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五年爲妃,終身爲後 >第八章救治
    允也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爲對空王沒好印象,明明她的丈夫,空王都要被打死了,她除了有哭音,卻一滴淚都流不出來,以至於她只能用力磕頭,在來到正德殿,她一直在磕頭,她估摸着自己在磕一盞茶,就會暈過去!

    允也嫆懇求,“父皇,空王他是您的兒子,他也必會爲惹您生氣之事感到愧疚,您饒了他,罰他做其他事以示懲戒吧!”

    二十軍棍啊!允也嫆曾親眼見過,軍中,二十軍棍就將人打死的情況。空王一個沒喫過苦的天潢貴胄,現在是暈了還是死了……真不好說。

    允也嫆默默懇求皇帝陛下快收回命令,可耳邊傳來那冷漠無情的繼續二字。

    小內侍一臉糾結,但也不敢耽擱。

    正想跑出去傳話,就被拉住,他擡頭一看,就是那把腦袋都磕破了的空王妃。

    “王妃娘娘……”

    允也嫆猛的站起身,還頭暈目眩,只扶着小內侍讓自己恢復清醒。

    雖然有點狼狽,但她還是鼓着勇氣說,“父皇,兒媳不知殿下因何時惹了您發雷霆怒火,可您是天子,最是該風輕雲淡的人,您現在氣急了殿下,想打死他,可兒媳確信您會後悔的。”

    “兒媳在王府,時常看他殿下抄《本事經》和《無量壽佛經》中的幾段話,前者是‘世有二種補特伽羅,恩深難報。云何爲二?所謂父、母,假使有人一肩荷父、一肩擔母,盡其壽量曾無暫舍,供給衣食、病緣醫藥種種所須,猶未能報父母深恩。所以者何?父母於子,恩極深重。所謂產生,慈心乳哺、洗拭將養,令其長大,供給種種資身衆具,教示世間所有儀式,心常欲令離苦得樂,曾無暫舍,如影隨形。’後者是‘世間人民,父子、兄弟、夫婦、親屬,當相敬愛,毋相憎嫉。有無相通,毋得貪惜。言色常和,莫相違戾。’”

    “殿下一直很敬重您與母后,他並不壞,他……只是受打擊了,纔會變成這樣,等他緩過來,他就會好的。”

    “父皇,兒媳要忤逆您了。”

    允也嫆像說遺言似的說完最後幾個字,就轉身跑出殿外。

    樊簡不敢再打,但也不敢停,手保持着舉軍棍的動作,一動不動,樣子還有些滑稽。

    樊簡是一品武將,今日原是來參加宮宴的,穿的就是常服,允也嫆不知他是將軍,隔老遠就喊:“大人手下留情。”

    樊簡苦笑,手下留情的決定權不在他手裏啊。

    樊簡還不認識允也嫆,但他認得允也嫆身上的一品親王妃制服。

    當今有這麼年輕的一品親王妃,只有空王殿下的正妻。

    由衣服推人,樊簡大概猜出面前女子的身份。

    “王妃,殿下暈過去了?”

    “大人,是暈過去還是……”死了二字允也嫆不敢說出口。

    樊簡明白,立刻信誓旦旦的說,“殿下暫時暈過去了。”

    允也嫆鬆了口氣,沒死就好,沒死就好,她也能活了。

    “王妃,陛下可是饒恕了空王殿下?”

    “沒有。”

    樊簡立時臉色大變。

    “大人,陛下沒有饒恕空王殿下,可他此刻只是因爲盛怒才下令罰空王,若空王有事,陛下必會後悔!”

    樊簡當然知道了,偏偏空王殿下,十六歲之前都好好的,自從與金家大姑娘的婚事作罷後,就跟換了個人似的,運勢也不好,總勾起陛下的怒火。

    “可是陛下親自下令,臣不敢違背!”

    “大人,我同陛下說,我要忤逆他了,皆是你全推到我身上吧。”

    樊簡愣住,深深的看着允也嫆。

    這一仔細打量,他發現允也嫆雖然釵環歪斜,髮髻散亂,看着很狼狽,但她臉上並無太多慌亂。

    允也嫆臉上並無太多慌亂,不代表心裏就鎮定入水,她覺得自己這一輩子最勇敢的時候,已經不是十二歲時遇見甘棠被狗熊追,差點殞命,她和兄長擊退狗熊的時候。

    她居然對皇帝陛下說教,還揚言要忤逆了他。

    這下真是闖下彌天大禍了!

    可是……

    不管了!

    先救人吧!

    空王受軍棍,被拖得只剩裏衣,若是軍隊裏的人是要被脫光的,樊簡終是給空王留了點面子,但在二十軍棍下,裏衣已經被血浸透,破碎不堪。“大人,請你把大氅給借我一用。”

    允也嫆邊說邊給空王松繩子,哭的發抖的梁義也跪着爬過來幫忙。

    樊簡沒有耽擱把大氅脫下來,交給允也嫆。允也嫆將樊簡的大氅和自己的大氅一起裹住空王。

    她剛跑來時試圖拍醒空王,但沒成功,現在她明顯感受到空王呼吸減弱。

    不敢耽擱,讓梁義和樊簡二人擡着空王往正德殿走。

    原本允也嫆想別讓皇帝陛下見空王了,萬一又鬧出些幺蛾子來。

    但她轉念一想,老子必定是心疼兒子的,等他看到自己兒子被打的血肉模糊,氣息奄奄,就算他兒子是要莫權篡位,這一刻都該升起點慈父之心,說不定,還會恕她忤逆之罪。

    於是,允也嫆連猜帶賭的在路過正德殿正殿時,讓蓋在空王身上的大氅落下,頓時血人一樣的空王就出現在皇帝和皇后面前。

    皇后大哭我的兒!

    皇帝也驚詫的走過來。

    允也嫆又跪下磕頭,“父皇,殿下他氣息奄奄,求您找御醫來救治她吧。再晚,殿下就真的要出事了。兒媳從不知一個人身上回流這麼多血,這樣殿下還能活麼?兒媳剛嫁給殿下,兒媳捨不得,求父皇寬恕殿下罪責,先救治了殿下的傷,其它的容後再說,兒媳願替殿下領罰。”

    皇帝陛下本來就挺後悔的了,此刻又被允也嫆一番話說的心緒難平,他嘆氣,“召御醫來,把……把允氏的傷只治治。”

    當皇帝久了的人,好像都會有點職業病,比如拉不下臉來,明明就是關心自己兒子,嘴裏說出來的話就那麼不討喜。

    允也嫆心下一喜,她成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口懸着的石頭落地,還是皇上那句給允氏治治傷,允也嫆突然感覺腦袋好痛,眼前意識也漸漸不明,身子一軟就倒在正德殿前。

    等允也嫆在有意識時,她已經處在一個窗明几淨,火爐燒的正旺的房間。

    屋子裏有人。

    允也嫆反應還沒跟上自己甦醒的速度,只迷迷糊糊的看着外面的人忙碌,直到聽到,“殿下高熱不退,可如何是好?”她才徹底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