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是怎麼了?爲何,一下子就變成了這樣,好像奇幻的事情都發生在了今日。

    可不就是,那個向來不肯見人的天一還不是今日接見了花宓,而沁水寺對面禮佛十多年的大長公主也突然接見了一個少女,這可不就奇幻嗎?

    這怪事一茬接一茬的,難不成是那女子身份不一般?

    無言在沁水寺門口暗自猜測的。

    葉榛在茯苓的帶領下來到了大長公主的房間,明明現在是寒冬臘月,可是屋內並沒有點炭火,哪怕是剛從外面進來,葉榛都覺得這房間比外面還要冷。

    不止如此,葉榛都裹着厚厚的狐裘大貂,可大長公主好似不怕冷一樣,只穿着一件素色的衣衫,全身上下一點裝飾都沒有,就連秀髮都是用一根木簪挽起的。

    如果問誰是最慘的一位公主,那必然是這位大長公主。

    成婚不到一年,先是喪失了夫君,又有是沒了孩子,這樣的苦楚沒有幾個人能夠挺過來。

    可是大長公主不僅挺了過來,還看透了世事,執意常伴青燈古佛,這着實有些嘲諷。

    大長公主的舉動可是古往今來的頭一人,有人說大長公主傻,也有人說她蠢。

    一個堂堂的公主居然落到這份上,還真是有辱公主的身份。

    大長公主是第一位常伴青燈古佛的公主,從建朝到現在已經數百年了。

    這期間有去和親的公主,也有貪慕權貴,紙醉金迷的公主,也有養了無數男寵的公主,可是同大長公主這樣爲了一個男子將自己弄到青燈古佛境地的還真是沒有。

    當初大長公主下嫁的時候景帝不同意,爲了嫁給駙馬,大長公主差點就和景帝鬧翻了。

    後來大長公主要常伴青燈古佛景帝還是不同意,甚至二人差點就決裂了。

    小時候她就一直不明白,不明白大長公主爲何要這麼做,哪怕是到了現在她還是不明白。

    “見過姑姑!姑姑,您這房間爲何不用炭火啊,這寒冬臘月的若是凍壞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葉榛將房間裏面都打量了一遍,發現這就是一個小型的佛堂。

    什麼佛祖金身,什麼木魚,經書,佛堂裏面有什麼,她這裏就有什麼。

    “無妨,我都習慣了,你找我何事。”大長公主的聲音平緩,一開口一股無慾無求之感撲面而來。

    “姑姑,我能不能和您單獨聊聊。”

    葉榛看了看四周,然後將視線放在大長公主身上,哪怕這房間裏的人都是值得信任之人,她也不會輕易就說出來的。

    畢竟此事可大可小,和皇室顏面有關係,被外人聽了去總歸是不好的。

    “你們都下去吧!”大長公主見葉榛這副樣子立馬就明白了些什麼,將下人都打發出去了。

    片刻過後,所有人都離開了,房間裏只剩葉榛和大長公主了。

    “有什麼話你就說吧?”其實對於葉榛這個侄女大長公主並沒有多少印象,只隱約記得葉榛小的時候她好像還抱過葉榛,其他的就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姑姑,我也是沒有辦法了,求您一定要救救東楚江山,東楚的百年社稷不能毀於一旦啊!”

    葉榛直直跪在了大長公主面前,似乎大長公主不答應她就不起來。

    “東楚的江山社稷?這是怎麼了,你還不是求錯了人了,我早就不問世事了,這些事我又怎麼會去管。”

    大長公主伸出手想要扶住葉榛,想要將葉榛攙扶起來,只是葉榛死活不肯起來,大長公主拗不過她,只能讓她跪着。

    “姑姑,如今只有您最有資格出面阻止此事。”

    葉榛說得自然也是實話,如今這些皇室宗親裏面,輩分最高的就是大長公主和肅親王了,只是肅親王雖然是他們妃皇叔,但肅親王向來不會摻和朝堂的事,說不定用不了幾日就要回封地去了。

    那完完全全就靠不住,也指揮不了。

    “阻止?阻止什麼?葉榛,你起來說話,我多年不問世事,外頭髮生了什麼事我一概不知,如今你一下子就說出這些來,你想讓我怎麼回答?”

    大長公主慈愛一笑,她身上帶着淡淡的檀香味,很好聞,似乎還能使人心情平和。

    “姑姑,我和您講一講事情的來龍去脈。”

    見大長公主似乎是有些鬆口了,葉榛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冷冷開口。

    “不日前傾羽暴斃了,而傾羽的王妃也被接入了宮中成了陛下的女人,如今陛下想要立那女子爲後,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那可是陛下的皇嫂啊,若是成了一國之母,東楚豈不是要成爲全天下的笑柄。朝中忠臣屢次上諫,可是陛下如今被美色迷昏了頭腦,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了,我也是沒有辦法纔會來求見姑姑的。”

    說着說着,葉榛的聲音居然多了幾分哽咽。

    “什麼,立皇嫂爲後,這怎麼可以,定然不可以的。”大長公主似乎是被嚇到了,她趕緊搖了搖頭,一臉的抗拒。

    她一直以爲自己就是皇家裏面最出格的了,沒想到葉若塵居然比她還要出格,如今居然還想讓皇嫂爲後,還真是好大的勇氣啊!

    就是大長公主都不得說一句,葉若塵真是勇氣可嘉啊!

    這不止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韙,更甚至還會收到全天下的唾棄。

    一個是王妃,一個是天子兩個人本來就是八竿子都打不着一起的人居然湊在了一起可不就是會引人非議。

    皇家不能接受這樣的醜事,那個花宓只能死,只有她死了,這樁醜事纔不會被外人知曉。

    不過如今的她早就不過問任何事了,就是有心也實屬無力,這件事她也幫不上什麼忙。

    “姑姑,您不知道,這幾日早朝之上,那些大臣苦苦勸諫,可是陛下他依舊要一意孤行,徐太傅他,他差點就在差點就去見父皇了,得虧是安平候拉住了,不然現在徐太傅想必也見到了父皇。”

    葉榛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她可是葉若塵的姐姐,她又怎麼會害葉若塵呢?

    葉若塵想立誰當皇后都可以,唯獨不能讓花宓當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