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白湞澤只能保證不與京州軍衝突,還是沒有膽量與青州開戰。
僅此足矣,郭嘉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畢竟京州崛起也才短短數月,還不足以撼動青州孟正雨這隻大老虎。
平陽剛剛進駐南陽,曹滿的大軍便已兵臨城下,青州號稱發兵二十萬,其中輕重騎兵,步兵弩兵以及攻城車一應俱全,看架勢不拿下京州誓不罷休。
這一次曹滿勢要一雪前恥,自從領兵以來,大小戰役數十次,沒有哪一次能像上次輸的那樣慘。
與此同時襄江許攸之與吳州軍隔江對峙,吳州上將李闖以及徐江率軍十萬,戰艦數百艘,隨時進攻。
許攸之看着江面上橫亙的大小戰艦面露憂色。京州軍不擅長水戰,他手下的飛羽營剛剛組建不久,戰力還有待提高,面對如此強大的敵人不知能否擋得住。
自從無雙上將潘鳳戰亡後他的羽字營併入飛字營,合成飛羽營,皆由許攸之統領。
單從人數上來講,許攸之的飛羽營最爲龐大,但是從戰力上來說,卻是京州四營中最弱的。驍字營以騎兵爲主,陷陣營基本是步兵,娘子軍包含了騎、步、弓等諸多兵種,羽字營則以弓兵步兵爲主。
與吳州軍擅長水戰,且以弓兵爲主,所以許攸之被派往鎮守襄江。
“將軍,看樣子吳州軍這次下了本錢了。”此刻劉雄已經成爲許攸之的副將。
“青、吳聯軍如狼似虎,想要吞併京州,老子就算死也得拔掉他幾顆牙。”許攸之憂心歸憂心,但是卻從來沒有怕過。
“對,就算是老虎也要把他的牙齒拔掉。”劉雄用力握了握腰間的長劍。
平陽登上南陽城,看着遠處曹滿的大軍。
心裏也升起濃濃的戰意,彷彿只有這種場面才能符合她的人設。
“久違的感覺……”平陽握着劍,擡起頭,任憑冷風吹拂在臉上。
“唔~~~咚~~~咚~~~咚~~~”
曹軍發起攻勢,一排排盾兵舉着厚重的皮盾,緩步向前推進,嘴裏爆發出“嘿……呵……”的吼聲。
如果是平原作戰,對付盾兵最有效的方法便是騎兵衝鋒,但是現在平陽的目的是守城而非攻伐,遂命令道:“滾石熱油準備,投石車準備。”
盾兵就是防止弓箭手進行遠程攻擊,保護攻城兵靠近城牆。
等待青州軍進入投石車攻擊範圍後,平陽一聲令下:“放!”
伴隨着轟隆隆的響聲,投石車將數百巨大石塊拋向天空,遮天蔽日的飛向青州軍。
朝着南陽城靠近的士兵看見天上的巨石,紛紛後退躲閃,但是身後是督戰士兵的利刃,回頭者立斬。
戰場就是如此的殘酷,明知道向前衝是死卻也不得不衝,因爲背後早已經沒有退路,回頭死的更快,也許向前尚且有一線生機。
仗打贏了,並且幸運的活下來,那便是官職、金錢和女人,若是輸了,那隻能說十八年後還是條好漢。
城下攻城士卒似潮水般,一浪接着一浪,一波倒下另一波又已經來到。
看着城下倒下的屍體越來越多,平陽臉色也越來越凝重。他們這樣不要命的打法,似乎是要耗盡南陽城守軍的守城物資。
一部分攻城士卒已經行到城牆之下,將雲梯搭上城頭。平陽下令滾石熱油攻擊。
隨着熱油滾石的落下,一陣陣慘叫此起彼伏。想必人間煉獄也不過如此了。
戰爭是殘酷的,當這些走進行伍之時便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但是他們還那麼年輕,他們有父母,有妻子,有親人,卻在這一刻永別於世。不知道在他們閉眼的那一刻是否想到家人?
“衝……”帶領攻城的驍將怒吼一聲,那些麻木的士兵彷彿看到一絲光亮,找到一絲自我,攻城的情緒高漲。
“咚咚咚~~~”的鼓聲從未斷絕,就好像在爲這場攻城戰倒計時一般。
城牆下屍體堆積如山,血水聚集成溪流,流淌在那些戰死的士卒身旁。
“長槍手準備!”平陽在此下令,這是爲那些即將爬上城頭的敵軍準備的。
攻城戰就是用士兵的性命堆積,換來登上城頭的機會。
簡單粗暴,拼的就是人命。
京州守軍也爲青州軍那種不憾死的精神動容,但是這並不能成爲他們手軟的藉口,手中的武器依然毫無感情的刺入敵人的胸口。
青州軍在曹滿的指揮下,攻城車也已經靠近南陽城牆。
所謂攻城車就是下面帶有輪子上面有平臺幾乎與城牆等高的大型雲梯。
這種攻城車雖然行動緩慢,卻比雲梯結實的多,如果靠近,那就輪到京州軍拼命的時刻了。
平陽一揮手,隱藏在後的弓箭手一同放箭,漫天的箭雨射向攻城車上的青州軍。
攻城車上的士兵沒有大型皮盾,在一陣箭雨的攻擊下損失慘重。
死掉一輪,便換上來一輪新的士兵。
此戰從早晨一直打到晚上,曹滿發動一次又一次的衝鋒始終被平陽化解,青州軍傷亡慘重。
夜晚,雙方暫時停戰。青州軍大營中,曹滿站在沙盤旁邊,思考着破城之策。
這南陽城他是知道的,作爲京州屏障,壁壘森嚴,固若金湯。豈是能輕易攻破的呢?
上次南陽失守,完全是他的原因,南陽精銳盡出,讓慕容白鑽了空子,現在卻成了阻礙青州軍南下的壁壘。
京州軍方面也愁容滿面,平陽帶着一衆守城將領坐在中軍大帳,商討着接下來應對之策。
“青州軍攻勢猛烈,我們守城物資已經消耗近三分之一,若是青州軍如此衝鋒我們的物資怕是挺不過幾天,便會破城啊。”一位年紀較長的將領說道。
“不用那麼悲觀,我們損失了物資,但是曹軍損失的卻是士卒,今日一戰,足以讓曹軍心生恐懼。”青州軍由曹滿率領,所以有些將領稱呼爲曹軍。
京州衆將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論不休。
平陽擡手示意衆人安靜,說道:“守城未必只能站在城頭,我們也可以主動出擊。”
一語驚起千層浪,馬上有人反對道:“我們有堅固城池作爲屏障,爲何還要下去與曹軍拼命?”
也有人說道:“平陽將軍好計策,我們主動出擊,殺他個措手不及。”
衆說紛紜,有主張堅守不出的,也有主張主動出擊的。
平陽敲了敲桌子,厲聲說道:“我找諸位來不是聽你們爭論的,我說了主動迎戰,那你們便給我主動迎戰的策略,而不是讓爾等談論主動出擊是否正確。”
平陽是決策者,怎樣的戰略部署都是她說的算。
但是主動出擊不是兒戲,當有詳細的作戰計劃以及戰略部署。
衆位將領被平陽的威嚴震懾住,紛紛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