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延綿的東嶽山前,風吹過黑淵發出恐怖的聲響,吹在成冰的衣服上卻獵獵生威,幾縷頭髮也被撩起在對着五行宗的弟子們招搖。
此刻柳飄雪和少數幾位女弟子眼中,驀然有一種光輝在夕陽下升起。
“我知道各位師兄師姐必然對我一來就想要佔據領導權而有所不滿,但是沒關係,我覺得這纔是一位明事理的人產生的正確想法。”
成冰再看看木道人和幾位不說話的長老,笑着對他們點點頭。
“但是,請各位前輩都聽我說兩句,若還有問題,那我就多說兩句,如何?”
“我們下黑淵幹嘛?探查,不是戰鬥!所以就直接排除了必須用修爲高深與否決定領頭人的片面觀點。”先偷換概念,抓到縫隙使勁鑿。
“那應該以什麼來決定呢?品德,畢竟下去就要掌控所有人的生死,一個不小心就會因爲私心而導致隊友損傷。當然我沒有懷疑高升師兄的意思,看他模樣就是忠厚老實的可靠小郎君,但是因爲他修爲太高,受到黑霧影響更大,必然會讓他分心去抵抗。”
這招叫做捧殺,引出所有人的擔憂。
“那爲什麼我會推薦我自己呢?想來各位也聽說過我的俠義,誰肯把那麼重要的功法推廣給全大陸所有宗門?沒錯,只能是我,而且我基本不求回報,你們對我來說也沒有利用價值。”
想到自己以後的想法,成冰又加了一句:“至少,目前你們整個五行宗對我都沒有價值。”
成冰連忙阻止了想說話的木道人和衆人,又接着說兩句。
“在場雖然我的修爲最低,但是我的實力不比很多人差,這是我的保證。因此黑霧影響我又不會怕,特別是肉身實力和精神力,在目不能視的地方更具備優勢。”
這次直接就是說明自己優勢。
成冰直接釋放自己的勢,眼前除了柳飄雪之外的所有人都被氣勢推的後退好幾步。感覺一陣窒息的壓力碾壓過來。
連木道人都感覺渾身一震,喫驚的看着眼前這個築基弟子。
“我再說兩句,後面你們自己決定是否聽我指揮。”成冰很滿意自己的氣勢,已經能對化神修士產生輕微的效果。
當然,元嬰以上的修士第一次可能會有所震驚而遲疑一瞬,後面就能輕易抵抗住,但是他已經非常滿意了。
“我來說說你們的弊端,話會很難聽,但你們必須聽,以後遠古入侵也能幫助我們更好的抵擋,甚至反攻。
我們五行大陸修士都是一羣烏合之衆,如臭番薯爛鳥蛋的存在。修爲差我們還可以能修煉上去,但是戰鬥意識,配合意識幾乎爲零。
除了每個宗門少數幾個合擊陣法,你們知道怎麼配合打羣戰麼?
誰知道自己身邊好友和師長最習慣的功法是什麼?最喜歡的攻擊手段是什麼?一旦拼命會使用哪一招?”
成冰說這話的時候問的不是五行宗弟子,而是木道人和那些長老。
不等他們有所細想的機會,成冰繼續嚴肅說道:“當無盡的敵人襲來,最強的那個人可能殺穿對方戰陣一次,但是回頭看實力差一些的弟子會全部被殺,因爲外門的整體實力就是比人家差好幾個層。”
成冰很欣慰,捧哏的人就要時機恰當問合適的鋪墊問題。
“那你覺得自己境內的王國會不會來攻打五行宗?”
“不會!”
“爲什麼?”
“凡人與螻蟻無異,何敢挑釁巨龍?”
“那你還認爲他們會比我們落後?”
成冰本來想說螻蟻也該有挑戰巨龍的志氣,想想這個時候不合適。
一羣人低下頭,面色嚴峻,最後一點幻想也破滅了。
“能夠跨界而來的,想必修真文明比我們強大多了。我們這個大陸在我看來會成爲別人的一個試煉場,當着我們的面燒殺搶掠,埋下種子讓我們給他們弟子練手。”
一點也不誇張,修真界弱肉強食可不是這些溫室子弟能想到的,但成冰爲了以後只能把最糟糕的可能說給他們聽。
恩?捧哏呢?咋還不接活?
“成師弟有些危言聳聽了吧?修行界哪有那麼多打打殺殺,更多的不應該是人情世故?”一個女弟子被成冰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在他鼓勵的眼神中還是問出口了。
所有弟子包括有些長老也是這麼想的。
腐朽!頑固!天真!
“來,這個我就多講兩句。”成冰的眼神讓人很不好受,因此倒想看看他怎麼說。
“我們按兩個方向分析,第一個就是入侵者是先祖後人,也就是同源人族。他們回來會要什麼?”成冰看看木道人和女弟子。
“權利和女人!你們會看着自己心儀的師姐師妹被人搶走成爲繁衍工具。你們會看着自己家族男的被殺光女的帶走。甚至可能有些男的也會被帶走成爲玩樂工具。”成冰看着一個有些秀氣的男生點點頭,嚇得他眼睛都溼了。
“而權利就更簡單了,殺光所有宗門的宗主長老,或者囚禁起來另有他用。我聽聞過一種功法,可以用活人制作人傀,任打任罵任殺。”
感受到這些人的害怕情緒,那就趁機一次性嚇個夠。
此時柳飄雪端過來一杯熱茶,然後她發現成冰的眼神,是示意給在場的人一杯奶茶?
於是成冰喝着茶邊組織語言,等飄雪和歐陽一個個遞上奶茶,再吐一口茶沫。
“剛說到第一個入侵者,那另一個可能入侵者不是人族,這個更慘,我們只能成爲他們的食物,一點活着的希望都不存在。”
“我再告訴你們,若是生吞還好一些,萬一還要把我們做成各種料理,你們想想自己朋友被煎炸煮烤的滋味。而且你們生命力又強,片幾塊肉又不會死,遇上心好的還會給你喫幾塊自己的肉。嘖嘖!”
最後又加了兩句,我不信你們不怕。
“成冰師弟,不是我想和你爭,但是我還有兩個問題想問問。”高升看着成冰沒有不開心,甚至鼓勵他講話,就問道:“這些和你領軍的好處有什麼關係?爲什麼你講那些恐怖事件都說的是‘你們’,聽意思你覺得和你關係不大?”
“高升師兄果然聰敏,不過這兩個問題應該算一個答案。”成冰徒然拔高音調,一口乾了滾燙的濃茶,不是爲了保持風度都要燙的起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