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連跟太后證明自己真心的勇氣都沒有，不是跟放棄芝霽是一樣的道理？與其這樣，倒不如現在就放棄算了。”
溫宛說道，不是她想逼迫高燁景不孝，只是不能愚孝。
高燁景瞬間便明白了。
高燁雲道：“小宛兒，你對待感情還真是愛憎分明。”
“是，喜歡就應該在一起，不喜歡就分開，猶猶豫豫，就說明愛得不夠深。”
溫宛說道。
高燁雲聽了這話，一時間，不知是什麼滋味。
三人來到太后的寢宮，卻不想碰上了一個熟人。
“沈小姐，真是好巧啊，你也在這裏。”溫宛淡淡笑道。“給王爺和王妃請安。”沈茜雪落落大方地行了禮。
溫宛客氣道：“沈小姐，不必這樣拘禮的，今日怎麼來皇宮給太后請安了？”
太后看着溫宛，笑道：“還不是因爲你也不常常進宮來陪哀家說說話，哀家悶得慌，上次錦繡宴的時候，覺得茜雪很不錯，哀家也喜歡，便找了茜雪進宮來陪哀家說說話。”
溫宛走到太后的跟前，說道：“太后這是在怪溫宛嗎？溫宛還不是要忙着伺候您的寶貝皇孫嘛！”
這話正對太后的心思，知道溫宛在照顧自己的孫子，自然是滿意的，便笑道：“倒是哀家的不對了。”
“溫宛哪裏敢說太后的不對，只是求太后多少疼些溫宛，不要怪溫宛不常常進宮就是溫宛的福氣了。”
論起說好話哄老人家開心，溫宛還是有一套的。
沈茜雪也湊過來，說道：“可見太后真是喜歡王妃了，王妃你一來，太后就高興得跟什麼似的。”
太后笑道：“你來，哀家也高興。”
高燁雲道：“皇祖母，您現在有了小宛兒，都看不見我的存在了嗎？”
“哪裏的話，快過來，讓哀家瞧瞧。”太后上下看了一下高燁雲，笑道，“不過，娶了王妃之後，精神是好了很多。”
又見高燁景站在身後，便道：“景兒，你還知道來看哀家。”
“皇祖母哪裏的話，孫兒怎麼能不知道來看看你呢？”高燁景瞥了一眼沈茜雪，覺得她現在的出現絕對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太后悠悠說道：“你說說你，也不娶親，總是讓哀家擔心。”
“皇祖母放心，娶親的事情，孫兒自己會看着辦的。”高燁景笑道。
“哀家相信你會自己看着辦，但是哀家沒有想到你給自己找了那樣的一門親事。”
太后意有所指。
高燁景當下便明白了，太后說的就是芝霽的事情。
“皇祖母，不瞞您說，孫兒是喜歡那位姑娘的。”高燁景坦誠道。
“哀家是真的不知道一個小小的丫鬟有什麼好的。難道還能比公侯千金還要好不成？”太后對於門第的觀念還是很重的。
“皇祖母，她很好，心地很善良，若是你見了，也會喜歡的。”
高燁景想起芝霽的善良，那不是一般的公侯小姐可以比的。
溫宛淡淡看了沈茜雪一眼，她在太后面前，想必也是做了不少功夫的。
太后說道：“善良的人那麼多，不見得她善良了，別人就不善良，哀家看吶，茜雪就很好，模樣好，心地善良，又是沈御史的千金，模樣根基都是配得上的，況且，還是一個會彈琴的，你不也精通音律嗎？正好，你們可以互相交流一下。”高燁雲斜了沈茜雪一眼，對太后說道：“兩個人在一起就是要互補，孫兒一個人懂就好了，何必兩個人都懂，再說了，這兩個人在一起，又不是隻談論音律。”
“不管你是談論詩詞歌賦，還是琴棋書畫，茜雪都知道。想必，你喜歡的那個丫鬟，是什麼都不知道的。”
太后心裏很滿意沈茜雪。
沈茜雪擡眸看了一眼高燁景，低下了頭，一副嬌羞的樣子。
溫宛見了，真想撕爛她那副虛僞的嘴臉。
高燁景淡淡道：“不喜歡的人，就算是再好，都是徒勞。”
聞言，沈茜雪心裏一緊，眼圈微紅，強顏歡笑道：“太后，景王殿下不喜歡我，是茜雪沒有這樣的福氣，想必那個丫鬟是極好的，才能得到景王殿下的垂青。”
“哀家看吶，你就是最好。”太后說完，看着高燁景，又道，“一個丫鬟罷了，若是你真的放不下，就當個侍妾，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王妃的位置，絕對不可能是她，明白了嗎？”
沈茜雪心中微動，太后都這樣說了，她就不信高燁景還能如何。
“胡鬧，難道你爲了一個小小的丫鬟，還要斷送上自己的一生嗎？”太后萬沒有想到高燁景會說出這樣的話。
