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琦坐在後座，手臂架在前座的靠背上，前傾着身子看着雲星：“你當時真想撞死他嗎？”
雲星扭頭看她一眼淡笑回道：“你想什麼呢？我有多大膽子敢殺人？”
張琦白瞪她：“滾犢子，你都撞上去了，還有啥不敢？”
“如果我真想撞死他，你覺得他能躲開嗎？會讓他躲開嗎？”雲星又看向車窗：“這種事需要非常高的車技，在撞上他的那一剎要立即點剎車，什麼時候剎車，剎車到什麼程度全憑感覺，就是一種微妙的感覺，跟你說你也不明白！”
吳道轉頭看一眼雲星沒有說話，他知道她說的是真的，有些特技車手能做到，沒想到她也能。
張琦狐疑問道：“你還有這樣的車技？”顯然不相信雲星的話。
“你不在這幾年我學會很多東西，比如今晚的撞人，這可不是一朝一夕能練成的，而是要經過上千次的練習，什麼時候能把一個瓷花瓶撞飛而不是撞碎纔算成功！”雲星看向前方，有那麼一瞬眼神有點兒恍惚，似乎又想起了練車的日子。
張琦疑惑問道：“這又不常用，你練它幹嘛？”
“對付碰瓷兒的。”雲星迴道，轉身開心地看着張琦：“你不知道，特別好玩，遇到碰瓷兒的就不停地撞，一次又一次把他撞倒，那種感覺特別爽！”
“快跟我說說！”張琦興趣盎然地說道。
“有一次出去玩，有一個不長眼地隔着老遠就往我車上撲，我車有行車記錄儀，所以並沒當回事兒，可是那混蛋撲到車上還不算，還用腦袋往擋風玻璃上撞。就我這脾氣能讓他好受？於是我就倒車把他聳下去，然後開車往他身上撞。”
“那個王八蛋還以爲我要跑呢，從地上爬起來又往我車上衝。那我能慣着他，踩着油門就撞上去啦，一下把那個王八蛋撞出去好幾米。然後我又倒車加速，不等他站起來我又撞，一連撞那個王八蛋三次，把那個王八蛋嚇得臉都綠了，後來不解氣還下去揍了那王八蛋一頓！”
“哈哈哈，想想就有意思！”張琦哈哈大笑，止住笑又問：“還有沒還有沒？”
雲星點頭：“有呢，有一次外出碰到一個老三八，看我開車過來就往我車前躺，當時把我嚇一跳。”
“我下車意思讓她起來，也想告訴她車上有行車記錄儀，結果那個老三八張口就朝我要五萬。這給我氣的，我說我沒那麼多錢帶她去銀行取，她從地上爬起來和另一個男的上了我的車，我直接把這對狗男女拉到了練車場，把教練和幾個車友叫來一起撞。”
“你不知道在練車場就像追狗一樣，我們幾個人開着車滿練車場追他倆，誰撞到算誰的。”
“那他們不會跑呀？”張琦笑着問。
“跑？練車的人好幾十個，在練車場外面圍一圈，手裏拿扳手的、改錐的、鉗子的，反正拿什麼的都有，只要他倆往出跑就攆回來。而且他倆也跑不出去，因爲四五輛車輪流撞根本沒跑的機會。”
“後來呢？”張琦一臉興奮。
“哈哈哈，笑死我了，以後再有這種事一定帶上我，讓我好好看看！”張琦捂着肚子笑。
吳道笑着看雲星一眼：“撞人這個技能能不能教教我？”
“行，等查完這個案子就教你！”雲星轉回身笑着回道。
“我也要學，我也要學！”張琦拉着雲星的袖子搖晃。
雲星點頭：“行，一起教！”
張琦碰一下雲星的胳膊：“還有沒有好玩的？再跟我們講講。”
“沒啦！”雲星活動一下身體，胳膊肘放在窗櫺上手托住臉：“抓緊時間睡覺吧，不知道明天遇到什麼事呢！”說着閉上眼睛。
“切！”張琦白瞪雲星一眼，靠回座椅，身體一歪躺了下去。
雲星睜開眼看向吳道：“你要是困了就喊我倆，咱仨替換着開！”
吳道點頭：“知道，你趕緊睡吧！”
“嗯！”雲星把椅背後調，坐好後又閉上眼睛。
吳道關掉音樂，車廂裏恢復安靜。
漆黑的高速上只有他們這麼一輛車，看起來彷彿一隻在夜裏尋找夥伴的孤單的螢火蟲。
康巴什距離右旗將近九百公里，以100邁的車速也得行駛十多個小時，也就是說他們午夜出發得第二天中午才能到。因爲路程遠，他們找了一個偏僻的加油站加了一次油，宋總被拉出後備箱由張琦和吳道看着，雲星單獨去加的油，回來後又把他塞進了後備箱。
天邊露出魚肚白，啓明星成爲天空上最亮的星。吳道一手握着方向盤一手揉眼睛，夜晚開車不是一般的費神，雖然路上沒什麼車但太枯燥，本以爲天亮會好一些，結果一眼望去只見荒蕪的沙漠和戈壁。
車駛進鎮子，小鎮比三人預想的還要小，三人沒敢下車喫飯，買了一些喫的東西繼續駛往阿日毛道村。
到達村子已是中午，宋總的樣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好在不用再窩在後備箱。
吳道看着宋總：“哪戶？”
宋總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在這裏放羊！”
“又想耍花樣是吧？”吳道臉色開始陰沉。
“不是不是，我是真不知道他住哪。要不下車問問？”宋總連忙解釋。
“他在這裏的名字叫啥？”吳道繼續問。
“我也不知道，他沒跟我說過！”宋總苦着臉解釋。
“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吧？”吳道的語氣變冷。
“我是真不知道，如果我知道肯定告訴你！”宋總苦兮兮地辯解。
雲星踩下剎車，對張琦說：“你去問一下！”
“咋問呀？”張琦看着路邊的房子。
“就問外地來的羊倌兒在哪。”雲星思考一下說道。
張琦下車，正愁去問誰的時候走過來一個老人，她笑着迎上去打招呼，也不知道她跟老人說了什麼，說完話就跑了回來。上車說道：“村後東邊第二家！”
（祝大家新的一年喜樂安康，諸事順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