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甜甜聞言也是一愣,她放在姬無恕掌心的手突然間緊了緊,隨即便是天旋地轉。
剛剛臉色陰沉的長髮青年,在她的上方,將她仔仔細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看得倒在牀上的舒甜甜緊張起來了,背後汗毛都立起來了,總覺得小破神看起來很詭異。
“破破你做什麼?”
她推推他,卻推不動。
她聽見他詭異發問,
“你當真覺得……自己可以吸乾我?”
舒甜甜:……
不,不能麼??
她聽見他在笑,一開始還只是嘴角上揚,接下來就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舒甜甜:?
我怎麼感覺你在嘲笑我?
姬無恕越笑越大聲,笑得舒甜甜伸手推他了,他才輕咳了一聲,抓住了她的手放在了丹田上:“探進去看看?”
舒甜甜被他笑得氣沖沖的,心想我現在可是變成了千年的狐狸精,要不是憐惜你這小破神……她狐疑地探去了他的丹田,神識在裏面轉了一圈。
舒甜甜:=口=
因爲舒甜甜迷路了。
她試圖去看看自己吸走了多少,飄了半天才終於發現:指甲蓋那麼大一個小小的缺口,而且很快就要被填補上去了。
而和指甲蓋那麼形成對比的,則是一片汪洋大海。
舒甜甜:……
她悲傷地發現,雖然小破神變成了她的蓄電池,可是這個蓄電池……揭開真面目:核/電站。
她一隻小破燈泡偷點電,簡直是九牛一毛。
兩個人的修爲差距隔了一個太平洋,吸乾小破神就是癡心妄想。
舒甜甜頭重腳輕地出來了,姬無恕笑得長髮散落,湊過來看着她,
“小甜甜,你還覺得自己可以把我吸乾麼?”
舒甜甜一邊被嘲笑,一邊嫌棄他叫她小甜甜,心想:我還牛夫人呢!
她氣得鼻孔出氣。
越想越覺得自己餓着餓着的行爲太傻了,彷彿聽見了她的心聲,姬無恕笑着笑着又把手放在了她的丹田上,澎湃的靈氣灌入。
舒甜甜一下子就從剛剛人在牀上睡,魂在天上飛的虛脫狀態回過神來了,直接眯起了眼睛,只覺得舒服得要命。
然而她馬上就發現了問題,她一不留神就看見了自己的修爲在狂飆,她驚恐地按住了他的手,“老祖祖停停停……”
他懶洋洋的漂亮金眸一眯,不肯停,“叫我什麼?”
舒甜甜:……
“破破!”
好了,姬無恕懶洋洋地鬆手了。
差點被送上元嬰的舒甜甜鬆了一口氣,在牀上躺平了,開始摸摸自己的肚子,心想擔心小破神,還不如擔心不小心喫多了會消化不良!
可是小破神撐着下巴,長髮散落,笑得有些妖異,
“隨便吸,想怎麼吸都行。”
舒甜甜:……
舒甜甜心想:小破神,肯定是在三界殿看亂七八糟的給看壞了!
只是他樣子太好看,舒甜甜突然覺得,小破神,是真有點美色在身上的。
姬無恕:“玉氏狡猾,這個蠱到底是他們下的,此番必然會大肆利用。”
舒甜甜也想想這老陰貨的蠱在身體裏,就總是覺得不踏實,點點頭。
“這幾日我找人問過了,下界對子母蠱瞭解不多。這種以血爲紐帶的蠱,乃是玉氏祕術,想解開,還需要玉氏。”
解鈴還需繫鈴人。
姬無恕突然一頓。
啊,忘記弄結界了。
門外的卜弈子不小心聽了一耳朵,什麼“太撐了”什麼“難道還怕把我吸乾麼”聽得老臉一紅。
卜弈子:現在的人啊嘖嘖嘖。
門開了,是姬無恕。
卜弈子立馬正色,輕咳了一聲,也不好往裏面看,只拱手將請柬送了過去,殷切道,
“萬宗大會即將結束,這最後一場,八大宗爲您送來了請柬,若是您最近無事,倒是可以去散散心。”
請柬?
