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戰爭應該如何統籌,她全然相信趙陌笙。
她相信趙陌笙就是沒有她的幫助,也能贏得這場戰爭。
“已經與其他的大臣商議過了,半月之後便可出兵。”趙陌笙目光如炬。
他相信這次出征之後,天祁便會結束一分爲二的格局,這片江山,都會是衛曉曉和他的。
這一切,也到了該了結的時候了。
衛曉曉半晌之後吐出一口氣,她原本是希望能夠和平的解決這件事,不過按目前的情況來看,她如果堅持,那就是她天真了。
即便是在幾千年之後,人類已經發展了那麼久,也無法將戰爭完全消滅。
她不認爲自己有這個本事。
已經是註定的事情,想的再多也只是浪費精力,她從空間中取出地圖,與趙陌笙一同分析戰線應該從何處拉開,又該何處防守,何處進攻,糧草走什麼路線.....
唐府之中,唐文華回來之後忍不住心中的怒氣,一連砸了好幾個物件,心情才稍稍平復。
唐清峯原本是要回自己院子的,可看到唐文華盛怒的模樣,秉着看熱鬧的心情,他走了過去,說道:“父親自己也沒有想到會有這樣一天吧,以前那個在你的腳下揺尾乞憐的女兒,如今自然會成爲高高在上的皇后,還會對你不屑一顧。您現在是不是在後悔,當初沒有直接掐死她呢?”
唐文華的目光陰詭暗沉,牙根暗暗咬緊,說出的話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我現在是不能將衛曉曉怎麼樣,但是對付你我還是有這個能力的。我最後警告你一次,你再敢如此大膽,就不要再進唐府的門!”
喫他的用他的,一個個的要麼就是沒有用,要麼就是像是衛曉曉一般的白眼狼。
如今連唐清峯都敢在他的面前耀武揚威,他就是把胎盤養大都好過現在。
唐清峯絲毫不害怕,不屑的瞟了唐文華一眼:“父親這又是何苦,對我發怒又有什麼用呢?與其在這裏發怒,不如想想你這個名義上的國丈大人,成爲名正言順的國丈吧。”
啪!
他的話音剛落,唐文華一個耳光重重的打在了他的臉上。
臉上傳來的痛感卻讓他更加癲狂,他哈哈大笑,眼睛紅的嚇人:“父親把我打得越狠,是不是心中就越恨,但父親也很清楚,打我是沒有任何用的。”
唐文華胸膛劇烈的起伏着,呼吸越來越重,眼神中漸漸透出了殺機。
這個兒子究竟是什麼時候變成了這副模樣,出事之後雖然也是陰沉沉的模樣,但是肯定不敢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他想了想,並沒有印象。
想不到他乾脆就不想了,想明白了也沒有任何作用。
唐清峯在他的心中已經是一個完全無用的人,他剛纔說的話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唐清峯若是再敢頂撞他,他不介意送唐清峯去見唐清萱。
反正唐清萱也是他送走了,都是他的兒女的,他將他們養這麼大,怎麼處置他完全有這個權利。
唐清峯看他不再說話,覺得自討沒趣,輕哼一聲也就離開了。
別苑中,趙平清看着跪在她面前的拓跋燕,只覺得腦仁一陣一陣的疼。
她也想聽太后和衛曉曉的話,將拓跋燕做的事情視而不見。
可是她發現自己做不到。
她是真的擔心拓跋燕跟着唐清峯混在一起會出事。
而且拓跋燕只是帶着唐清峯也就罷了,竟然還帶着唐文華一起出現在宴會上。
也就是趙陌笙和衛曉曉沒有怪罪,否則她都不敢想後果。
趙陌笙是她的弟弟,可畢竟現在的趙陌笙是皇帝,她註定是不能真的將趙陌笙當做弟弟頤指氣使。
拓跋勤還指望着天祁的軍隊能夠復國,拓跋燕的這種行爲,真的讓她很不放心。
最後,趙平清緩緩擡起頭,一字一字的問道:“你從羌國遠道而來,將羌國的情況說給了你兄長聽,你兄長也聽你的話,爲了羌國,與天祁借兵,去羌國平定內亂,我原以爲你是個懂事的,但是在你兄長帶着天祁的兵在羌國打仗的時候,你做的這都是些什麼事?”
聽着趙平清的話,拓跋燕也感到有些後怕,覺得自己的確不應該貿然就帶着唐文華和唐清峯去宴會。
可是話又說回來,唐文華和唐清峯都是衛曉曉的親人,她也不覺得自己有多大的錯。
“那唐文華是皇后的父親,唐清峯是皇后的弟弟,皇后怎麼能不認自己的父親和弟弟,轉而去認那個什麼衛先生做義父。”
“住口!”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趙平清厲聲打斷了,“你真是什麼都敢說,你就一點都不想一想你身在羌國的兄長嗎?”
