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這想法也不對呀,王爺已經說了,以現在的局勢看,你父王不起兵纔是最好的選擇。裏面用不着那麼多的軍隊就可以打進京城,爲什麼要勞民傷財?”衛曉曉道。
她好像是明白趙陌笙的敵意出在哪裏了。
要是淮陽王一同起兵攻向京城,那到時候又和趙陌笙爭皇位,這不是麻煩嗎?
她可沒有這麼大度,也沒有那麼清高,像是電視劇裏的女主,要什麼迴歸田野的生活,或者做什麼成全別人委屈自己的事情。
那皇位原本就是趙陌笙,誰來搶她都不同意。
還是這種佔人便宜的搶,當她傻還是當趙陌笙傻。
重點也不僅僅是這些,而今他們和趙曜開戰,都還算不上是大規模的戰爭,就已經有許多百姓離開故土,流離失所。
如果整個天下都亂起來了,那人家還要不要活了。
三個人睜大了眼睛,氣氛彷彿凝固了。
最後卻是蕭煙苦笑一聲:“王妃都已經說到這種地步了,我還能說什麼呢?是我的錯,我以爲王爺無法應對朝廷所以剛纔才那樣說話。既然王爺有辦法應對,那我收回剛纔的話。王妃說的也對,做無用功,就是勞民傷財了。”
衛曉曉看向了趙陌笙,有些不可置信。
上一秒還真的面紅耳赤,現在這麼容易就退讓了,她怎麼感覺有些不正常呢?
“既然是誤會,說清楚也就好了,那世子是要與我們去郴州,還是回淮陽?”趙陌笙彷彿不覺得蕭煙得態度變得太快,語氣也緩和了。
“雖然我父王可以不起兵,但是我是一定要報仇的。還請王爺王妃允准,讓我跟隨王爺王妃!”蕭煙跪在了趙陌笙的面前,態度謙卑而誠懇。
趙陌笙向前一步將人扶了起來:“人之常情,不必如此。”
這算是答應蕭煙一同去郴州了。
與蕭煙說完,趙陌笙找了個藉口把人支走了,纔對疑心都要溢出心口的衛曉曉道:“想問什麼直接問吧。”
他都怕再衛曉曉再憋下去要憋壞了。
“按照之前蕭煙所說,你父皇能夠爲了救蕭煙而放棄了光明正大立嗣的方法,看樣子你父皇應該是很在乎蕭煙的,怎麼現在感覺怪怪的。”衛曉曉感覺思緒都要打結了。
“關於這一點,我現在的感覺與你差不多,但是我父皇當初那樣做,是有原因的。淮陽王與晉王曾經都是我父皇的陪讀,他們是一同長大的。比起楚天闊在我父皇在世的時候就顯露出來的野心,淮陽王蕭齊對我父皇一直都是忠心耿耿。蕭齊還救過我父皇的命,所以我父皇對他一直都十分信任,他在淮陽也是勵精圖治,對我父皇的旨意從來沒有過異議。所以若是趙曜用蕭煙威脅我父皇,我父皇一定不會對蕭煙不管不顧的。”
衛曉曉微微皺眉:“你說的這個人,是剛纔蕭煙口中的淮陽王嗎?”
“所以我才感覺有些奇怪,暫且留下蕭煙看看是怎麼回事吧。”趙陌笙說道。
稍微想一想,衛曉曉想明白了趙陌笙的想法。
只怕趙陌笙也是和他的父皇一樣,不相信蕭煙和蕭齊會有異心,想要觀察一陣子吧。
至於剛纔對蕭煙咄咄逼人的態度,可以理解爲是對蕭煙的警告。
她嘆了一口氣,事情果然是很多。
東方亮起了魚肚白的時候,去打探消息的人回來了,給趙陌笙回稟道:“王爺,豐城城門緊閉,城牆上有弓箭手,還有哨衛。”
那也就是說,不像是能接受他們從豐城過的樣子。
衛曉曉記掛着這件事也沒有睡着,聽到侍衛的回稟,起身說道:“他們不接受我們從豐城過去,那更加不能繞路了。如果我們不從豐城走,他們也能知道我們繞路了。他們完全可以在另一條路上伏擊我們。”
“你說的有道理,但是我們沒有攻城的器械,只怕還是要經過一番苦戰。
衛曉曉的眉頭皺了起來,趙陌笙說得對,那城牆之高她也是見過的,如果就讓將士用肉身去戰,那慘狀.....
