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開局嫁給傻王爺 >第9章 大戲
    幽暗的房間裏,只有四面牆壁上掛着的燃燒中的火把照明,火光明滅,越發顯得室中森寒陰冷。

    看到滿室的刑具,登時昏死過去。這裏頭的刑具可謂不一而足,竹板、荊條用以打人背部或臀部。精竹製成的捋具,那捋具由數十根一指寬一寸來厚的金絲竹製成,竹片由天山雪蠶絲串聯在一起,根根竹片已經不復原有的色澤,而是泛着黑紅的暗彩,那上面還隱隱飄散着鮮血的氣息,也不知道這小小的一副捋具吸食了多少人的鮮血。杖責用的棍棒,雖只是一根木棍,卻不知有多少人倒在這跟棍棒上。還有那一副銀針,銀針長且細,專門用來扎手指,從手指頭和指甲蓋的縫隙處緩緩扎入,那中痛楚沒有人能承受得住。行刑的是一名身着便服的中年男子。那男子大約四十五六歲的年紀,兩撇鬍須不長不短,微微向兩側延伸,就像一個草寫的‘八’字一般,眼角邊有幾條皺紋若隱若現,眼眸中滲透着陰冷的光芒。這是大戶人家專門爲懲罰犯錯是的家奴訓練的行刑者。

    兩旁的小廝問道:“二人俱已昏死過去,如何?“

    行刑者掃了一眼,說道:“冷水潑醒再行杖責。“

    小廝提了兩桶冷水,對着不省人事的二人,往其身上一潑,二人這才緩緩睜開眼。看到行刑者,不免又是跪地求饒:“放了我們吧,我們是爲夫人做事的。“

    “求我沒用,就是夫人下的令。來人吶,把她們按在長條凳上。“說罷,便有小廝架着她們倆,把人固定在長條凳上不得動彈。兩旁站着排列的小廝。

    兩旁排列的小廝齊聲大喝:“擱棍!”這時,有一人拿着一根大竹杖走出隊列,把杖擱在將二人的臀之上。那棒子風聲凜冽,瞧起來威勢駭人,行刑者大喝:“打!”於是,小廝把杖高高舉起,大喝一聲,呼地一棒子抽了下來。

    “呼……啪……”這一棒子抽在屁股上,二人覺得麻辣辣的,屁股上狠狠地被壓了下來,大杖擡起來那一刻,腿上像點着了火,痛楚直頂到腦海,只聽石裂山崩一聲慘嚎,真是聞者落淚,見者傷心。

    小廝更加用力。每打五下,行刑者要換一個人,兩人一組掄着棒子排着隊,輪流上前執杖施刑。起先,二人還滿口呼喚求饒,聲稱自己爲夫人和二小姐做事,不能打。不知從第幾杖開始,老媽子不再喊叫,怕又是昏死過去了,倒是小靈還在哼哼唧唧。

    三十杖打完,那腿上早已血肉模糊,二人從腰間到腿彎處,沒有一塊好皮,最輕的地方也已經裂開了猙獰的口子。杖責完畢,小廝架着二人往門外拖。地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怕是要養上些許時日。

    而溫宛便在二人受刑時,悠然離去。只剩張杏兒和溫晴在屋內受氣。

    溫太傅愛看戲,每逢十五,溫府就會擺戲看戲,這是溫府每月的消遣之日。下人也可在一旁看戲。不多日,溫府便請了戲班子在院落搭了戲臺。爲了看戲,溫府特地修了這座別緻的院落。

    見佳木蘢蔥,奇花爛漫,一帶清流,從花木深處瀉於石隙之下.再進數步,漸向北邊,平坦寬豁,兩邊飛樓插空,雕甍繡檻,皆隱於山坳樹杪之間.俯而視之,但見青溪瀉玉,石磴穿雲,白石爲欄,環抱池沼,石橋三港,獸面銜吐.其院中只覺異香撲鼻,奇草仙藤愈冷愈蒼翠,牽藤引蔓,累垂可愛。奇草仙藤的穿石繞檐,努力向上生長。院中有一塊空地,是專門用來搭建戲臺子的。

    很快,戲臺子搭建完畢。溫太傅爲首,領着家眷入座。溫太傅坐在主桌,和張杏兒挨着,溫晴坐在張杏兒右側。溫宛本不想來,但這是每個月必到的場合,也就無法推脫了,便在芝霽的服侍下,在溫太傅身邊坐下。

    戲臺左右忽地響起了鼓樂聲,廣場便是一片喝彩之聲,看來這戲,是馬上要開始了。

    喝彩了一會兒,諸人安靜了下來,眼睛盯着戲臺上。

    戲臺上已經咿咿呀呀唱起了溫太傅的崑曲《鳴鳳記》,那婉轉的嗓音,只怕比許多女子都要細膩。而戲臺上的花旦豔妝登場,腰肢靈活,儼然是一個音容生動的佳人。那唱出來的一句句曲子,咿咿呀呀的,溫宛是半句也聽不懂,只是再怎麼不愛聽,都得端坐着,露出認真之色來。比起溫宛的佯裝,溫晴似乎是真的聽得津津有味,一雙盈盈美眸眨都不眨一下,耳朵都要豎起來了。沒想到這雙胞胎的興趣愛好迥然不同。

