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太傅安慰道。
張杏兒對錢掌櫃說道:“你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這女兒家,若是臉上留疤了,可怎麼得了?”
錢掌櫃搖搖頭,說道:“我只能儘量淡化這個疤痕,但是做到全部祛除,只怕是不能夠的。”
言盡於此,張杏兒也無話可說。
錢掌櫃給溫晴換了藥,溫晴的意識已經漸漸清明,方纔的話,自然也是聽清楚了,哀哀道:“娘,我是不是會毀容?”
“什麼毀容,不過是有一點點不明顯的傷痕,你不要擔心,沒事的。”張杏兒忙上前拉住溫晴的手,安慰道。
溫晴不覺滾下淚來,張杏兒又道:“你爲什麼那麼傻,好好的,跑去撞牆做什麼?”
溫宛走到溫晴的牀邊,說道:“晴妹,是姐姐對不住你了。”
溫晴見溫宛也在,勉強笑道:“宛姐姐,你是來看我的嗎?你現在願意原諒我了嗎?”
見溫宛沒有說話,溫晴的眼神暗淡下來,說道:“我知道,宛姐姐你還是沒有原諒我,是不是?只有我死了,宛姐姐你纔會原諒我,對不對?”
溫晴說着,便掙扎着要起牀再次尋短見。
溫宛上前按住她,說道:“不要再讓爹孃擔心了,他們也是一把年紀了,你真的忍心他們白髮人送黑髮人嗎?”
“宛姐姐,那你願不願意原諒我?”
溫晴睜着迷濛的眼睛,問道。
“不管怎麼說,你到底是我的親妹妹,我們還是雙生的姊妹,自是與別人更親近纔是。之前的事情,都過去了,我們就都當作沒有發生過吧!”
溫宛安慰道。
“真的嗎?”溫晴不敢置信地看着溫宛。溫宛點點頭,說道:“是真的,你現在好好養傷,不要再想着這些了。”
“宛姐姐,之前的事情,都是我一時糊塗,你願意原諒我,真的是太好了,今後,我一定不會再犯糊塗了。”
溫晴信誓旦旦地說道。
“好了,你現在最要緊的是養傷,其他的事情,你不用再想了。”
溫宛對溫晴善意地笑笑。
溫太傅看着這一幕,也很欣慰,說道:“好了,看見你們姐妹這樣和睦,我也爲你們開心。”
張杏兒心下雖是對溫宛不滿,但眼下見到這樣的場景,也不好說什麼。
溫宛又道:“你先好好養着,我還得回府,明日再來看你。”
“宛姐姐,謝謝你願意原諒我。”
溫晴感激地說道。
溫太傅和張杏兒便送溫宛出府,錢掌櫃也跟着出去了。
大門口,溫宛對錢掌櫃說道:“晴妹的病,多勞煩錢掌櫃操心了。”
“王妃言重了,這都是應該的。”錢掌櫃說道。
“那便就此別過吧!改日有空再登門造訪吧!”溫宛笑道,便上了馬車,往王府去了。
芝霽對溫宛說道:“小姐,看見你現在和二小姐和好,不知怎麼的,我又是開心又是擔心。”
“開心我倒是很理解,但是,你擔心什麼?”
溫宛問道。
芝霽低頭想想,說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哪裏怪怪的,應該是二小姐變得太好了,我不大適應吧!”
“呵呵,之前你不是還在勸我,說二小姐或許是真的改過了,怎麼現在又說不適應了?”
“是啊,之前是這樣覺得,但是二小姐向來都是最重視自己的容貌的,此番卻一點都沒有心疼自己的臉,說起來還是不對勁。”
溫晴愛美,芝霽是知道的,一個女人再怎麼改變,也不會改變對容顏的追求吧?
溫宛聽了,笑道:“你對女人愛美的心理倒是瞭解得一清二楚啊!”
“小姐,我知道這話不應該我說,但是,你還是留心一下吧!”芝霽覺得自己或許是太小心眼了,想了想,又道,“應該是我想太多了,二小姐連死都不怕了,還擔心臉做什麼。”
溫宛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接下來的幾天,溫宛常常去溫府看望溫晴,府中上下的人都覺得驚訝。
下人們都知道,溫宛和溫晴雖是雙生姐妹,但是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並不好。
如今,看見這樣的光景,當真是喫驚不小。
溫晴對溫宛說道:“宛姐姐,以前,都是我的錯,現在,你能原諒我,還這樣關心我,真是叫我慚愧。”
“晴妹,莫要說這樣的話,我們約定好了,之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溫宛寬慰道。
溫太傅看着二人的感情日篤,心下也是寬懷。
只有張杏兒私下問溫晴道:“你現在是怎麼回事?”
“你是真的和你姐姐和好了?”
