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曉曉睡了一覺，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
見她睜開眼睛，末末便上前道：“娘娘，宋將軍和雲染公主已經等在外面。”
如今塵埃落定，是時候該見一見了。
“讓他們進來吧。”
不一會兒之後，宋修文和傅雲染走了進來。
“現在就好了，一切都塵埃落定，我也不用做那個壞人了。”她笑着說。
傅雲染的臉上閃過一絲歉疚。
說實話，剛剛事發的時候，她的確是責怪過衛曉曉的。
怪衛曉曉爲什麼不救宋修文，她知道衛曉曉有這個能力。
以趙陌笙對衛曉曉的寵愛，就是衛曉曉爲宋修文說一句話，事情都不至於變得那麼糟糕。
不過後來她轉念一想，即便是衛曉曉有那個能力，說到底宋修文不是衛曉曉的責任，她不能強求衛曉曉一定要救宋修文。
當然，這是從理智的角度上說。
如果從感情的角度上，她那時候還是不能理解衛曉曉的一言不發。
直到後來她不知情的時候，見衛曉曉也被禁足，她纔想或許衛曉曉也有自己的難處。
只是她沒有想到，最後竟然會是這樣。
這一切都是一場戲。
也正是這樣，她的心裏對衛曉曉也更加歉疚。
想想從一開始遇到衛曉曉，但凡遇到事情，哪一件衛曉曉沒有爲她着想？
而今只是這樣一件事，她就懷疑了衛曉曉，一直以來，她又爲衛曉曉做過什麼呢？想到這些，面對衛曉曉時，她更加無地自容。
俗話說升米恩鬥米仇，以前她還不懂，現在自己差點做了這樣的人，真是枉讀了那麼多書。
“都是我不好，曉曉一直以來都對我那麼好，我卻還懷疑她。即便是什麼都不知道，我也不應該懷疑曉曉的。”她低着頭說道。
衛曉曉並不介意，笑着道：“在當時的情況之下，你沒有不滿纔不正常，這都是人之常情，你不用覺得抱歉。”
而且傅雲染雖然不理解她，可是在不瞭解情況的前提之下，她被太后爲難的時候，傅雲染也幫着她說話。
大家都不是聖人，都會有情緒。
話是這麼說，可傅雲染還是無法釋懷自己曾經對衛曉曉的懷疑。
事情已經發生，她只能暗暗下定決心，以後不管發生任何事，她都不會再懷疑衛曉曉。
“不過話說回來，表哥是什麼時候知道這都是局的？”衛曉曉問宋修文道。
從宋修文被貶的那一天開始，她就一直在好奇這個問題。
宋修文笑了笑，“你是個什麼性子我還不瞭解，如果皇上沒有事先和你商議過，你
當時就跳起來了，怎麼會那麼淡定。”
一聽這話，傅雲染的心裏更加不是滋味了。
衛曉曉也注意到了她的神情，大概知道她在想什麼，柔聲勸道：“你也不用責怪自己，關心則亂，如果當時換做是我被斥責，表哥沒有爲我說話，相信你也會一樣覺得我表哥過分的。”
宋修文握住了她的手，眼神中都是愛意：“曉曉說得對，就是當時各自身處的環境不同而已。”
三人正說着話，冷煞走了進來，言道：“娘娘，何靈依正在宋大人的府門口負荊請罪，說是誤會宋大人了。”
聞言，宋修文的臉色瞬間就變了，他的眼中閃過一抹嫌惡。
之前在看守城門的時候，如果不是不能做的太過分，他都不能忍受何靈依在自己的身邊嘰嘰喳喳。
衛曉曉看了傅雲染一眼，只見傅雲染還是六神無主的樣子，心頭閃過一抹無奈。
“也罷，反正我也睡夠了，就出去走一走吧。”她起身道。
看來她要給傅雲染打個樣，讓傅雲染看一看，對付這種茶言茶語的女人，應該怎麼辦。
走出了宮門，剛好遇到了辦完公事的華嚴華瑤兄妹二人。
在衛曉曉被禁足的時候，華瑤只是象徵性的向趙陌笙求情了，因爲她打心眼就不相信趙陌笙是那種喜新厭舊的人。
同樣的，衛曉曉也不是隻會逆來順受的小白兔。
就衛曉曉的那個能力，要是惹她生氣了，整個行宮都會被炸了的。
那時候華瑤就知道，多半是趙陌笙和衛曉曉又商議好要套路人了。
今天早上的一切證實了她的想法，很明顯，被套路的人就是桑上的那夥人和何靈依了。
見衛曉曉出來，她大步迎了上去，笑嘻嘻的對衛曉曉道：“皇后娘娘這是禁足的時間長了，要出門散心嗎？”
“瑤兒，怎麼能這麼無禮。”華嚴在一邊輕聲斥了她一句。
若不是國情不允許，她不想趙陌笙延續之前的傳統，以皇帝之名統治。
但她也要面對現實，想要改變這些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辦成的，要是太過激進，不能理解的人就去支持趙曜了。
她可不想看到這種情況。