    老媽子和小靈在角落看着喜上眉梢的溫晴和張杏兒,想着自己所受的罪,心中的憤怒更多了一些。想起自己爲她們倆賣命,卻落得這麼個下場,憤憤難平。

    臺上一齣戲,臺下也是一齣戲。溫晴看似在欣賞戲曲,眼神卻時不時瞄向溫宛。現在,皇上已經解除了自己和那個傻子云王的婚約,對自己來說,是一個機會。只要溫宛消失,或者退一步說,哪怕溫宛肯退出和自己的爭奪,自己便能和太子成婚。在溫晴眼裏,溫宛一直是一個愚笨之人,平日裏也是唯唯諾諾,不敢與自己爭奪什麼。這次雖然有所變化,但估計也是死過一次,受了刺激罷了。只要自己與她示好,再博取信任,不怕溫宛不再次上當。心下思忖許久,溫晴打定主意,假意示好。

    臺上一齣戲已經謝幕,第二齣溫太傅讓張杏兒點戲:“夫人,你點一出罷!“

    張杏兒疼愛溫晴,接過戲單,拿給了溫晴,說道:“晴兒,你點吧,娘都愛看。“溫晴衝着張杏兒笑。

    看着這一幅家庭和睦的大戲,溫宛覺得好笑,真是母慈女孝。“宛姐姐“,溫晴繞過張杏兒,探頭問溫宛”姐姐想看什麼戲?讓姐姐先點吧!“

    溫宛還真是喫驚了一下,這麼無事獻殷勤,能有什麼好事?輕笑一聲:“晴兒妹妹,還是你點吧。畢竟——你將來沒什麼機會看戲了。“

    溫晴聽道這話中帶話,只是不明白,問:“怎麼會不多呢?姐姐不要客氣推脫了,你點吧!“

    “不是我客氣,只是,你這癔症隨時都要進棣寺的呀!棣寺可沒機會看戲。“一旁的丫鬟小廝聽到,憋着笑。溫宛看到丫鬟們竊笑,聽到這話,惱怒起來,只是還強忍着,未發作。

    “怎麼晴兒妹妹臉色這麼差?難道又要病發?“溫宛接着說。

    “你不要太得意,給臉不要臉!小心我……“溫晴惱起來,看到溫太傅在場,噤了聲,雖說姐姐不受寵,但加害一事,爹怎麼能容忍?

    “小心什麼?小心你再把我扔下山崖?“溫宛冷笑,音量不小,在場的丫鬟們都聽到了,有些驚訝,平日裏就知道兩個姐妹不和,沒想到妹妹會這般狠毒,加害親姐姐。

    “扔下山崖?“溫太傅不解。

    “你胡說,不要含血噴人!爹,姐姐先冤枉我得了癔症,現在又找了個由頭污衊我!“溫晴爭辯起來。

    “污衊你?這可不是我說了算的。“溫宛道。

    “你有什麼證據嗎?單憑一張嘴,怎麼說都行!“溫晴反脣相譏。

    “別吵了,看出戲都不安生。宛兒,你是姐姐,凡是讓着妹妹,無憑無據不要信口雌黃。“溫太傅出言制止。

    “要證據真沒有,要是想要證人,倒還真有兩個“,溫宛指着角落的老媽子和小靈,”那兒,那兩個下人可知道得清清楚楚。“

    “你們兩個過來“,溫太傅把她們兩個人叫到跟前,”說說看,你們都知道什麼?“

    老媽子和小靈還未回答,溫晴便道:“爹,她們兩個狗奴才的話怎麼當真?“

    老媽子是有些閱歷的,知道得罪主子是要命的死,做奴才的什麼事都認命就對了,聽到這話,倒也不敢說什麼。小靈年紀小,沉不住氣,原本爲囂張跋扈的主子賣命,不當成人對待,出了事就推出自己,又受了皮肉之苦,這會子聽到這話,氣不打一出來,擡起頭看着溫晴,眼神流露兇狠之意,鐵了心要報復,便對溫太傅說道:“回太傅,溫晴小姐確實加害了溫宛小姐,還將溫宛小姐扔下山崖。”

    “你是如何知道這事兒的?莫非親眼所見?如果親眼所見,爲何又不早早說出實情?”溫太傅問道。

    “回太傅,是我親眼所見。作爲一個下人,我不敢得罪溫晴小姐,今日被問起,不得冒死說出真相。”小靈這丫鬟倒是把自己也參與其中的事,撇得一乾二淨。

    張杏兒聽此,一心想護着溫晴,對着溫太傅柔聲道:“相公,都是我的不對。這事兒都怪我。”溫太傅轉頭看着張杏兒,疑惑起來:“夫人何出此言?”

    “那日,因小靈和老媽子到處亂說話,我懲罰了她們,怕是小靈懷恨在心,動我不得,就冤枉晴兒了。都是我的錯……”張杏兒假意擦擦眼淚,一副委屈的模樣,惹人憐愛,溫太傅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