
他此時，真的好想死！
如果周卓允許的話，神洪此時好想像一個縮頭烏龜一樣，重新鑽回到地底裏面去，自戕而死！
周卓將所有人的臉色盡收眼底，見他們一個個驚的面無人色，無不譏諷的說道：“然而，就是這麼一個任何外來人，任何外來生物都無法進入的禁忌之地，卻被人鑽了空子，這個空子，就是你們眼前的前任大長老神洪前輩！”
“他帶着魑魔的靈魂分身，輕而易舉的來到了神島，各位，好好想想吧！”
“你們神島上，什麼時候開始發生變化的？”
“有人還記得百年前，大長老的位置是如何更換的嗎？還有人記得當年的一對天之驕子的夫婦嗎？他們又是爲何而死的？各位，還有人知道當年的細節嗎？”
他說最後一句話，當然不是爲了讓神洪懺悔，他只是想要確定一下，當年的神牧父母死亡，到底是跟神洪有關係，還是跟神臨有關係，這其中到底有什麼隱情。
隨着周卓的話音落下，神島上的喧譁聲小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蒼蠅一樣的嗡嗡聲。
“更換大長老的時候，老朽倒是不知道爲何，也不知道發生了是什麼，不過……說起當年那一對天子驕子的夫婦，唉……真是可憐啊又可惜啊……”
這位老者，五十級的實力，是活了兩百多年的老人了，所以，當年神牧父母死的時候，他應該還小，不會超過五十歲。
看着周圍吸引過來的一羣年輕人探尋的目光。
老者搖頭苦澀道：“我記得那是一個雨夜，這個印象特別深刻，因爲根據記載，神島萬年以來，總共下了七十九次雨，那次是第八十次。”
“平常，是很少能看得到無盡深海下雨的，不過因爲神島自產水資源，所有人都沒在意罷了。”
老者回憶了一下，喃喃道：“無盡深海的雨啊，是黑色的，就是海水的顏色，雖然質量比較輕，但是打在人身上，還是鑽心的疼，那一天的天空很黑很黑，哪怕是白天，都幾乎伸手不見五指，我親看看到，一羣黑衣蒙面的人，將這對夫婦從院子裏擡出來，鮮血灑了一地，後面還有人在清洗地面……”
雖然老者言語中並未解釋，這夫婦爲何人，但是卻沒有人問。
因爲三百年來，這對夫婦的故事，早就成爲了每一個人津津樂道的事蹟。
哪怕是牙牙學語的孩童，都能流暢的講出這對夫婦的故事，他們的傳奇。
那個傳說中關於神明的書籍，正是這對夫婦帶回島上的。
越來越多的人加入討論，每一個得知了當年真相，得知了這對夫婦居然是如此慘死的人，都是心有慼慼。
十一位長老，更是臉色煞白，口不能言，兩股戰戰。
周卓選擇這個時候說出當年的祕辛，到底是爲了什麼？他們會不知道？
當年，他們殺死神牧父母的時候，這位地底的大長老，可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啊！
果不其然，神洪聞言先是一愣，接着在聽到周圍嘈雜的聲音中，講述出自己兒子跟兒媳的死亡經過，整個人都呆滯了，他突然有點懷疑……
這麼多年，自己在堅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