張杏兒覺得事情轉變得有點突然。
“娘,難道我和宛姐姐和好,你不高興嗎?”溫晴笑問道。
張杏兒盯着溫晴半晌,才說道:“也不是這樣說,只是,娘覺得你好像有點怪怪的。”
“哪裏奇怪了?難道姐妹和好,不是理所應當的嗎?”溫晴反問道。
“你差點就撞牆死了,只是爲了姐妹和好,真的值得嗎?”張杏兒想想就後怕,萬一溫晴當時真的出事了,如何是好?
溫晴笑了起來,說道:“不過只是撞牆,哪裏就會死了?我看,這一撞,還是值得的。”
“這是什麼意思?”張杏兒不解。
“撞牆的時候,我知道控制力道,不會輕易讓自己出事的,現在這一撞,宛姐姐原諒我了,不是很值得嗎?”
溫晴的嘴角掛着淡淡的笑意,望向張杏兒。
“爲了獲得原諒,難道你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了嗎?”張杏兒有點不理解溫晴的做法。
“娘,我是不會讓自己出事的,我可還沒有活夠呢!”溫晴笑道。
“可是你都撞牆了,還不是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娘現在想起你昏迷不醒的樣子,還後怕呢!”
張杏兒看着溫晴額上的傷,說道:“你看看,你額上的傷,現在還會留下傷疤,多難看啊!”
溫晴不禁撫上自己的額頭,說道:“這確實很遺憾,但是這點傷疤更會更宛姐姐相信我,還是值得的。”
“娘實在是搞不懂你,難道你現在爲了溫宛的原諒,什麼都豁出去了不成?”
張杏兒有點恨鐵不成鋼。
溫晴笑笑,說道:“娘,不僅僅是原諒,我要的更多。”
看着溫晴的眼神帶着幽深,張杏兒問道:“你想要做什麼?”
“在棣寺受的屈辱,跪在雪地裏的卑微,還有我現在的傷,都是因爲我最親愛的宛姐姐,她總是要付出一點點代價的,不是嗎?”
溫晴悠悠說道。
張杏兒沉吟了半晌,終究是嘆了一口氣,說道:“你不要做傻事,娘最擔心的就是你還想着這些。娘知道你不甘心,但是,認命吧!不要再做無謂的爭鬥,明白嗎?”
“娘,你不是一向最心疼我的嗎?難道你就忍心看着我現在這樣?看着我受到這樣不公正的待遇?”
溫晴勉強壓制自己的情緒,說道。
張杏兒自是不忍,可是,沒有什麼比溫晴現在的安全最重要,因說道:“晴兒,娘現在什麼都能忍,唯一不能忍的就是失去你,娘不希望你再發生什麼事情了,答應娘,不要冒險。”
溫晴見張杏兒如此說,微微一笑,點點頭,說道:“娘,我知道你心疼我,若是娘不願意我這樣做,我就不會再繼續了。現在我個宛姐姐和好,或許也是好的吧!”
張杏兒見她不再起這樣的念頭,說道:“你能這樣想,保護自己的安全,娘也很開心。”
溫晴輕輕抱着張杏兒,撒嬌似的靠着她,眼眸卻變得深沉起來。
正在談話間,溫宛進來了,看見母女倆抱在一起,輕笑道:“喲,我來得不巧了。”
“宛姐姐!”溫晴擡起頭,見溫宛站在門外,笑着叫道。
張杏兒轉頭,給溫宛請安,溫宛忙扶起她,說道:“娘,雖說我現在是王妃,但我畢竟是您的女兒,都是一家人,就不要行禮了。”
“你的身份尊貴,行禮是應該的。”張杏兒淡淡說道,給溫宛行禮,她是不情願,但身份就是身份。
溫宛狀似無奈又自責地說道:“娘,你還因爲晴兒的事情怪我,是不是?”
“不敢,是晴兒的錯,哪裏能怪你?”
張杏兒口是心非。
溫宛低下了頭,說道:“我承認,當初我是真的恨過晴妹,但是自從晴妹跟我冰釋前嫌之後,我也想了很多,不僅僅是晴妹的錯,我這個當姐姐的也不稱職。娘,您若是還將我當成是女兒,就原諒我之前對您的不恭敬,我們一家人不要再有什麼嫌隙了,好嗎?”
“是啊,娘,宛姐姐和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的嫌隙了,您也就不要再生氣了,我們到底也是一家人啊!”
溫晴也勸道。
張杏兒這才勉強笑笑,說道:“好了,既是一家子的骨肉,說這些做什麼?”
溫宛釋懷地笑笑,說道:“娘,真是太好了,我們一家人總算是和好了,今後,再也沒有任何的隔閡了。”
溫晴上前,抱着溫宛,說道:“宛姐姐,你真好。”
“你也是,我的好妹妹。”
溫宛回抱溫晴,兩個人看起來真像是一對和諧的姐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