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沉着冷靜的她轉而一想,自己貴爲公主,而此事畢竟事關兩國邦交……也不能真就撕破了臉把事情鬧僵,以免失了身份禍及兩國百姓!
“你先退下吧,寶珠暫時帶回!本公主尚有話說……”趙曼若面向着呆立當場的吉布哈,儘量壓低了語調說道。
“請回去轉告貴國阿木爾王子,欲與本公主結爲秦晉之好也無不可。但我雖身爲公主,卻自幼酷愛武學,年幼時就曾立下重誓:此生要嫁就嫁給武功勝過自己的男人。而且此事已獲先父皇準允……若貴國王子真對本公主有意,可擇期與本公主在擂臺上一較勝負,若貴國王子贏了,則曼若就應承了這門婚事。反之,若他戰敗,就請體諒曼若苦衷,收回成命!”
“嗯,此事確實得過父皇準允,就按公主的意思辦吧。”皇帝趙衡適時發話道。君無戲言,他的意思誰都不可忤逆。
“朕素聞蒙國有馬背上的古國之稱,男人多騎射舞刀驍勇無比,想必阿木爾王子也不例外吧。若他真的在擂臺賽上光明磊落贏了皇妹,朕就爲親自爲他們賜婚。昭蒙兩國,從此結此秦晉之好!”
“外臣謝謝大昭陛下和公主殿下!”吉布哈再次躬身行禮道,神情之間竟是不怒反喜。
“那這雙龍抱珠奴才就暫且收回!誠如陛下所言,敝國阿木爾王子生性好武,自幼即拜在敝國國師哈丹巴特爾門下學藝,至今十年有餘,一向勤奮刻苦已經略有所成,應該具備了和曼若公主的一戰之能。而且阿木爾王子深謀遠慮一向算無遺策,他早就料到巾幗不讓鬚眉的曼若公主,或許會選擇比武擇婿,所以事先就備好了方案。敬請陛下審閱!”
說着,吉布哈轉過身去急急從隨從的手上取過一個方形盒子,雙手過頂呈向了皇帝趙衡。
太監總管劉公公伸手接過,正要打開,卻被皇帝及時用眼神制止了。
“如此甚好!此處也沒有外人,你且當作兩國衆人之面,把大致方案講於大家聽聽,看看是否可行。”皇帝朗聲說道。
“遵命!不過在此之前,如有不敬之處,還請曼若公主先行寬恕了奴才的冒犯之罪!”
吉布哈雖然得意,但對於趙曼若倒是有了些許忌憚。因爲萬一聯姻成功的話,她說不定就是蒙國未來的可敦,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你但說無妨,本公主恕你無罪!”趙曼若連忙沉聲答道。
“吉布哈謝過公主殿下!”他再次側身右手抱腹作禮。
“依照敝國阿木爾王子的意思,他非常榮幸此生能與長公主一戰。但是如果僅限於二人之間的較量,未免太過無趣。而且也師出無名有欠公允,但畢竟男女有別,如阿木爾王子敗了,必然聲名掃地心有不甘,而就算僥倖獲勝也未免不武。”
“既是以武會友,不妨索性就將擂臺賽的規模再擴大些,進而舉辦一場由昭、蒙、瀛三國武士參加的三國擂臺賽!一者,趁機創造機會讓三國諸位英雄之間相互交流切磋,以武會友取長補短共同提高;二來,舉辦一場三國擂臺賽也算一次盛舉,藉機可以打破武學、乃至國界壁壘,可加深三國友誼促進三國邦交;其三,敝國阿木爾王子和曼若公主之戰也便師出有名,豈不一舉多得!”
“哦,倒是有點道理,這番提議朕會慎重考慮的。只是瀛國一直遠居海外,與我們兩國之間來往甚少,卻不知他們可願參賽!”
“稟告大昭皇帝陛下。說來也巧,東瀛大將軍源義朝與敝國國師哈丹巴特爾淵源頗深,月前他親送弟子前往敝國鎮龍谷交流學習。席間與敝國國師聊的投機,酒酣之際兩大宗師一時技癢,竟然就在酒席之間比拼起內力來……畢竟皆是絕頂高手,卻是一時難分高下,兩大宗師意猶未盡便相約擇日再戰,痛痛快快再打一場。其時敝國阿木爾王子恰好在場,見狀頗受啓發,便相邀由我等三國一起來舉辦一場擂臺賽。”
吉布哈侃侃而談,每次提及那個阿木爾王子,神情之間都甚是自得。
“蒙、瀛兩國當真好興致,既然私下已經約好,那朕自然不會掃了你們兩國的雅興。”皇帝趙衡面露微笑說道。
“況且我大昭王朝人才濟濟,一定如期參加。你們就抓緊實施吧。具體規則可有擬好?擂臺賽設在何處,何時舉辦?”
“稟陛下,細則等一應事宜均已擬好,俱在外臣呈上的盒子裏,請陛下仔細審閱。如陛下覺得有任何不妥之處,就請批示出來,外臣回去之後立即稟報敝國阿木爾王子,及時遵照修正!畢竟即使三國擂臺賽,就一定要確保公正公平。”吉布哈言之鑿鑿。
“擂臺就設在昭蒙瀛三國交界處的阿爾泰山谷……若大昭王朝衆位英雄對於此處不熟,可以派人先期前去觀摩考察,提前做好應對準備。至於具體時間就定於明年的七夕節,牛郎織女之會,寓意頗佳。”
吉布哈如數家珍,一口氣說道。顯然已經熟讀成誦準備已久。
“如此甚好!你等先退下吧,待朕詳細批閱之後,摺子就交由禮部送回驛館,你等耐心等待便是!並請回覆貴國傲日格勒大汗,明年七夕,朕將親往阿爾泰山谷觀戰,到時候與他一晤,把酒言歡!”
皇帝趙衡豪氣干雲說道。
“謝過大昭皇帝陛下!謝太皇太后!謝長公主!外臣等告退!”
說着,蒙國五人便一齊上前,跪地叩拜起來。
禮畢轉身,一個個擡頭挺胸,闊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