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要被五馬分屍，王氏就害怕了，匍匐在衛曉曉的面前，急聲說：“皇后娘娘饒命，民婦招，這藥是何夫人找民婦要的，民婦沒有辦法纔給了何夫人的，皇后娘娘饒命啊！”
她聲音急切，生怕再慢一點就真的被五馬分屍了。
衛曉曉的目光中透出輕蔑，早說不就好了，非要被人捏住脖子的時候才知道錯。
“是何夫人親自去找你要的嗎？”她問。
這一次王氏就乖順了許多，答道：“不是，是何夫人身邊的嬤嬤，民婦認得。”
衛曉曉面色沉靜，目光移到了窗外，有了這個王氏，她就有了是何家的人自己動手腳的證據。
之前至少是已經證明了何靈依與趙翊之間並非是兩情相悅，可是因爲當時沒有找到美藥的蹤影，她只是從何靈依的身上找到了美藥的線索。
從表面看，何靈依和趙翊發生關係是因爲薰香。
薰香？
想到這裏，衛曉曉已經有了主意。
左右事情也不是她做的，她費這個心做什麼呢？
但這個王氏，還是有用的。
“本宮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你意下如何？”她扭頭，面無表情的問王氏。
王氏只要想到五馬分屍就已經六神無主了，自然是忙不迭的點頭：“民婦一切都聽皇后娘娘的吩咐。”
“嗯，從宮中出去之後，不管誰問你，本宮與你單獨說的話你都不能透露半分，能做到嗎？”衛曉曉再問。
王氏點頭。
除了答應，她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但凡她說一句不是，只怕連宮裏都出不去了。
衛曉曉對她的回答還算是滿意，這才繼續往下說：“你們今日進宮，只是本宮要你們關了你們的暗娼館，你們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你們自己心中也清楚，想來不必
王氏此刻在衛曉曉的面前就是案板上的肉，衛曉曉說一她不敢說二，只求能留下自己的命，即便是衛曉曉砸了她的飯碗，她也不敢有半點不滿。
“民婦知道。”
衛曉曉仔細看了她的臉色，看她是真的臣服，這才放下心來。
“不過本宮還有別的事情交給你，等出了宮，你便去何府，用美藥的事情要挾何夫人。說如果他們不幫你安身立命，你就將事情說給本宮知道。”
王氏面露不解，小心翼翼的說：“以何夫人的性情，民婦敢如此要挾她，只怕是出不來何府了。”
這種官夫人她並非不瞭解，看上去高高在上，其實心腸沒有比她好上多少。
她一年都要幫這些夫人解決五六個丫鬟或者妾室，她手中的一些姑娘就是這樣來的。
“你放心，本宮既然用了你，當然不會讓你丟了性命，本宮會派兩個侍衛喬裝跟着你，總不會讓何夫人殺了你。有什麼消息，你也讓他們告知本宮，這其中的輕重，你應該知道。”
王氏咬牙答應下來。
衛曉曉微微一笑，拍了拍掌，門外的末末聽到聲音走了進來。
“讓雲染和其他的老鴇進來。”她吩咐。
等人再次走了進來，她才說道：“你們所經營的營生傷天害理，本宮今日讓你們進宮，便是讓你們停止現在的營生，本宮現在給你們半個月的時間自己解決，若半個月之後還有處理不好的，本宮就連着你們一起處理了。”
此言一出，有膽大的老鴇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不過最後還是沒有人敢當着她的面說一個不字。
她看着有人敢怒不敢言，脣角卻翹了起來。
不負責任的說，這種高高在上的滋味的確是不錯。
“你如此強硬，那些老鴇必然對你不滿。”等送走了那些老鴇，傅雲染憂心忡忡的說道。
她清楚衛曉曉這樣是解救了那些苦命的女子，但與此同時，也會引起這些老鴇的怨恨和那些客人的不滿。
要是這些人聯合起來，只怕會對衛曉曉不利。
衛曉曉不以爲然：“我要是怕也就不會這麼做了，他們要是敢糾結人鬧事，正好一網打盡。”
傅雲染對她的脾氣也是無能爲力，不過也正是衛曉曉這什麼都不怕的性格，纔會受到這麼多擁護吧。
老鴇的事情暫且到這裏，傅雲染外面也還有事情，如今傅雲染也是成家的人，再加上還有太后要照應，手邊的事情漸漸也多了起來。
不一會兒的時間，趙陌笙也下朝回來了。
同時帶回了一個消息：“唐文華已經來到榆林城了，託何運遞了書信上來。”
“這關係說起來就遠了，我也是聽文龍說起才知道，原來唐文華的夫人，與何夫人是表姐妹的關係。”趙陌笙解釋。
