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鷹峽的長度有個十幾公里這並不稀奇。
按照記憶中的路線一直往前,走出了大約三公里距離的樣子。
連綿起伏的山脈離蘇陶一行人越來越遠。
像是進入了平原地帶,到處都是參天古樹,繁枝葉茂,看不到盡頭。
錢掌櫃擔心這裏有神祕莫測,肉眼無法看出的千萬沼坑,所以行走相當小心。
天色漸暗,蘇陶一行人行至一處小山谷。
前方將士尋了一處林子,衆人便在山中暫且休憩。
清冷的月光瀉下來,這一片原始震撼的林子便顯得更加陰冷詭異了起來。
遠處的山林在皓白的月光下,散發出慘白光點般的鬼火。
蘇陶失聲尖叫起來:“鬼火!是鬼火!”
衆人循聲望去,見到星星點點的光芒,皆是頭皮一麻。
將士們將手中的刀齊齊拔出。
一眼望去,死寂黑暗的林子中到處都可以看見幽藍色的鬼火在地面聲緩緩的升起,煥發出一種詭異迷離的畫面。
“我們還是繼續趕路吧!夜晚就不要在這裏休息了。這邊到處都是冤魂。”蘇陶的聲音已經開始發顫。
將士們不怕人,但是對於未知的存在還是心有餘悸,人人膽寒,都不想在這個林子休憩。
副將見到將士們這般,也不得不另尋他處。
衆人擇另一條路,繞道而行。
林子裏屍橫遍野,無論是人的骨骸還是動物的骨骸。
遠處的林子中,不斷的傳來貓頭鷹的叫聲。
蘇陶靜靜地看着這已入黑幕的森林,慢慢的林子中颳起了一陣涼風,嗚嗚咽咽的如鬼哭狼嚎一般。
這些風聲讓人感覺似乎有人在遠處哭泣,又像是有人在笑。
冷光月色下樹木被照射的十分的猙獰,像是張開黑黝黝的手臂張牙舞爪的靜立在周圍。
在那無窮的黑暗深處,似乎隨時有一雙盯着雙眼,又似乎隨時會從黑暗的叢林中、樹梢上跳出未知恐怖的東西。
腳下的雜草隨着冷風搖曳,就像是畏懼黑暗中的魔鬼一樣在瑟瑟的發抖。
烏雲突然遮蔽了月光,天空的冷色星芒就像一起商量好的一樣,一下子就暗淡了下來。
此時,樹林也十分配合的安靜了下來,貓頭鷹的叫聲與遠處不知名的蟲鳴聲都彷彿消失匿跡。
整個黑暗的森林裏面死寂的可怕,就像是魔鬼發難之前的醞釀一般。
但是,儘管是眼前的環境,也好過剛纔的鬼火山谷。
將士們便在此處紮營。
一部分將士去撿柴火,一部分將士開始尋找適合休憩的營地。
不知不覺間,整片大地都被黑暗給籠罩,樹木原有的張牙舞爪也浸泡在一股莫名詭異的死氣中。
錢掌櫃目光掃過四周的黑暗,猛然意識到很不對勁,黑暗的死氣越來越多。
遠處的張牙舞爪的樹木紛紛陷入了黑暗的死氣中,就像浸泡在詭異的黑色凝稠的液體中一般。
“不好!是毒瘴!”錢掌櫃驚呼出聲。
這些不斷從四周靠攏過來的黑色去氣體,不是迷霧、黑煙。
而是這片山林內形成的大面積毒瘴。
吸入毒瘴者輕則精神錯亂、胡言亂語。
重則毒發身亡、口吐白沫。
看這恐怖的黑氣充滿了整個大地,錢掌櫃相信這些毒瘴應該是後者,一旦吸入這些毒瘴必死無疑。
“蘇小姐!”錢掌櫃趕緊尋找蘇陶。
副將循聲趕來,問道:“錢掌櫃,發生什麼事情?”
錢掌櫃凝重地指着四周漆黑如墨的死氣道:“是毒瘴,樹林裏有毒瘴!”
副將猛地朝四周看去,只見黑色的死氣將周圍的樹木全都浸泡了進去。
整個林子內聽不見任何生物的聲響,彷彿進入了一種陰詭的鬼地!
不遠處的將士們不斷傳來驚呼聲。
有人倒地,口吐白沫,毒瘴已經入體。
副將驚慌起來,向錢掌櫃道:“怎麼辦?我們該怎麼避開這些毒瘴?”
錢掌櫃畢竟是大夫,說不定會有方法解除毒瘴。
“怎麼躲啊,四周都是啊,而且不斷地朝着我們包圍過來。”
蘇陶一眼就看出了問題所在,這些毒瘴正在朝着他們收攏,無論是哪個方向都是凝稠的死氣。
將士們不斷靠過來,形成包圍圈。
毒瘴內淒厲尖叫聲莫名響起,陰森恐怖。
周圍都是森森白骨,被不斷靠攏過來的將士踏碎,白骨風化,如朽木一般,發出脆響。
咔咔咔!
