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羽死後,花宓她很少會有這麼生動的表情,眼下第一次見到,他自然是高興的。

    哪怕此刻的花宓是在生氣,是在趕他走,他都不在乎。花宓看都不看他一眼,然後轉身就走了,哪怕她背後的人是帝王,她依舊是我行我素,沒有將葉若塵放在眼裏。

    葉若塵就那樣被花宓忽視了,從頭到尾,花宓可是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留給他,足以說明花宓是一點都不在乎他。

    花宓可不管身後在想些什麼,她直直走到牀榻旁,將腳上的繡花鞋蹬到一旁,然後直直躺在牀上。

    至於屏風外面站着的葉若塵就好像被她徹底忽視了一樣。

    葉若塵:“……”

    他很無奈,這個時候他應該好好給花宓一點教訓纔是,只是花宓全身上下都嬌嬌弱弱的,他實在是捨不得懲罰。

    “娘娘,承國公府送來了消息,少夫人早產了。”臘梅急匆匆趕了進來,哪怕是進來之前就知道可能會看見什麼不該看見的,她依舊,打着膽子低着頭走了進來。

    “啊,什麼,怎麼會突然就早產了,可知道是怎麼回事?”上一秒才躺倒牀榻之上的花宓突然一骨碌翻坐了起來,好似被臘梅的話嚇到了。

    “奴婢參見陛下,方纔是奴婢失禮了。”見到葉若塵虎視眈眈盯着她,她頂着強大的壓力,不卑不亢給葉若塵行了一箇中規中矩的禮儀,然後才悠悠開口爲花宓講起了前因後果。

    “娘娘,聽說是三小姐和少夫人起了爭執,然後少夫人不小心動了胎氣。”

    “什麼,花嬈和嫂嫂起了爭執,那個蠢貨,嫂嫂她身懷有孕,她怎麼可以和嫂嫂起爭執?”

    聽到這話,花宓是想殺了花嬈的心都有,若是趙若雪和她肚子裏的孩子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自己一定不會放過花嬈那個蠢貨。

    “娘娘,我們要不要去承國公府看看少夫人?”臘梅仔細打量了一下花宓的臉色,發現花宓的人臉色有些蒼白,紅脣也有些紅腫,整個人看上去就好像是剛剛纔受到欺負。

    莫不是葉若塵欺負花宓了,她在心裏暗自猜測着。

    “不去了,嫂嫂她畢竟是承國公府的少夫人,承國公府的人會好好照顧她的,我去幹什麼?”

    花宓的語氣帶着絲絲嘲諷,然後輕聲開口。

    雖然整個承國公府只有趙若雪一個人對她好,這個時候她理應前去看看,只是想到要去的地方是承國公府,她就不想去。

    在她心中,自她嫁給葉傾羽之日,她和承國公府的人就再也沒有什麼瓜葛了。

    嫁給葉傾羽之後,她就不是承國公府的人了,只是皇家人。

    正所謂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她這都是嫁出來的女兒了,又幹嘛要眼巴巴回去,更何況承國公府的人除了趙若雪可沒有一個將她當家人,她回去幹什麼?

    是看他們怎麼一家團圓,還是讓他們繼續羞辱自己?

    “啊,那好吧!”聽到花宓這樣說,臘梅只是無所謂的人點了點頭。

    憑着趙若雪和花宓之間的交情,臘梅還以爲花宓會去的,沒想到居然沒有去。

    不過花宓說她不去了是她也沒有驚訝,畢竟這個結果之前也在腦海裏面過了一遍。

    屏風外面的葉若塵則是徹底被兩人忽視了,好像這樣一個大活人花宓和臘梅都看不見。

    葉若塵的心情有些複雜,他想起了前幾日見到趙若雪時,趙若雪和他說,他和花宓之間需要一個孩子。

    聽到趙若雪早產的消息他立馬就想到孩子,一個他和花宓的孩子。

    承國公府,趙若雪的院子裏,除了下人之外,府中的其他主子可是一個都沒到。

    春蘭出來端熱水時,發現門外站着的花遲不見了蹤影,似乎是早早就離開了,她的眼眶有些溼潤。

    爲何趙若雪的命就這麼苦,有這樣一個夫君和小姑子,眼下趙若雪還在房間裏拼死拼活的生花遲的孩子。

    可是門外的花遲早就走了,他似乎一點都不擔心產房裏面的髮妻。

    “唉!”春蘭輕輕嘆息一聲,然後去膳房端了一盆滾燙的熱水走到房間。

    說起來趙若雪早產的事都是她造成的人,如果那時候花嬈讓她去,她去了的話,這一切或許都不會發生。

    只是因爲她沒有去,所以導致趙若雪也受到了傷害,春蘭的心裏很是愧疚。

    “產婆,這都一夜了,爲何還沒有生啊?”

    這是春蘭第一次見到女子產子,她很是疑惑,爲何這麼久都還沒有生?

    “這生孩子的事誰也說不準,這少夫人肚子裏的孩子不願意出來,老身也沒有辦法。快,將蔘湯給少夫人灌下去。”

    見着趙若雪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產婆趕緊吩咐着,還在一邊給趙若雪打着氣。

    “少夫人,你再加把勁,馬上就出來了,孩子馬上就可以出來和您見面了。”

    產婆緊緊捏住趙若雪的手,然後不斷給她灌輸着撐下去的念頭。

    昏迷過去的趙若雪總算是醒了過來,她蒼白一笑:“沒想到生孩子居然這麼疼,我再也不要生了。”

    她的語氣,輕柔,斷斷續續的,只有湊到她嘴邊才聽清她說了算了什麼。

    “少夫人,您別放棄,小少爺或者是小小姐馬上就要出來了,您可千萬要撐下去啊!”

    春蘭的語氣都帶着一些哭腔,她這是第一次清楚的認識到女子的艱難,也知道了女子產子究竟有多兇險,一個不小心,很有可能就會去見閻王。

    “好,我知道了,夫君可在外頭,你讓他早點回房間去,這外頭冷冷,凍壞了身子就不值當了。”

    趙若雪的目光有些希冀的看向房間外,哪怕什麼也看不到,但她也可以想象出來花遲直挺挺站立在雪地裏焦急的樣子。

    “少夫人,方纔奴婢出去端熱水之時,少爺被下人叫走了,說是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少爺他並不是故意的。”

    見趙若雪心心念念着花遲,春蘭只好說了一個違心的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