等到人走了,舒甜甜接過來一看,卻是邀請姬無恕前去參加問丹大會的請柬。
問丹大會,好巧不巧,就是萬宗大會的閉幕式了。
可是舒甜甜萬萬沒有想到他們能屈能伸到了這個地步——
她驚歎:“破破,他們竟然請你去問丹大會參觀,這不是請黃鼠狼給雞拜年嘛!”
姬無恕:……
“誰是黃鼠狼,誰是雞?”
舒甜甜一低頭,發現自己又變成了小黃雞,氣得蹦躂,“嘰嘰嘰!”
其實,八大宗的態度轉變早就有了先兆,不過從針鋒相對、你死我活,直接過渡到送上請柬邀請觀光,擱誰身上都問上一句:咱有這麼熟麼?
要說沒貓膩……騙鬼呢?
下界一直以上界馬首是瞻,此番玉氏兄弟魂燈滅,上界定然是要派人下來的,要說他們打算就此擱置了,那也是不可能。
上界和姬無恕,尤其是玉氏和姬無恕,勢如水火。
這是出招了。
姬無恕笑,“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想去參加問丹大會麼?此番便一同前去白玉京。”
問丹大會,便是在白玉京。
小黃雞:“白玉京……”
那不是小破神的故鄉麼?
她想起來了漂亮的三界殿、高聳入雲的山巔,也有了點好奇心——這是回小破神的孃家了!
這一次去白玉京,姬無恕沒有和卦宗打招呼,更沒有用卦宗準備的車馬一行,而是十分我行我素,當天夜裏就拖家帶口,動身前往白玉京了。
舒甜甜沒有什麼意見,抱着龍一路倒是十分開心。
因爲姬無恕給她看了那浩瀚無邊的修爲之後,她完全不用壓抑自己想要吸食的渴求,想貼貼就貼貼。
修爲增長的速度也被姬無恕壓了下來,舒甜甜也不擔心自己修爲會躥太快造成什麼後果,每天像是一隻吸飽了的小狐狸。
她不操心了,反而是姬無恕一天要檢查好幾次舒甜甜的識海。
他不僅要看子母蠱的變化,還要看看玉伏滅留下的契約,看完不走,磨磨唧唧在她識海里待上半天才能出來馬車上。
舒甜甜覺得小破神就是找藉口來她識海里賴着——但是她沒有證據。
她本來還奇怪,小破神這麼在意子母蠱會不會出現變故,爲什麼還要接受邀約來到白玉京——
一直到進了白玉京,舒甜甜終於明白了。
因爲這一次的問丹大會,實在是空前熱鬧。不僅僅是各處的醫修前往,上界來了許多人,明面上全是打着來參加問丹大會的名義。
不過仔細想想,一個醫修大會,至於帶上這麼多上界大人物麼?
然而掛着參會的名義,因爲這些心思詭譎的來人們,白玉京的確是空前熱鬧了起來。
其中一支,好巧不巧,就有一支浩浩蕩蕩的玉氏來使。
子母蠱,解鈴還需繫鈴人,必然要從玉氏人身上找線索;
舒甜甜還記得那一天的姬無恕說過:他要殺光玉氏人。
姬無恕從不開玩笑。
如果誰認爲老祖開玩笑,下場總是會很慘的。
於是來到了白玉京的第一天,簡單休整之後,舒甜甜去了問丹大會報了個名,姬無恕就帶着舒甜甜,去做正事去了。
舒甜甜知道,老祖這是要去找玉氏來使的麻煩了。
知道歸知道……
可是掛在姬無恕身上,和他一起逛秦樓楚館的時候,舒甜甜還是遭到了許多怪異的眼神洗禮。
畢竟這年頭,出來嫖還帶着老婆的,實在是非常罕見。
幾千年前,白玉京是修真界當之無愧的核心,尤其是三界殿神廟還在的時候,乃是修真界人人嚮往之聖地。
而幾千年過去了,白玉京失去了獨特的意義後,漸漸地變得不再那麼重要,卻因爲獨特的地理位置,數千年過去了,仍然是繁華無比。
比方說,某種風俗行業,飛速成爲了白玉京的支柱產業。
千年前神聖的三界殿,變成了香豔的紅樓十八館,一條三界河漂過無數的胭脂香粉,讓這裏豔名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