眼看着將士們一個接一個倒地身亡,錢掌櫃的心裏也是焦慮不已。
蘇陶看着倒下的將士,面如死灰。
眼下已經不是自己身亡的問題。她更加擔心的是高燁雲,
若是自己此時死去,那麼,高燁雲呢?
錢掌櫃看着地面,急急說道:“快挖一個土坑,躺在土坑裏面,用土層來過濾掉更多的毒氣!”
將士們聽到後紛紛用手中的刀掘起了土坑。
掘土坑的時候還有不少將士倒地不醒。
幸虧這些地面都是稀鬆的土壤,挖起來還是比較順手的,加上人多,沒多久就挖出了幾個不小的淺淺土坑。
眼見着黑色的毒瘴已經逼近,副將焦急得額頭上都冒汗,
“下去!”
副將悶吼一聲,然後拉着錢掌櫃和蘇陶一起跳入土坑內。
將挖掘出的泥土紛紛擋在臉上,就像埋死人一樣埋着。餘下的將士們紛紛跳入淺坑。
黑暗的死氣就像一股黑色的潮水一般以蘇陶一行人爲中心瘋狂的涌來。
在他們躺到土坑的那一刻,瞬間無數的黑氣浪潮都淹沒過來。
整片大地與森林瞬間籠罩在一層黑漆漆陰暗的毒瘴黑氣之中。
蘇陶不知道這毒瘴會持續多久,憋着氣不敢呼吸。
憋到再也不能憋住爲止,她躺在土坑裏,隔着稀泥開始瘋狂地吸氣。
但由於上方的土掩蓋在臉上,蘇陶每吸一口氣都如抽絲剝繭一般,十分的稀少。
而且稀土隨着呼吸,都灌入了嘴中。
即使在土下也依然能夠聞到上方毒瘴的臭氣味,臭氣似乎總能夠穿透面紗和稀泥鑽入鼻孔之中。
由於空氣吸入得太少,蘇陶的腦子出現了昏昏沉沉的感覺,恨不得立刻扒開泥土,衝到外面大口的吸一口空氣。
蘇陶才吸入了一點毒瘴,腦子就昏昏沉沉了。
但是求生的意志讓蘇陶咬牙堅持。
將口腔裏面的泥土再次吐回布上,讓自己儘量冷靜下來,吸少量過濾的空氣。靜靜等待毒瘴消失。
這種壓抑胸悶的感覺不知道要持續多久,因爲吸入了少量的空氣,長時間的話,就會變得很疲憊。
因爲長時間不呼吸空氣,整個人就會出現焦躁、壓抑、胸悶等各種情緒。
更直觀的是有一股瘋狂衝出去的衝動,想要掀開面前的土壤,出去呼吸大量的空氣。
蘇陶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
旁邊的副將和錢掌櫃似乎一直沒有任何動靜。
副將是習武之人,憋氣的忍受時間比較長。
可蘇陶已經不能再壓抑自己了,心底的那股瘋狂的衝動已經到了極點,恨不得現在就跳出土坑。
想着高燁雲,蘇陶不得不冷靜。只能在堅持不住的時候,稍稍吸入一口空氣。
僅僅只是這樣,整個人還是越來越昏沉。
鼻間依然還有絲絲的毒瘴臭氣透過稀土飄入進來。
蘇陶知道毒瘴還沒有結束,或許這片林子一個晚上都會有毒瘴蔓延。
又很可能太陽昇起的時候纔會消散,蘇陶不知道自己還要堅持多久。
高燁雲的臉在蘇陶的腦海中漸漸消失。
這個時候,錢掌櫃撥開了掩蓋的土壤,直接蹦了起來。
然後他揭開面罩用力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說道:“起來吧,毒瘴已經過去了。”
蘇陶聽得見錢掌櫃的話,可是腦子裏昏昏沉沉,四肢不受控制。
想要起身,卻沒有辦法。似乎,也忘了呼吸。副將和錢掌櫃見蘇陶沒有動靜,趕緊將蘇陶從坑扒拉出來。
錢掌櫃揭開蘇陶面罩的那一瞬間,蘇陶就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活了過來一樣,猛得吸了一口氣。
蘇陶漸漸恢復意識,不斷呼吸着空氣。從來沒有覺得空氣這樣新鮮過。
環顧四周,看見周圍屍橫遍野,將士們死傷過半,蘇陶心裏不由一抽。
傳聞尋找青巖花的人沒有活着出去的,看來傳言不虛。
蘇陶有些暈暈乎乎的,想是剛纔吸入了些許毒瘴,纔會這般。
錢掌櫃在周邊不知在找什麼,蘇陶看着他,眉頭微微一皺。
這時,錢掌櫃欣喜地跑過來,道:“蘇小姐,吃了這個吧!”
蘇陶看着錢掌櫃手上拿着一朵小花。
花苞呈淺白色,萼片和花瓣黃綠色,呈長圓狀披針形,是蕊柱黃綠色,先端兩側各具一個紫點。
“這是?”蘇陶問道。
“這是解你身上的毒素。錢某剛纔在周邊看過了,周邊只有這種花開了,說明是不受毒瘴侵害的,能解毒。”錢掌櫃道。
蘇陶有些猶豫,錢掌櫃道:“蘇小姐放心,剛纔將士們已經喫過了,沒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