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宸王喝下的美藥,從什麼地方得到的?”她問。
這纔是她最關心的事情,只要找到了美藥的來源,再有銀鈴的證詞,就能夠卻確定事情都是何靈依自導自演的。
不過這只是她的下下策,只是揭發了何靈依,對蕭煙來說沒有多大的影響。
“那個.....奴婢也不確定,因爲美藥不是奴婢得到的,是陳氏給何靈依的,據說是從一個老鴇的那裏得到的。”銀鈴道。
原來如此,雖然只是一個大致的目標,但是也好過漫無目的的找,衛曉曉微微一笑,看着銀鈴道:“本宮還有一件事吩咐你去做......”
與銀鈴說完了話,衛曉曉纔拿出了一粒藥給銀鈴服下,等銀鈴的身體沒有大礙,才被悄無聲息的送出了宮。
趙陌笙帶着一堆奏摺回到了長春宮,看青衣已經回來了,問衛曉曉道:“事情辦好了?”
衛曉曉伸了個懶腰,道:“說好了,銀鈴今天晚上就會去蕭煙的府中。”
趙陌笙有些意外:“你打算讓銀鈴去與蕭煙說什麼?”
人畢竟是不可控的,更何況是銀鈴這樣他們不熟悉的人,要是銀鈴和蕭煙說了不該說的,那到時候喫虧的是他們。
兩人之間這麼長時間的默契,衛曉曉一眼便便知道趙陌笙真正的擔心。
“你放心吧,我的目的不是讓銀鈴去說什麼,而是讓銀鈴能進蕭煙的府邸,銀鈴現在所知道的不就是我救了她,但是這一點即便是蕭嬋知道了也沒有多大的影響。你猜要是何靈依知道了房間裏的薰香是出自蕭煙的手筆,何靈依會怎麼做?”
這個妮子,當古靈精怪用到別人身上的時候,那就會變成防不勝防的。
表面上她給人的好像是一顆砒,霜,但是剝開了皮之後,看起來只是一顆普通的糖,當人人家的警戒放心的時候,把那顆糖喫下去的時候,會發現那是一顆比砒,霜還毒的毒藥。
不過就衛曉曉的性子,別人對她不好,她加倍奉還,別人的滴水之恩,她也涌泉相報。
想着,趙陌笙笑了笑,說道:“我都已經開始可憐蕭煙了,不知道蕭煙什麼時候才能發現自己入了你的圈套。”
衛曉曉輕哼一聲:“如果不是他持心不正,誰有那個閒心去算計他。”
有算計人的那個功夫,她真的寧願用來睡覺。
她以爲做了皇后能過上喫喫喝喝的日子,看來是她想太多了。
趙陌笙笑而不語,拿起了桌上的一本奏摺看了起來。
衛曉曉也湊過頭去看了一眼,是成珏寫的摺子,是會試的事情。
說考生們都已經到達榆林城,並且已經統一安頓好,考場也準備好,只要趙陌笙定下考試的題目,就可以開始考。
“考試都考些什麼啊。”衛曉曉問道。
她只知道古代的科舉好像是考寫文章的,並不像是現代那樣有那麼多題去做,但是寫文章的內容是什麼,是不是分科,她就不知道了。
“按照我朝定下的規制,會試共有三門,法令,政論與文才。”趙陌笙答道。
只考這些?
衛曉曉眉頭一皺,問道:“那像是水利,財政等這種需要專業能力的怎麼辦?”
“這些要麼是從各地選人,要麼就是子承父業,並且像是水利這方面多是偏向匠人這一行,所以是不參加科舉的。”趙陌笙解釋。
這麼一說,衛曉曉也想起來了,士農工商,工都差不多排到末尾了。
但是在現實生活中,工匠所掌握的技藝也是很重要的,要是不加以保護和傳承,很多的技藝都會失去。
還有像是水利這一行,若是隻靠人家自學,去哪裏找那麼多人才呢?
想着,她說道:“其他的也就罷了,水利是一項大事,氣候的事情可預測但是不可改變,但是地面上山川河流可以改變吶。如果能將治水當成一件正經事,不僅僅能減少天災,還能保證糧食的生產。”
“你說的也對,其實每年官府所謂的治水,大多隻是加高堤壩而已,旱災之後也不想着引水,只來得及賑災,賑災之後,事情過了也就過了。若是如你所說,有足夠的治水人才,做了我們人所能做的,那天災才能算是真正的天災。”趙陌笙說道。
衛曉曉露出了笑容,被肯定的滋味總是令人高興的。
不過她高興的似乎有些早了,緊接着就聽到趙陌笙問道:“萬事開頭難,我們有這個
心思,又去哪裏找精通水利的人來教呢?”
