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位就是你的大哥啊,果然生的俊美不凡,早就從子房這裏聽到關於你的事蹟,老朽有禮了。”
荀子雖是一代宗師,但並沒有一般讀書人的傲氣,到了他這等境界,世俗名利早就已經看透了。
“晚輩王楓見過荀夫子,夫子一代宗師,天下人無有不知,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王楓很客氣,語氣也很平靜,並沒有因爲荀子是儒家宗師而刻意高擡他。
荀子上下打量了王楓一番,越看越是歡喜。
儒家很講究唯美的東西,從他們飲食起居就能看的出來,美好的事物更讓他們欣賞,世間文人墨客也多有這樣的習慣。
王楓俊美如妖,氣質出塵,一副儒生打扮,怎麼看都讓荀子覺得王楓與儒家有緣,自然越看越是順眼。
“聽子房說,你擅長棋道?”荀子問。
“略知一二。”王楓回答。
“好好好!”荀子撫掌連叫三聲好,撫了撫白鬚,道:“老夫生平對棋道也頗爲喜愛,不如你我以這古時殘局博弈一番,如何?”
張良眉頭一動,並未說話,眼中閃過一道笑意,靜靜的立於一旁。
而荊軻也一樣,只是站在張良身邊,並不說話,對於棋道他並不是很懂,但能看到高手的博弈也是難得。
“夫子相請,王楓自當奉陪。”
說話間,王楓也不推辭,直接落座,他的面前擺着的正好是白色棋子。
白色棋子主破局,眼下黑棋佔優,若白棋無法破局,則黑方勝。
“你執白子,你先落子。”荀子淡淡的說道,拿起一枚黑子,等待。
王楓的目光落在棋盤上,並未看太久,三個呼吸後,直接執白子落在棋盤上。
啪嗒!
落子有力,毫無拖沓,彷彿成竹在胸。
白子落下的位置很其他,剛好是黑白兩子的分界線上,中間只隔了一個空格,這白子落下,就彷彿將白子的世界與黑子的世界徹底隔絕開來。
“嗯?此子這般下法,是何用意?”荀子面色不變,靜觀棋局。
按白子落下的地方,那不是將自己原本的白子全都陷入沼泥,再也無法動盪了嗎?這等於是自投羅網啊。
荀子的棋道沒有他的學問和武功那麼高深,所以,根本無法看穿王楓爲什麼要如此下棋。
其實,若是荀子都夠看透王楓這一手的妙招,那他也就不會三個月還無法破局了。
啪嗒!
荀子沒有多做考慮,黑子落下,擲地有聲,一股無形的氣息蔓在那棋盤之上。
在他的眼中,王楓已經毫無勝算,只要再落下兩子,白棋必敗無疑。
短短的功夫裏,王楓與荀子各自下了數子,已經到了殺白棋中局大龍的時候。
啪嗒!
又是一子落下,荀子哈哈一笑,道:“白子大龍被喫,已經毫無迴轉餘地,年輕人,你可以認輸了。”
說罷,荀子坐在那裏,手撫長鬚,面含微笑,一副勝券在握的姿態。
“反觀黑子,四處散落,無法匯聚成流,終難成氣候。”
這一刻,王楓的氣勢開始變化,落子快速,幾乎荀子一子落下,他的另外一子就緊隨其後落下,彷彿從來不用仔細的計算一般。
荀子的下子速度並不慢,好歹他也在這棋道上侵淫了幾十年,腦力轉動奇快,若是一般人還真不一定能夠跟上荀子。
張良在一旁,看到王楓的下法,眼中一亮。
這等殘局,在固有的思想上,能夠想出王楓這樣快捷有效的破解方法,實屬罕見。
雖然,他也能解開這盤棋局,但他的步驟卻比王楓複雜了許多,空間也小了許多,完全沒有犯錯的機會,一子下錯,必定會被窮追猛打,耗盡白子而輸。
而自己的大哥卻另闢蹊徑,將白子無用的部分徹底犧牲掉,以這等方法將白方妻子盤活了。
這時,荀子終於開始爲難了,他下棋的速度也越來越慢。
而王楓依舊是不疾不徐,靜靜的等待着啊。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荀子手拿黑子,眉頭微微鎖起,始終猶豫不定,不知落在哪裏才最好。
整個棋盤上,都是暗藏殺機,一子落錯,便是環環相扣的陷阱,毫無黑子所能站立的地方。
“哎,老夫輸了,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居然已經有如此棋道修爲,實在令人意想不到。”荀子丟下黑子,心平氣和的說道。
他雖然好面子,但畢竟不是那種頑固不化的老古董。
站在一旁的張良聞言下,嘴角微微一翹,心中那股擔憂之色已經消失不見。
“夫子客氣了,王楓能贏,不過是僥倖罷了。”
王楓拱了拱手,帶着一絲敬意說道。
荀夫子在王楓眼裏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提升。
至少他是一個敢作敢當的人,並不拘泥於成敗。
“觀你言行舉止,並非普通人,老夫知道墨家當代鉅子聽說名字也叫王楓,年輕人,你與墨家關係不淺吧。”
荀子帶着一絲笑意,樂呵呵的說道。
王楓並沒有擔憂,他也不擔心自己的身份會就此暴露。
荀子既然會當面說出來,就不會在背後使壞。
“不錯,在下就是當代墨家鉅子,王楓。”索性,王楓直接承認了下來。
荀子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繼續道:“素問墨家六大統領,個個不凡,這位劍氣凌厲,五步之內氣機鎖定之下,少有人能夠逃離,想來就是江湖人稱酒劍客的荊軻統領吧!”
“晚輩荊軻,拜見荀子前輩。”荊軻上前一步,恭敬的行了一禮,道。
以荀子的修爲,能夠感受到荊軻那五步內的恐怖氣機,並不難。
荊軻的絕技五步一殺,講究的正是五步內,氣機與劍術合爲一體,天下能夠逃開他五步一殺的人,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