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漆一席漆黑的長袍，眉心一點紅色的未知標記，死死的盯着周卓和突然出現的公羊羽，並未逃跑，他似乎預料到了什麼，臉色很陰沉。
“不打算跑了嗎？”
周卓和乾枯老者相對，摸了摸下巴，是的，乾枯老者的確是無法逃跑了。
周卓在這個精神識海的空間當中，一切的靈魂，都是他的手中之物。
他可以隨意揉捏，而外面，還有強大的禁制存在，老者就算是想跑，也無法離開。
他陷入了死地。
乾枯老者不再跟周卓對峙，反而轉向了公羊羽，死死的盯着她，道：“你丟盡了公羊氏的臉面！”
周卓微微挑眉，公羊羽正鋒相對：“公羊氏還有什麼臉面嗎？一個殺死了自己的四十萬軍隊，苟且偷生，百萬年費盡心機想要復活的老鼠，也配跟我提公羊氏的臉面？誰給你的勇氣？”
周卓微微一笑，“是啊，誰給你的勇氣，梁靜茹嗎？”
乾枯老者並不惱怒，陰翳的盯着二人：“梁靜茹，是何方強者？”
周卓擺了擺手，並不回答，而是擡手指向了乾枯老者，淡淡道：“在你的靈魂泯滅的時刻，不打算說出你的名字，讓世人都記住你這個老鼠的大名嗎？”
“人雖死，名可垂於竹帛也，這不是古人最喜歡最崇尚的東西嗎？”
乾枯老者桀桀桀的笑着，眼神不知道流露着一種什麼樣的情緒，反正周卓看不懂。
有點像是情緒扇形統計圖，分別是三分憤怒，三分恐懼，三分無奈，三分歇斯底里和一絲絲的後悔？
雖然這個扇形統計圖有點亂，但他還是開口說話了：“老夫公羊澹。”
“好名字。”
“這是自然……”
“糟蹋了。”
“……”
公羊澹死死的盯着周卓，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神色，但是他在這個殘魂狀態，別說是此時身懷創生之玉的周卓了，就算是曾經被他封印的公羊羽，站在這裏，他也是無可奈何的。
一個殘魂，除卻玩弄人心鬼蜮，能夠有多少戰鬥力可言呢？
而公羊羽雖然被設計封印囚禁在那個金色的空間當中，但是她並非是被打敗了。
作爲一個專修靈魂的神算師，一個八十九級的神算師，一個沒有收到什麼重大打擊，靈魂完整無缺的神算師。
就算是公羊澹百萬年前如何的強大，此時的他，只不過是一個比較大一些的殘魂，分出來的另一個殘魂罷了。
經過之前智慧公羊羽的身體戰鬥，已經是強弩之末了，還能如何呢？
周卓見公羊澹的神色不太好，淡淡的道：“別在意，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你繼續說，我想聽聽你百萬年前究竟是怎麼想的，在跟另一個大國開戰的時候，居然還有心思去殺死自己的軍隊，尋求長生？”
“你可真是讓我開了眼了。”
“……”
公羊澹沉默了良久，冷冷的道：“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百萬年前的修士，跟現在的修士，完全就是兩個物種，你根本不能明白，一個能夠號稱天下第一的強者，卻看着自己一天天老去，空有移星換斗，顛覆山河的能量，卻在有限的時間裏，不斷的感受着自己的身體腐朽，是一個怎樣折磨人的感覺！”
“如果人人都能長生，以煉氣士的強大，根本就不合理好嗎？你怎麼死腦筋呢？”
“……”
公羊澹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沒有生氣，好像在心中默唸着心若冰清天塌不驚。
不過，他此時憤怒又能如何呢，除了無能狂怒，好像的確是沒有任何的辦法了。
周卓驅動着創生之玉，鑽進了公羊羽的腦海中，他就是這裏的主宰！
他不是沒想過躲躲藏藏，但是事實擺在眼前，他很努力的躲藏了，但是根本無法逃脫。
周卓只是心念一動，就能夠找到他的位置。
這個關節，其實根本用不着公羊羽的存在來指點所謂的位置，這是多此一舉。
此時，聽着二人對話的公羊羽，也明白了這個問題，她扭頭看了看周卓，眼神略微波動，並未說什麼。
“長生，是戰國時期的主基調，沒有人不想長生，從上至下，從公孫氏到公羊氏，都在渴求着長生，但是，這件事情，是前無古人而後無來者的。”
公羊澹的神色略有變化，他咬着牙關，死死的道：“當年，唯一能夠長生的辦法……只有一種，那就是龍元，鳳血，玄武之源，白虎之骨！”
周卓嘴角抽搐了一下。
不過，沒有打斷公羊澹的話語，他還想再多知道一些關於人域的祕辛。
公羊澹惡狠狠的道：“我曾經也爲了這些東西，籌謀了良久，其中最有希望的是鳳血！因爲，朱雀是當年最弱的一個神獸，據傳是在遠古時期，人皇時代的封神大戰中，受了重傷，所以一直都棲息在南方的梧州，休養生息。”
周卓眯了眯眼睛……嗯，上古時期，是煉氣士的時代，而在這之前，大概也有過跟現在一樣的斷層，而斷層之後，就是人皇封神的時代，遠古時期。
也就是所謂的龍神薩拉滿和神皇，靈主肆虐的時代，說那個時候是封神時期，也不爲過。
遠古……
難不成還有太古時期不成嗎？
周卓想到了上古時期，戰國時代那些被煉氣士操控的物種，遮天蔽日的大鳥，如同大山一樣的大象類似生物……想想都恐怖，如果是遠古時期的人域，又會是怎樣一番景象呢？
公羊澹不知道周卓在想什麼，他繼續道：“我整備了百萬大軍，想要絞殺朱雀！一次來獲得長生，但是這一切的計劃，都被人公孫氏給毀了！”
“他們從西方而來，走橫斷大山南方而出，跟朱雀達成了協議，居然與朱雀一起攻伐天下！”
說到這裏，公羊澹的語氣中充滿了憎恨，神情也猙獰了起來：“我知道，我的計劃徹底的完蛋了，而公孫氏，必然能夠獲得長生，因爲朱雀在爲了他們而戰鬥！”
“我不能理解，作爲天第二聲的神獸，爲何會爲凡人而出手？但是毫無疑問，我沒有了機會。”
“我不是沒有想過，在戰場上，取得鳳血，但是這是不可能的，當年，公孫起煊赫一時，他是真正的天下第一，朱雀常伴他左右，我根本無法出手建功！”
“後來，我我足足用了三年的時間，將虛國所有的巫祝，全部都集中了起來，修建了這座地宮！”
“然後，我開始整軍備戰，我知道自己免不了一死，但是我留了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