說着,趙陌笙的目光停在了衛曉曉的身上。
利是工科生學的,我可不會。”
這不就像是讓她親手蓋房子嘛。
讓她在蓋完房子之後提供裝修的意見她是會提,但是房子她是蓋不起來的。
水利也不像她統計財政,她統計財政也是廢了好大一番勁,在系統的輔助之下才小有所成。
而且她數學成績一直很好,有了這個底子,再有她的記憶力一向不錯,否則那麼多的藥和人體組織她也記不住。
有了這些,還有系統的輔助,她纔有信心去管財政。
可水利太專業了,她也沒有老師,只要上手就是實操,彷彿要她沒有任何醫學知識就去幫人開刀,這明顯是不行的。
趙陌笙看她頭揺的和撥浪鼓一樣,不由笑着道:“好了,我也不過是這麼一說,這件
事也不是沒有解決的方法。先去民間尋訪人才,再開設學堂,之後再一步一步來吧。”
聽他這麼說,衛曉曉才鬆了一口氣。
還好,差點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了。
正在這時,冷煞進來說道:“啓稟陛下,娘娘,陳榮已經被正法,娘娘派去的人也將陳榮好好的安葬了。”
說到陳榮,衛曉曉和趙陌笙臉上的笑容都沒有了。
“我們是殺了陳榮,但是也讓趙曜有了出兵的藉口,如今我們已經知道淮陽王也心懷鬼胎,趙曜會不會讓淮陽王發兵?”衛曉曉嚴肅的說。
趙陌笙握住了她的手,聲音也很是沉穩:“我們之間總會有一場大戰,或早或晚,這是避免不了的。但是一直拖着不如快刀斬亂麻,我們如今的情況比趙曜的好上太多,我們打的不是無準備之戰。”
聞言衛曉曉幽幽嘆氣,私心裏她還是想要不動兵戈就能解決現在的事情。
可趙陌笙說的也沒有錯,事情這樣拖着也不是辦法,天祁在沒有大一統之前,就永遠都不是穩定的。
這對百姓來說並非好事。
不過仔細想想,或許不僅有這一種解決方式,但是不動兵戈,也不能斬草除根,即便天祁表面上統一了,其中也還是有許多不穩定的因素。
她想的就是趙陌笙下旨,只要趙曜臣服,那京城中所有貴族官員的待遇都如同以前那樣,如此一來,許多的官員和貴族肯定會逼迫趙曜投降。
就算是不投降,也會紛紛來投,或者乾脆殺了趙曜來請功。
不過這樣一來,想要解決那些舊貴族,同樣還要花費不小的力氣,還是算了。
冷煞還帶來了另一個消息:“據羌國傳來的消息,拓跋勤的妹妹拓拔燕已經在來榆林城的路上。”
拓跋勤的妹妹?
豈不又是一個公主?
衛曉曉瞪了趙陌笙一眼,莫不是又來了和正和公主一樣的麻煩鬼。
趙陌笙看到了她的目光,聳了聳肩,表示自己很無辜:“我對你從來都是一心一意,要是我對你有半點異心,天地不容。”
原本衛曉曉是懷着七分的玩笑,她當然是相信趙陌笙對她的心,她對自己也不是沒有信心。
所以沒有想到趙陌笙會發這麼重的誓,她的目光透出些許歉疚:“我也只是那樣一說,沒有不相信你,你何必起誓呢?”
趙陌笙哈哈一笑,笑得十分暢快:“我問心無愧,發不發誓也沒有任何區別。”
衛曉曉嗔了他一眼,心中卻升起一陣甜蜜。
趙陌笙真的滿足了她對男性的所有幻想,溫柔而可靠,專一又睿智,能與趙陌笙相愛一場,她覺得自己的人生也沒有任何遺憾了。
她眼角的餘光看到冷煞和青衣正睜着眼睛看着他們,她臉上一紅,乾咳一聲掩飾了羞澀,正色道:“那這個拓拔燕你打算把她怎麼辦?”
“她是拓跋勤的親妹妹,讓拓跋勤自己去處理吧,我們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趙陌笙不假思索的說。
如果騰出了手,他是可以幫拓跋勤復國,可是拓跋勤自己說過的,在這裏趙平清能與家人在一起,拓跋勤也不想回羌國了。
“你倒是心寬。”衛曉曉吐槽了一句。
趙陌笙能心寬,她卻不能,誰知道那個拓拔燕是好是壞。
他們現在正在籌備對趙曜的戰爭,如果出了意外,後果不能預料。
眼前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是個盡頭。
入夜,銀鈴按照衛曉曉的吩咐,去蕭煙的府上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