高燁景笑道：“皇祖母，若是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那麼，人生纔算是真的斷送了。”
“茜雪有什麼不好的？”
太后愛憐地看着沈茜雪，越看越覺得和高燁景很是匹配。
高燁景沒有再看她一眼，說道：“太后，沈小姐好不好，與我無關。”
“哀家今日就是要做主，將茜雪許配給你，若是你想納那個丫鬟爲侍妾，就必須讓茜雪當你的王妃。”
太后氣憤地說道。
溫宛見勢不妙，向高燁雲使了一個眼色。
高燁雲忙說道：“太后，您這不是害了七弟嘛！”
太后看着高燁雲，說道：“哀家都是爲了七弟好，或許你的七弟現在是喜歡那個丫鬟，但也不過只是一時的興趣罷了。若是過了這個新鮮勁，回過頭來，還是會覺得茜雪好。”
婚姻要的就是門當戶對，若不是，兩個人怎麼會走得長遠呢？
高燁雲笑笑，說道：“太后，您這話我不知道，但是孫兒知道，這娶妻子一定要像小宛兒一樣善良，太后您說是不是？”
“那是自然的，溫宛很善良，待你也好，哀家很滿意。”說着，太后眯着眼睛笑起來。
高燁雲便道：“就是這話了，太后，孫兒經常上街看熱鬧的，最近街上最熱鬧的就是說書了。”
“哦？哀家還以爲你只喜歡看人家鬥蛐蛐，現在倒是喜歡起說書的來了。”太后慈愛地看着他，問道，“你都聽些什麼呢？”
“我也不知道他們在渾說什麼，但倒是聽說了沈小姐是個大壞人！”高燁雲拿眼覷着沈茜雪，一臉驚恐的樣子。
太后微微呵斥道：“雲兒，這話不能亂說！好好的，不是毀了人家茜雪的名聲嘛！”
“我纔沒有亂說呢！太后一定也知道那個丫鬟被人綁走的事情吧？”高燁雲一臉認真地問道。
太后點點頭，說道：“是有這樣的事情，我們的景兒不是還荒唐到派了一萬的將士去找嗎？”
說罷，有點恨鐵不成鋼地看了高燁景一眼。
“可不是，聽說啊，綁走這丫鬟的人就是沈小姐派去的呢！”高燁雲煞有介事地說道。
沈茜雪剛纔裝作不認識芝霽的樣子，現在更加不能隨隨便便說出自己是芝霽的朋友這樣的話，來轉移太后的注意力，只好說道：“太后，這民間竟還有這樣的傳聞，實在是叫茜雪害怕。”
“是啊，不過只是傳聞，這丫鬟的失蹤，跟茜雪有什麼關係？”太后相信自己是不會看走眼的，況且，沈茜雪那樣嬌弱的一個女子，怎麼會有那樣惡毒的心腸？
“我也不知道，但是畢竟不會空穴來風，說不定就是做了什麼也未可知啊！阿景一向都很聽話的，但是這次那麼堅定不和沈小姐成親，也是因爲這件事情實在是蹊蹺，阿景可不願意娶一個這麼惡毒的女人。”
高燁雲漫不經心地說道。
太后暗暗揣度，雖說是空穴來風，但也有無風不起浪這樣一說。
難道是沈茜雪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人家丫鬟的事情？
但是，她還是更加願意相信沈茜雪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沈茜雪見高燁雲在太后的面前抹黑自己，有點哽咽，道：“太后，這件事情，實在也有我的不是，之前，景王殿下在錦繡宴上說已經心有所屬，但是我還去雲王府找過景王殿下，向他討教琴譜的事情，沒有真正避嫌，這才讓有心人留意了。”
溫宛哼了一聲，說道：“太后，沈小姐對阿景的確是一往情深，去雲王府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了，我們私底下還算是熟識的。”
這不是一次兩次，讓太后留了心。
一個女兒家，常常去找男子，總歸是不好的。
心下便有點疙瘩，但轉念一想，不過只是研究琴譜，倒也不是說不過去。
“到底還是未出閣的姑娘，凡事還是要謹慎一些纔是。”太后說道。
“是，太后教訓的是，是茜雪失儀了。”
沈茜雪低眉順眼地接受了太后的教誨，心中卻是不甘。
又聊了半晌，沈茜雪見自己總是無法融入其中，又見溫宛排擠自己，便道：“太后，茜雪出來的時間也不早了，現在有王妃陪着您，茜雪就先告辭了。”
“也好，難爲你也陪了哀家這麼久。”太后就是喜歡沈茜雪溫柔恭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