只是想一想,她都是打了個寒顫。
都是血肉之軀,如果還有其他的辦法,攻城只是下策。
可城中都是百姓,用炸彈明顯不行。
“還有一些時間,一會兒我先去城下說明來意,如果能夠和平的過去,那當然是最好的。如果不行,只能想辦法攻城了。”趙陌笙道。
“那我也跟你一起去。”衛曉曉語氣堅決。
趙陌笙知道阻止不了她,也只能答應。
兩人說幹就幹,在太陽昇起之前,來到了豐城的城下。
“諸位將士,我沒有惡意,只是想豐城借道而過,請諸位行個方便。”趙陌笙揚聲喊道。
不一會兒之後,城樓上就出現了一個將軍模樣的人。
“趙陌笙,你公然反叛,想要從我這豐城過去,你想都不要想!”
聽此人的口氣,正是豐城的總兵韓伍無疑了。
“本王也是實屬無奈才這麼做,是趙曜得位不正,本王這裏有先皇留下的遺詔爲證。”趙陌笙說着,將懷中的遺詔取出來舉了起來。
城樓上出現了短暫的平靜,雖然還隔着一段距離,但衛曉曉能感覺到無數的目光盯着趙陌笙手上的遺詔。
片刻之後,韓伍的聲音又響起:“你不要妖言惑衆,皇上已經登基,你不過是狼子野心,如今你竟然還僞造先皇的遺詔,簡直是罪不容誅!”
衛曉曉的眉頭皺了起來,剛要說話,被趙陌笙搶了先:“尚未驗證你便信口開河,你居心何在?本王只是想從這裏過去,沒有其他的意思。你若執迷不悟,便是連累城中的將士做無謂的犧牲。”
“這裏的都是爲了保護百姓而戰的戰士,何爲無謂的犧牲。你不用再多說,本將是不會讓你過去的。你要是還有一點良心,趁着調轉方向回到京城和皇上認錯,說不準皇上看在兄弟情誼還會饒過你一命。本將是看在你是景王的份兒上才與你說這麼多,若再多言,休怪本將不講情面了!”
說完韓伍就消失在了城樓之上。
這是拒絕溝通了。
趙陌笙的臉陰沉下來,韓伍的態度意味着他們想要從豐城過就非要攻城不可了。
如果繞路,像是衛曉曉說的,韓伍還有可能在路上埋伏,和攻城的差別也不大了。
但是衛曉曉並沒有放棄,而是扯着嗓子喊了起來。
“各位將士,想來你們中有聽說過景王殿下戰神之名的人,他曾經南征北戰,護衛疆土,軍功赫赫,卻在戰場上被人暗害,身重劇毒。不久之前倭寇進攻郴州,殿下心繫百姓,自請出徵,沒有想到這只是一場陰謀,早已經有人炮製好了殿下勾結倭寇的證據。預置殿下於死地。”
說到這裏,衛曉曉頓了頓,拿過了趙陌笙手上的遺詔,蒯的一聲打開了,繼續說道:“衆所周知,趙曜登基只是憑着唐文華所謂的先帝口諭,而這是我們在元帝的陵墓之前找到的先帝的遺詔,爲了這封遺詔,老相國全家被殺。只因爲上面清清楚楚的寫着,先帝立景王殿下爲嗣。到底是誰狼子野心,這是一目瞭然的事!”
“殿下從來都不想主動挑起這場戰爭,前不久華茂將軍帶軍前來攻打郴州,是因爲朝廷給的軍糧是發黴的,導致大軍上吐下瀉,同時朝廷還沒有藥品醫治。殿下不忍看着士兵病死,特讓本妃給大軍醫治,並提供了所有的藥品。趙曜卻因爲華茂將軍遲遲沒有進宮,沒有仔細問詢,一道聖旨就將華茂將軍斬於大軍之前,還將華茂將軍一家問斬。”
“殿下不忍看到華茂將軍一家冤死,冒險進京營救,纔有了今日前來求各位放行。”
“諸位,你們來當兵,你們用自己的性命一起拼殺,是爲了什麼?難道你們揮刀是砍向自己的同胞嗎?殿下今日站在這裏,並非是我們沒有辦法攻城,只是殿下不想將屠刀揮向自己的子民。諸位,大家都有一顆熱血之心,不如好好想一想那一腔熱血應該灑在哪裏纔算是有意義的。”
趙陌笙在一旁聽着,不得不佩服衛曉曉的口才,他聽着這番話血液都快要沸騰了。
衛曉曉喊完,看向了趙陌笙。
趙陌笙的嘴角洋溢着溫柔的笑容:“盡人事,聽天命,我們已經做了自己所能做的,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上天吧。”
衛曉曉頷首,接下來無非就是兩個結果,他們能從豐城過,或者他們強行從豐城過。
兩人回到了營地,開始整兵。
他們帶的都是禁軍,憑藉你主要的職責是守衛宮城,對攻陷城池這種事情並不擅長。
趙陌笙沒有叫其他的將領商議對策,只叫了冷煞和衛曉曉進帳。
衛曉曉去了城下,系統便有了城門周圍的地圖,那裏的守衛如何都標註的清清楚楚。
這也正是如何不讓其他人進來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