這層關係衛曉曉也是現在才知道，那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了。
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唐文華拖家帶口的，不應該這麼快就到達榆林吧。”
趙陌笙笑出聲來，趁機在她的臉頰上輕輕捏了一下：“你什麼時候也這麼單純了，這可是逃命的時候，唐文華怎麼會拖家帶口。現在只有唐文華一個人到了榆林城，唐家
的其他人還在後面。”
衛曉曉聽的乍舌，“世上怎麼會有這種男人。”
就這種人還相國呢，半點責任心都沒有。
趙陌笙沒有回答，拿出了唐文華的信，放在了衛曉曉的面前，說道：“他說想要見你。”
“沒有那個閒心見他，過兩日五弟的府邸也打理好了，等五弟遷府的時候，他肯定會去湊熱鬧。”衛曉曉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就算是不和唐文華見面，她也知道唐文華要說些什麼，無非就是說在京城的事情都是誤會，現在求她網開一面之類的話。
相比見唐文華，她更想知道趙陌笙的打算：“你打算怎麼處置唐文華，你吃了這麼多苦，與唐文華有很大的關係。”
如果不是唐文華和趙曜狼狽爲奸，趙陌笙也不至於花費這麼大的力氣才登上皇位，並且現在才擁有天祁的一半。
聞言趙陌笙忽然深情的望着她，嘴角緩緩揚起：“我卻不這麼想，當初若不是唐文華掉包，讓你嫁給我，也不會有你我的今日。”
囑.....你心還真大。”衛曉曉嗤笑：“那是因爲你我的緣分原本就是存在的，就算是沒有唐文華，說不定我們也會以別的方式相遇呢？即便我們是因爲他而陰差陽錯，但是他對我們從來沒有半點好心這是事實，你要是給他遞一把刀，他沒有殺死你，那是因爲你有本事，而不是因爲他有善心。”
趙陌笙不由佩服衛曉曉的善惡分明，的確，衛曉曉說的也是事實，唐文華此行也僅僅是因爲趙曜大限將至，而不是真的痛改前非。
“你說得對，不過他畢竟是前朝的相國，表面上也沒有做不可饒恕的事情，還是暫時等一等吧。”
對這個處理衛曉曉沒有異議，按照唐文華不安分的性格，只是等待的這段時間就不知道能搞出什麼事。
後一日，拓跋勤和趙平清也回到了榆林城，他們還帶着一個姑娘，看年紀和異族人的打扮，應該就是那個從羌國來拓拔燕了。
拓跋勤帶着拓拔燕進了太后的別苑就沒有出來，倒是趙平清帶着兩個孩子來到了長春宮中。
衛曉曉一邊逗着孩子，一邊含笑問趙平清：“大姐在宜川城，一切都好吧。”
趙平清也是笑着：“那裏水土養人，一切事宜都被娘娘打理好了，沒有什麼不好的。”
“那我就放心了，大姐回來也能多陪陪母后，前兩日雲染進宮還與我說，你要是再不回來，母后都打算去宜川城了。”
衛曉曉像個沒事人一樣嘮着家常，沒有半點跡象提到拓拔燕，彷彿完全都不知道拓拔燕的到來。
終究還是趙平清自己提起來了：“不知皇后娘娘是否知道羌國的公主來到榆林城了。”
“此事我有所耳聞，或許人家只是來探望兄長的吧。”衛曉曉輕飄飄的說着。
“娘娘猜錯了，三公主此來是想要勸勤哥回去羌國的。”趙平清的語氣有些急切。
衛曉曉擡起眼皮望着她，眨眨眼，疑惑道：“是羌國又出了變故嗎？”
趙平清揺頭：“不是，是新的國主暴戾，又好戰，聽三公主說，因爲羌國有許多人不服新國主，新國主就準備揮師南下，入侵天祁。”
“既然情況如此危急，那大姐夫這時候回去豈不是更加危險？”
“不瞞皇后娘娘說，我也是這樣覺得，可是三公主說羌國的許多大臣都已經商議好
了，只要勤哥回去，他們會重新擁護勤哥登基。”
看着趙平清不安的模樣，衛曉曉倒是有些不理解了：“那大姐來告訴我此事，是想要我怎麼辦？”
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之後，趙平清才說道：“或許我該以大局爲重，但是我更擔心勤哥的安全，如今羌國的軍權大部分都在新國主的手中，即便是有大臣的擁護，那又怎麼樣。所以我想請皇后娘娘與陛下商議，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
“大姐夫打算回羌國？”衛曉曉挑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