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眼裏,顧維只是患者。
她只是醫生。
再無其它。
施了一回針,顧維就止住了咳嗽,只是被趙曜下黑手那幾下子,還是無法緩過來。
這個仇,他早晚得報了。
因爲昨天咳嗽了一夜,加之擔心身體裏銀針之事,顧維一夜未睡。
此時身體舒服了許多,就直接睡了過去。
衛曉曉施了兩回針,看到睡的正香的顧維,也想一腳踢出去。
這個人怎麼能這麼厚臉皮。
"我們去前面的馬車。”衛曉曉收了針,順手給顧維蓋了被子。
趙曜沒有反對,這顧維佔了他的馬車,他去顧維的馬車裏,也很正常。
顧維的馬車裏只有簡單的行李和幾套衣服。
而且馬車很大很寬敞。
趙曜就是有些嫌棄,這些是顧維的東西。
真想扔出去。
屈海看着進了自家馬車的趙曜和衛曉曉,有幾分擔心。
這些年來,放眼大梁,誰敢與顧維如此計較?
誰敢坐顧維的馬車?
可衛曉曉和趙曜坐進去了。
"前面到林子裏應該就會休息了,到時候讓顧維滾回自己的馬車就是了。"衛曉曉看着趙曜不高興的樣子,忙開口說道,她算是看出來了,這趙曜的醋勁兒真大。
她給病患脫個衣服,他都要阻止。
而且看着她給顧維施針,臉色冰冷的可怕。
之前怎麼沒看出來呢。
"你還是把臉上的疤痕畫出來吧!"趙曜很不爽,很不爽。
他整個人就像在醋缸裏泡過一樣。
"真酸!”衛曉曉笑了一下,夫君如此在意自己,心底還是高興的,卻還是嘟着脣,捏了捏鼻子。
趙曜也不在意,更是正了正臉色:"嗯,自從與你在一起,我就整天泡在醋缸裏,你真忍心!”
他不敢直接說讓衛曉曉放棄她的醫生職業。
卻拐彎抹角的說着。
"那是你小氣!要是你光明正大的與其他女人接觸,談公事,搞事業,我是不會喫醋的。"衛曉曉幽幽說着。
她這倒是給了趙曜足夠大的空間。
"我不需要!"趙曜挑眉:"我的事情與女人無關!”
話外之意,你的事業卻與男人有關。
想想就生氣。
可又也只能與自己生氣。
不敢對媳婦發脾氣。
衛曉曉有些無言以對,趙曜那樣子,是十分的哀怨。
她就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想着該如何與他解釋醫患之間無男女這種概念。
就看到了腳邊有一個筒子,指拇粗細。
做工很精緻。
忍不住拿在手裏看了看。
趙曜也看了過來,狠狠擰了一下眉頭:"這應該是顧維隨身帶的暗器筒,裏面有暗器。‘
"這個人武功不弱,還要用暗器,看樣子,他是打算遇到敵人,必須弄死了。"衛曉曉一邊說一邊點頭:"嗯,這倒是好習慣!"
她也沒有給敵人留退路的習慣。
他一心只想弄死顧維。
衛曉曉點頭同意:"施針的時候動手腳嗎?這有違醫德啊。”
這種缺德事,她倒是也做得出來。
可顧維這樣子,已經離死不遠了,根本不用動什麼手腳。
趙曜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自己媳婦,這個時候提什麼醫德,對方可是隨時都會弄死她。
放幹了血開龍脈!
只要想到顧維這麼多年要打的這個主意,趙曜就一刻鐘都忍不了。
想殺人。
"得想一個萬全的法子。”趙曜沒有衝動。
這個顧維能在大梁一手遮天,狂妄自大,自是有他的本領和手段。
他從來不會輕敵。
所以,要對付顧維,得從長計議。
"吊着他,也別讓他徹底的好過來。"趙曜猶豫了一下,低聲說着:"摸清他的底細後,我們再行定奪。”
禁地的範圍已經畫出來了,青哲也安排了人手,現在就是想辦法混進去。
只能混到裏面,才能知道具體的情況。
"李家小姐有消息嗎?"衛曉曉也同意趙曜的決定,沒有半點異議:"之前不是聯絡上了嗎?”
"嗯,她只來過一封信,說沒未見過顧維。"趙曜對那個殺了他乾孃,一心要害死他的女人,是不會手軟的。
不過是想用她反掣制顧維。
可最後才發現,不過是一顆微乎其微的棋子罷了。
眼下,最多能通過她瞭解她所在那一部分的情況。
"這....."衛曉曉也有些意外:"這顧維手底下的勢力比我們想象的還要龐大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
"其實,顧維要是直接死了,也挺可惜的。"衛曉曉眯了眸子,幽幽說着。
趙曜的臉色即不怎麼好看。
就那樣瞪着衛曉曉。
最近這段時間,趙曜醋勁兒大,她也習慣了,應該是被顧維給刺激到了。
顧維也是在死亡的邊緣瘋狂試探。
倒是手裏握着底牌,趙曜沒有弄死他。
卻讓趙曜更防備他了。
"怎麼也在他死之前,把這些勢力拿到手裏,他的信息網應該很健全,到時候拿到手裏,和我們手中的信息網揉和在一起,再好好規劃一下,怕是賣消息都能掙到一大筆。"衛曉曉幽幽說着,大眼睛亮了幾分。
她沒有胸懷天下,她覺得銀子最實在。
趙曜的面色這才緩和過來:"你這樣說,有道理,看來,得先主顧維好好活着。”
雖然不甘心,可衛曉曉所說的這個信息網,他還是十分感興趣的。
他手裏有兵權,而且兵強馬壯,再加上強大而完美無缺的信息網,絕對是所向披靡,無往而不利。
有那麼一瞬間,趙曜就有了野心。
很快又壓制下去。
他側過臉來看着衛曉曉,心下多了幾分滿足,有她就夠了。
不過,還是缺了點什麼。
下意識的擡手撫上衛曉曉的小腹。
衛曉曉僵了一下,拿眼狠狠瞪着他:"你做什麼?青天白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