不過那些繁文塀節，她不想去了解，更不想去學習，當然也不想要被人學習。
真正的臣服並不需要跪在地上卑躬屈膝，只要是發自內心的，形式不重要。
華瑤看了看傅雲染和宋修文，問道：“娘娘這是要去哪裏？”
衛曉曉靈機一動，說道：“何靈依正在我表哥的家門口認錯，我們正要去看一看，你如果閒着沒事，不如一起來。”
“是嗎？”華瑤眼睛都亮了起來：“那當然是要去看一看的。”
衛曉曉微微一笑，這正是她想要的。
她就是想讓傅雲染看看，對付何靈依這種人，不需要有任何的心理負擔，更不需要有顧忌。
傅雲染都是公主了，還畏畏縮縮的，那做這個公主幹什麼？
可以講理，但是不能軟弱。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了宋修文的府邸之前，在他們來到這裏之前，門口就圍了許多看熱鬧的人。
人羣見到他們到來，自覺的讓開了一條路。
只見何靈依一身素淨的衣衫，正跪在地上，臉色蒼白，顯得十分可憐。
見到他們來，何靈依扭過頭，膝行過來，哭着對衛曉曉和宋修文道：“皇后娘娘,
宋將軍，都是我一時鬼迷心竅，才誤會了宋將軍，請皇后娘娘和宋將軍不要生氣。”
衛曉曉笑着走了過去，想要將何靈依扶起來。
何靈依卻躲開了她的手，繼續說道：“皇后娘娘不要管小女，小女這都是自找的。輕易聽信謠言，以至於說了傷害宋將軍的話，小女跪在這裏賠罪是應該的。”
她不起來，衛曉曉也沒有強求，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不鹹不淡的說道：“你做出這副樣子是給誰看呢？誰說怪你了嗎？”
“即便是宋將軍寬容，不責怪小女，但是小女犯了錯，就應該接受懲罰。”何靈依說的擲地有聲。
“那你要在這裏跪到什麼時候？”衛曉曉問。
“直到宋將軍原諒.....”何靈依下意識的說，但是說到一半，她自己也發現了不對勁。
華瑤在一旁嘲諷的笑出了聲：“你不去唱戲真的可惜了，一開始自作多情，非要做出一副深情的樣子，在宋將軍真的落魄的時候，又說什麼不願意嫁給違背國法的人，當時說的那個樣子不是那麼大義凜然嗎？怎麼，這麼快膝蓋就軟了？我都不願意說破，你這是來認錯的嗎，你這是看到宋將軍又風光了，來抱大腿的吧。”
這段時間華瑤雷厲風行不做作的性格大家也是有目共睹，且何靈依理虧在先，華瑤這番直白的話，算是說出了大多數人的心聲。
當然，何靈依也是不會承認的。
“華瑤將軍怎麼能這麼說？難道小女犯了錯，連認錯的資格都沒有了嗎？難道在華瑤將軍看來，人就不能犯錯了嗎？”
“你.....”華瑤被她問住。
見華瑤說不出話，何靈依眼底露出得意。
她就知道，只要她的姿態擺得足夠低，就誰也說不了她什麼。
衛曉曉一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那我們原諒你了，你走吧。”衛曉曉輕笑着說。
華瑤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既然何靈依不要臉要定了，那她更加沒有必要藏着掖着了。
聞言何靈依滿是期待的望着宋修文。
宋修文的心裏也是憋着氣，可是他一直所受的教育讓他還是沒有辦法大庭廣衆之下對一個姑娘口出惡言。
即便這個姑娘不是什麼好姑娘。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你有沒有犯錯都和我沒有關係。”他剋制着，只是冷聲說道。
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何靈依仍然還要死纏爛打。
一聽他說話，何靈依便又找到了賣慘的機會：“宋將軍這樣說，是還不願意原諒小女嗎？小女願意給宋將軍爲奴爲婢，讓宋將軍看到小女的真心。”
宋修文已經是在盡力忍耐，可手上的暴起的青筋還是不難讓人看出他的憤怒。
不過因爲對方是個女子，所以他不能動粗。
衛曉曉看向了傅雲染，但見傅雲染也是欲言又止。
她又只能先把要說的話壓制下，含笑對何靈依道：“不如這樣吧，我身邊也缺丫鬟，不如何姑娘來我身邊爲奴爲婢，如何？”
話音剛落，傅雲染就扯了扯她的胳膊，表示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