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貫的冰山臉，只是比往日多了幾分森寒。
楚傾歌走在他的身後，看起來有些虛弱。
不過，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卻始終盯着地面，似乎連擡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簡直，丟人。
她真的以爲自己在救人，於是死命的拉……不，那叫拔！
誰知道啊！
誰知道這死色……鬼，大清早的鬥志昂揚，幾個意思？
真的不關她的事，她睡得迷迷糊糊的，哪能分得清。
前頭的人忽然停了下來，楚傾歌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中。
一個不慎，咚的一聲直接撞在他的背上。
無比，堅硬！
痛死了！
鼻子一疼，連腦袋瓜都暈眩了起來，腿一軟就要倒下去。
風漓夜回頭，扶了她一把：“還想裝死？方纔不是很有勁？”
傾歌好不容易站穩，一張臉唰的漲得通紅！
方纔有勁是因爲以爲自己真的在救人！
救人啊！還能不用盡喫奶之力嗎？
但這話，她可不敢說，哪來的臉？
“我有些不舒服。”真不是裝死。
真的。
風漓夜薄脣輕抿，雖然看起來像是在責備。
但她蒼白的容顏，依舊會讓他心疼。
“沒有馬車，怕嗎？”他問，認真的，“若是……”
“怕什麼？更惡劣的環境也見識過。”傾歌知道這次出征的路途有多艱苦。
倒是風漓夜眸色微閃，一絲困惑：“更惡劣的環境？”
身爲一國公主，出生起就住在宮中，一輩子過的是錦衣玉食的生活。
但楚傾歌如此說，他卻又一點都不懷疑她的話。
只是，她的經歷，都是從哪裏來的？
北瀾關在南晉的北邊，關外雖然有一片綠地，但是綠地再遠些，便是一片黃土。
尤其是如今快入冬，秋冬之際，大風偶爾刮來，都會帶來一陣沙塵暴。
從晉城，一路過去，環境非常的惡劣。
很多地方，馬車根本就過不去。
就連給他們裝運糧草軍需的，都是三輪篷車，一種比馬車要靈活方便的運輸車輛。
不能坐人的。
和上回出征，條件差天與地。
所以，當知道這一趟出征，竟然連個像樣的馬車都沒有的時候，楚薇雲差點就要暈過去了。
“怎麼能沒有馬車？沒有馬車我怎麼辦？我坐在哪裏？”
如此遙遠的路途，不坐馬車，難道要和那些粗鄙的男子一樣，坐在馬背上嗎？
尤其，當她看到大軍裏頭，竟然真的有和男子一樣粗鄙地坐在馬背上的女兵，她就幾乎要瘋了！
“我不要！我絕不能像他們一樣！”
陽光會曬黑她水嫩雪白的肌膚，會讓她的臉長出難看的斑點！
總之！不行！絕不行！
這次隨軍出發，給楚薇雲當副將的，是女史大人張巖。
聞言，張巖快步過來，溫言道：“小殿下，我們南晉皇族的女子，世世代代都是馬背上的英雄！策馬前行，不僅方便還能節省時辰，是最快捷的方式。”
“可是，不舒服啊！”楚薇雲都快要哭了。
不遠處，韓尚宮慢步走來：“小殿下，何事如此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