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只有那麼多，趙曜也不可能做出大幅度的利民改革，在有選擇的前提之下，百姓肯定是一窩蜂的往他們這邊來。
這種事情就像洪水，堵是堵不住的。
她讀的書，見過的前車之鑑應該是比這裏的人都多的，即便這科技越來越發達，也從來都阻攔不住人民想去哪裏。
建起了高牆，攔上電網，設上哨崗，照樣都是阻止不住的。
不管從任何方向考慮，分廷而治都不在她和趙陌笙的考慮範圍之內。
就是暫時的妥協，也不可能。
她剛這麼想着，就聽到陳榮說：“等老臣回到京城，可以與我朝陛下商議，不再讓我朝的百姓來皇后娘娘和新朝的轄區，如何？”
看來不管過了多久，這個方法都是率先考慮的。
衛曉曉忍不住笑出了聲。
聽到小聲，陳榮的臉上露出明顯的不悅。
但是如今他沒有當着衛曉曉的面生氣的底氣，只能忍下。
“實在是對不住，在本宮看來這不算辦法，國公爺這一趟怕是要白跑了，本宮和陛下從來就沒有想過什麼分庭而治，天祁本來就是陛下的，陛下沒有不愛江山的毛病。”衛曉曉正色道。
陳榮抿了抿脣，心沉到了谷底，試探的問道：“此事皇后娘娘能做主嗎？”
衛曉曉也沒有勉強：“國公爺要是信不過，也可以去問陛下。”
陳榮垂眸，其實他知道，衛曉曉的態度一定程度上就代表了趙陌笙的態度，衛曉曉的態度尚且如此，趙陌笙的態度只會更強硬。
想到趙陌笙幾乎是所向披靡的就得到了一半的天祁，陳榮倒吸一口涼氣。
或許，不管他願不願意，都要另謀出路了。
“既如此，那老臣就先退下了。”
衛曉曉微微一笑，沒有挽留。
都不等陳榮走遠，末末就說道：“娘娘，舊朝的皇帝這是被我們的陛下打怕了，是來求和的嗎？”
“我看不像來求和的，像是來賣國的。”青衣沒好氣的說。
末末琢磨片刻，隨後點頭：“這麼一說，的確是像。”
衛曉曉笑了笑，求和也是需要資格的，還有能力抗爭，讓對方有所顧忌，纔會考慮和棋的可能性。
如果能喫掉的棋，爲什麼要放掉呢?
沒有說幾句話，工部的官員就來了，衛曉曉用自己有限的政治覺悟，給他們上了一堂環保課，說明了保護生態的必要性。
而且老百姓還要砍柴生火做飯呢，把樹都砍了，到時候百姓怎麼辦？
砍他們的大腿燒火嗎？
這麼一說他們也就明白了，抱着圖紙繼續下去研究規劃。
工部的官員前腳走，成珏和蕭煙來了。
自從將建學堂的事情交給了成珏，衛曉曉就基本上沒有過問，都是趙陌笙在拿主意。
教育的事情她不擅長，現在大多數人對教育的意義，都是停留在做官，而做官需要什麼樣的素質，她並不清楚。
如果說要弄現代的教育模式，她覺得並不現實。
這應該是一個長遠的發展過程，現在強行套上去，多半是拔苗助長。
在現代，上學讀書是爲了以後找更好的工作，有更好的出路，付出和所得多半是成正比的。
但是就現在的社會來說，她找不到太多需要學識的地方。
她是想要儘自己的力量建設更好的社會，但人總要屈從於現實，不管她承不承認，這裏都不是現代。
所以在建學堂的這件事情上，她只是提了一些建議，至少讓科舉不要變成後期的八股文模式。
今天成珏來，要說什麼她還不太清楚。
“前兩日陛下與微臣提了一個建議，由國庫中出資，建免費的學堂，讓平民的孩子也入學。陛下的意思是，讀書識字還是必要的，至少能夠明理，知廉恥，曉大義。今日微臣來，是與皇后娘娘商議國庫出資的問題。”成珏說道。
衛曉曉稍稍一愣，趙陌笙的思想還挺前衛的嘛。
“但是你要想一個問題，按照眼前的情況來說，我們興辦免費的學堂，是一片好心。但是站在百姓的角度，並沒有明顯的好處啊，一個六七歲的孩子，已經能夠幫家裏做農活，那爲什麼要去上學呢？”
這個提議是很好，但是如果不規劃好，未必能實施。
成珏眉頭也皺了起來，嘆道：“微臣也想過這個問題，微臣想到的方法是，教學的時間先不要很長，一日有一兩個時辰就好，之後等百姓接受了，在慢慢的延長教學時間。”
衛曉曉揺頭：“這不失爲一個好辦法，循序漸進嘛。不過萬事開頭難，有人也會想，一天一兩個時辰，也學不到什麼。這樣吧，我提一個方法，孩子如果入學，每月給予適當的獎勵，以此來鼓勵百姓送孩子上學。”
聞言成珏瞪大了眼睛：“娘娘的意思是，我們不僅免費教學，還要倒送他們錢？”
“也不一定是送錢嘛，比如說孩子能夠免費在學堂喫飯，孩子入學，能夠免一些稅賦之類的。”
成珏頓時茅塞頓開，笑道：“微臣明白了，微臣會制定出細則，到時候再請教娘娘和陛下。”
蕭煙在一旁聽着，也是佩服衛曉曉的能力。
趙陌笙大方的將國庫和工部的事情都交給了衛曉曉，不僅僅趙陌笙捨得放權，是衛曉曉的確有這個能力。
換作是他，他也願意給衛曉曉這樣的權力。
衛曉曉與其他的女人不一樣。
不會繡花，不會跳舞，甚至連溫婉都是沒有的。
但是對於一個有能力的人，有沒有那些花裏胡哨的技能並不重要。
趙陌笙究竟是走了幾輩子的運氣，能遇到這樣一個絕無僅有的人？
如果他有衛曉曉在身邊，他相信最近能夠開創的盛世，勝過趙陌笙現在所開創的，他能給衛曉曉的也更多。
“蕭公子，我們走吧。”成珏的事情已經說完，見到蕭煙還在愣神，出聲提醒道。
蕭煙回神，馬上說道：“聽皇后娘娘一席話，我受益良多，我還有些事情想要和娘娘請教，不知可否？”
要不是蕭煙出現，衛曉曉差不多都忘了這個人了。
這麼長時間也不見趙陌笙給蕭煙授官，想來趙陌笙對蕭煙的懷疑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