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宓緊緊抱住自己的腿,她不知道老天爺爲何要這麼對她,是不是她前世或者是某一世做的孽太多了。

    奪走了她的太陽還不夠,如今卻是將月亮也奪走了。

    短短几日之間,她和葉若塵居然有了這麼多親密接觸,更甚者她爲了給陳玄瑾報仇還以自己爲餌引誘他,她是真的沒臉去見葉傾羽了。

    “傾羽哥哥,是我對不起你,我已經髒了,配不上你了。現在我連去找你的勇氣都沒有,我怕,怕你嫌棄我。”

    一滴滴眼淚滑落,花宓不可避免的又想起了葉傾羽,若是葉傾羽知道她和葉若塵有了苟且,葉傾羽會這麼想她。

    這一刻,她苦苦壓下心底的委屈都已經壓制不住了,被葉若塵囚禁,被他強取豪奪,這一幕幕都浮現在她腦海裏。

    “這樣骯髒的我又怎麼配得上眉眼溫潤的你呢!嗚嗚嗚,傾羽哥哥,我好想你啊,宓兒真的好想你啊。”

    花宓看着身上的點點紅痕,眼淚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這一刻的她真的已經徹底絕望了。

    她連下去找葉傾羽的勇氣都沒有,她怕看到他嫌棄的眼神,她怕他嫌她髒。

    雖然她知道葉傾羽不會怪她,可還是覺得對不起他。

    俗話說殺人誅心,花宓只覺得這一刻讓她比死更可怕。

    她恨葉若塵,恨承國公,也恨花太后,但更恨的還是她自己。

    恨她的無能爲力,恨她的溫順善良,更恨她的優柔寡斷。

    若是她那時候跟隨葉傾羽一起去了的話,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傾羽哥哥,傾羽哥哥,花宓一遍遍在心中叫着葉傾羽,現在她已經是葉若塵的人,再也配不上他了。

    哪怕有一日在地下遇到葉傾羽,她也不配以他妻子的名義自稱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眼眶流不出一滴眼淚,眼睛也腫得厲害,她突然想起了些什麼,擡手擦乾眼淚,她不能就這麼自暴自棄,她還有仇要報。

    沙啞着嗓子道:“來人,給我備水!”

    外面守着的宮女見裏面要水,立馬三三兩兩的端着一盆盆冒着熱氣的水走了進來。

    她們都是新進宮的宮女,並不知道花宓是賢王妃,只以爲是哪家小姐。

    雖然陛下已經走了,但剛纔發生的事她們也都知道了,裏面的這位已經被寵幸了。

    陛下後宮沒有妃子,她便是那第一人,若是討好了她,還不愁以後的好日子。

    所以,見着花宓開口,連忙便備好了水。

    見着水上冒着的熱氣,她披着外衫走了過來,驟然一怒,擡手一揮,把水給打翻了。

    “給我備冷水。”

    她滿臉狼狽,冷冷的開口。

    宮女連忙跪下道:“娘娘,都是奴婢沒有端穩,不過這天寒地凍的,若是用涼水的話,恐怕您的身子受不住。”

    “怎麼,我說的話也不聽了,快去備水!”

    花宓眼神一冷,提高聲音說着。

    宮女們無奈只能準備了大半桶的冷水,她把宮女都趕了出去,偌大的寢殿裏只有她一人。

    被趕出去的宮女面面相覷,話說裏面的那位長得可真是漂亮啊,那臉蛋,那身段,就連女人看了都迷花了眼。

    也難怪高貴優雅的陛下對她這般喜愛,那渾身上下的紅點不正說明了這點。

    花宓退去外衫,慢慢踏進木桶,冬日的水冰寒刺骨,寒進骨子裏,刺入心脈。

    桶中的水雖然冷,但花宓的心此刻比這更冷。

    她面無表情緩緩落坐於桶內,刺骨的冰水讓一身雪肌玉膚都有些凍紅了。

    不過一會兒功夫,花宓用涼水沐浴的消息已然傳到了葉若塵耳中。

    他聽後,捂住疼痛不已的心臟,眼角流出一滴淚,渾身上下充斥着淒涼的氣息,好似一個瀕臨絕望的人。

    阿宓,你爲何要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

    是在懲罰朕嘛,可爲什麼要用這樣的方式,你可知,你疼一分,朕便疼五分,你疼兩分,朕便疼十分啊!

    花宓一遍遍搓洗着身體,明明是她自己勾引葉若塵的,可爲何會覺得這些印記噁心,渾身上下都被搓得通紅,她不停地念叨着:

    “怎麼會洗不掉呢,爲什麼會洗不掉,傾羽哥哥,我是不是很沒用啊!護不住你,護不住陳大哥,也護不住自己。

    你以前說過的,會一直保護我的,可是你食言了。傾羽哥哥,你若是知道我想殺了葉若塵,你不會怪我,畢竟他是你從小就疼愛有加的親弟弟。

    我是不是很壞啊,這樣的阿宓你還喜歡嗎?其實這纔是真真正正的我!”

    花宓的腦海裏想過很多畫面,無一都跟葉傾羽有關,她現在非常難受,若是葉傾羽還在,她一定會撲進溫暖的他懷裏訴說自己的委屈。

    只是如今,葉傾羽沒了,就連陳玄瑾都沒了。

    花宓呆呆地坐在木桶裏,早已神志不清了,只是不停的叫着“傾羽哥哥。”

    忽然視線移至胸前的紅痕,她好看的眉頭皺了又皺,忽而一笑。

    這些痕跡是那個人留下的,看着就噁心,它時時刻刻提醒着她,他們之間發生的事。

    她通紅的手指使勁的扣着,好似要把那些痕跡全部扣去。

    扣了半天只見那些斑斑點點全都變得血跡斑斑的,有些地方不停冒着鮮血。

    她目光在屋內不停掃視,忽然她盯着那邊剪刀,眼睛一亮。

    洗不掉的話,那便剜去吧,把他碰過的所有地方都剜去。

    這樣,她也就乾淨了,傾羽哥哥就不會不要她了。

    她徑直從桶中站起,還不等她有所動作,便身子一歪,倒在木桶邊上。

    葉若塵還是放心不下花宓,匆匆讓人處理了下傷口就趕過來了。

    進來時便看到,女子呆愣在木桶內,白嫩的肌膚早已破了不少,漆黑的秀髮垂在胸前。

    “阿宓,阿宓!”

    他輕喚了兩聲,快步走過去。

    只見花宓雙目緊閉,眼眶紅紅的,往日裏蒼白的脣也變得紅潤了幾分,只是全身上下都搓得破了皮。

    好多地方甚至滲出了絲絲血跡。

    他一把抱起了渾身赤裸的花宓,手指不小心觸到她的肌膚,冰冷的嚇人。

    葉若塵趕緊把她抱到牀上,蓋起厚厚的被子,朝外面一喊:“快去宣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