拓跋燕咬咬脣,倔強道:“那都是皇后的事情,陛下和兄長的事是朝堂上的,陛下還會和我這個姑娘計較不成?”
趙平清感覺自己的頭更疼了,以前她爲何沒有發現拓跋燕會如此頑劣。
但是爲了拓跋勤,她自己也不想和趙陌笙衛曉曉鬧僵,只能強打着精神說道:“今天的宴會上,只要長着耳朵的人應該都聽到了,陛下對皇后有多在意,以你的聰慧,我覺得你不會不知道。”
拓跋燕終於沒有再反駁。
趙平清無奈嘆氣:“你如此執着皇后與唐文華的關係,我給你找了一個知情人,你要是有問題,只管問他就是。”
說完,她看向了外面,語氣中還充滿着一股無力:“宋大人,成大人,你們進來吧。”
話音落地,宋修文和成珏走了進來。
她就知道自己說服不了拓跋燕,才特地請了宋修文來。
成珏是聽到了她和宋修文說話,主動一起來的。
多一個人當然是好事。
拓跋燕皺眉,她認識成珏,卻不認識宋修文。
“見過公主,在下宋修文,是皇后娘娘的表哥,之後雖然外出爲官,但也是在京城長大,對京城中的事也有幾分瞭解,公主若是有所不解,可以問在下,在下一定實話實說。”宋修文彬彬有禮,氣質雖不像是趙陌笙那般高貴,卻也沒有趙陌笙那麼霸道,莫名就會給人一股壓迫感。
這方是真正的文質彬彬,溫潤如玉。
拓跋燕倒也沒有直接說宋修文會偏袒衛曉曉,但是眼神中還是有明顯的懷疑,問道:“那你倒是說說,爲何皇后還不認她的父親?這難道不是六親不認嗎?”
“公主所說的六親不認,在下認爲僅僅是指皇后娘娘不認唐家的人罷了。公主或許已經知道了,遠在京城的僞帝趙曜能夠得到皇位,有唐文華的原因,至於是不是趙曜威脅了唐文華我們暫且不提,可是成大人的全家都因爲要保護先帝留下的遺詔而被滅族,只剩下了成大人一個,這其中孰高孰低,公主可以自行判斷。”宋修文說得很是平淡。
一旁的成珏眼中閃過傷痛與恨意,卻也是什麼都沒有說。
異位而處,他也會是和祖父一樣的選擇,他相信整個成家的人都是。
拓跋燕愣了愣,她在宴會上聽說了一星半點,卻不曾想到裏面還有這樣的事情。
不過這些又和唐清峯有什麼關係呢?
看着拓跋燕的神情,宋修文也能揣摩出她大概的心思,接着說道:“當然,這些都是之後的事,但是唐文華在京城的時候是相國,卻是從皇后娘娘降生開始,唐文華就沒有善待過她。公主能夠想象,相國的嫡長女竟然過的是喫不飽穿不暖的日子嗎?”
聽到這裏,拓跋燕終於感到喫驚:“這是爲什麼?”
“具體的我也不知,不過我還知道,與僞帝有婚約的,其實是皇后娘娘。那是我的祖父,曾經的太師在位的時候就定下的,但是後來嫁給僞帝的就變成了皇后娘娘同父異母的妹妹,當時的僞帝已經是皇帝,而現在的陛下則是雙目失明,還在戰場上受了重傷,被僞帝奪去了手中的權柄,那時候的皇后娘娘還被人毀容,是京城人人皆知的醜女,這其中有什麼內情,公主也可以自己去想。”
宋修文容色淺淡,神情安寧,這些事情明明是值得去生氣的,他卻說的這般平淡。
然而也不知爲何,他越是不經意,拓跋燕就越是覺得可信。
拓跋燕心頭一震,她不知道衛曉曉是這樣長大的。
在她的認知中,父母都是愛兒女的,肯定是有什麼好的都是想着給兒女。
而唐文華怎麼會這樣對衛曉曉呢?
這時候她不由想到了之前趙平清沒有讓她說完的話,她大着膽子,質詢的看向了宋修文:“這其中該不會是有什麼原因吧,比如說皇后娘娘到底是不是唐文華的女兒。”
“住口!”趙平清沒有想到拓跋燕竟然敢當着宋修文的話就將這話說出來,這話要是讓衛曉曉知道了,那可如何是好?
宋修文卻沒有生氣,還笑着對趙平清道:“公主不必生氣,看皇后娘娘對唐文華的態度,還有皇后娘娘的姓,估計大部分人都會有這個疑惑,其實這其中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明白,所以......,
“我知道。”沒有等他說完,成珏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