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夜主咸陽 >兵出孤山 第一百零六章:奔與逃
    “爛銀槍!井啓將軍的槍!孤夜!是孤夜!”

    由於角度的問題,蠻九將剛纔發生的一幕看了個真切。此時聯想到耳邊的轟隆聲,霎時間整張臉都變了!

    “快躲!雪崩!快……”

    此時此刻他只能奮起前衝一把揪住胡碾的後衣領,然後不顧一切的將其往山崖底下靠。至於其餘人也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庖碩依舊呆呆的坐在石頭上,只是聽到孤夜名字的時候才擡頭往這邊看了看。

    緊接着,整個天空便暗淡了下來,幾乎是一秒入夜,三四十丈高的崖壁上,突然好像有一塊幕布將整個天空遮蔽了起來。底下的十幾個人表情基本上都是呆滯的,面對大自然如此偉力,再強大的人與之對比都會變得極爲無力且渺小。

    所有人就那麼呆呆的擡頭望着,望着那條雪龍在空中飛舞,並最終撞擊在幾百步外,龐大的質量在與地面接觸的剎那,四濺的餘波反彈向後,把還在愣神的曹進等人瞬間擊飛重重撞在了崖壁上,石頭上的胖子只來得及轉身下蹲,意圖躲在岩石後面的他就像有人全力在其屁股後面猛踢了一腳般滾落下去。

    好在餘波只是一次性的,就如同瀑布後面可能存在乾燥地一樣。大雪崩塌的力量太過龐大,只有等到最後面的時候纔會對這百多步的空間造成威脅。如今十幾人也才反應過來,當踉蹌站起往谷口的方向看去的時候,每個人心裏面都不約而同的斷定,那五百多堵住自己的東胡兵算是徹底玩完了……

    自從把這支燕軍逼入這死地後,諾比總體來說都是處於一種躊躇滿志的狀態,沒有什麼能比一切智珠在握更令人興奮的事情了。谷口駐紮,與其說是等待,不如說是老貓在殺死老鼠前的戲耍。特別是見到那個所謂的二哥每次投射過來的怨恨眼神,最是享受這種被人所不爽,但他們卻拿自己沒辦法的感覺。

    並不否認燕軍中確實有三個極端的戰力,可諾比怕嗎?不!因爲誰都知道,再強的戰力也不可能弄得過五百精兵,更無法抵抗飢餓與嚴寒。他現在最該做的便是找個舒服點的坐姿,然後等待每隔三刻鐘回來彙報一次的斥候消息。

    然這一刻身邊響起的並不是手下恭敬的報告,沉悶的轟隆聲開始漸漸填滿了其耳膜。諾比有些疑惑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今天沒有太陽,所以手也不必再搭涼棚。入眼處山谷依舊那麼平靜,甚至還能依稀看見視野盡頭處那幾個手下蹲守偵察的身影。

    一切美好,如同昨日沉醉。諾比緊了緊身上的皮甲,又在想着待會該用什麼藉口繼續去羞辱一下從早上就躲在帳篷裏不出來的常絞。可就是在做完這個小動作的時間裏,天變黑了,如同吹熄油燈。

    “嗯?難道是天狗食日?真晦氣!”

    作爲少族長的他還是有點見識的,自以爲猜得準確,可當其擡頭定睛看清楚之後,發自靈魂的那種恐懼感立馬從所有毛孔中往外鑽,雞皮疙瘩大得都可以抖下兩斤下來,冷汗瞬間浸滿全身。

    跑!死命的跑!玩命的跑!拼盡喫奶力的跑!這時候什麼五百手下,什麼鍛骨草,什麼族長之位,通通見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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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崩!怎麼會是雪崩!該死的,哪裏來的雪崩!”

    就在崩潰的諾比打算扭頭狂奔的那一刻,其眼角的餘光卻是見到了那條洶涌而來的雪龍上面,赫然有一人腳踩木板飛掠在風口浪尖之上。

    這形象他聽說過,之前常絞就是被這樣一羣人給打得全軍覆沒連鍛骨草都丟了的。

    “燕軍!又是燕軍!不用想也知道,這場雪崩,定然又是燕軍所爲!”

    諾比此時怒絕對是從心頭起了,可惡卻未必敢向膽邊生。因爲根本顧及不上,如今逃得性命纔是最重要的。

    轟隆……

    雪龍在距離東胡人紮營的三百步外落地,然後匯入左右另外兩股同時衝擊而下。五百東胡兵,那就跟五百隻螞蟻一樣,面對不可阻擋的自然之力,便只能乖乖的聽天由命。

    若只是單純的雪,最壞程度其實也就是個被埋的結果。加之谷外一馬平川,又有許多林木可以切割分流,費點心思自救一下怕也不會損失太多。傷是肯定多多少少要傷的,但導致全軍覆沒也實屬誇張了些。但壞就壞在此番天災乃人禍所致,這大雪崩塌的巨浪中,可還夾雜着百多頭兇猛異常的劍齒熊啊!

    人類在此衝擊之下只是被埋受傷,換在皮糙肉厚的畜生身上那就不是個事。再大的驚濤駭浪總有平靜之時,當苦逼莫名的常絞終於好不容易從積雪裏自個扒拉出來的時候,見到的便是一張長着兩根長長尖牙的大口。呼吸之間,裏頭的腥臭氣息陣陣撲面而來。

    “劍齒熊!”

    常絞亡魂大冒嚇得趕緊連退好幾步,好在面前的這頭大半個身軀還暫時埋在雪下。正當他想要趕緊撤離腳步快速移動之際,舉目望去,廣闊的平原上,星星點點散佈着數不清的劍齒熊,他們正非常輕鬆寫意的將雪裏頭的東胡兵刨出來,然後咔哧咔哧的一個個咬下其腦袋。

    現在的他總算是體會到之前熊妄那種絕望無助了,天道好輪迴,試問蒼天饒過誰?莫說此時的身體還處在激發精血後的虛弱期,就算是全盛時,在如此多的劍齒熊面前又能如何。完全喪失希望的常絞最終癱坐了下來,而根本也不用其久等,剛剛那頭劍齒熊已經從雪裏掙扎出來,隨後便迫不及待的撲將了上去……

    相比起山谷口血腥的一幕,僥倖沒被埋進雪裏頭的孤夜亦是好不到哪裏去。事實上他也只是早了半刻鐘離開這個屠宰場而已。樹幹削切成的木板雪橇終於還是耐不住高強度的拐彎扭轉,隨着雪浪的落地又滑行幾百步後就華麗的散了架。

    幸好此時雪崩的威力也徹底到達了尾聲,沒有坡度的平原地帶,再大的雪也衝擊不了多遠。可就在他好不容易從齊頸深的雪中掙扎出來的時候,後面卻突然有一個周身滿臉青黑刺青斑紋的東胡人朝自己猛衝了過來。

    瞧那怒氣值爆滿的狀態,絲毫不比那些劍齒熊差上多少,且從周圍積雪被翻飛擠壓的壯觀程度,孤夜判斷出此人的力量絕對不亞於剛纔追逐自己的一羣畜生。

    短兵相接,反正只有一人,狹路相逢勇者勝!孤夜腦袋裏剛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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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閃出這個念頭出來,立馬就被心中的理智給衝得七零八落。面前這人給他的壓迫感甚至比之前那條“蛇”還要強上許多,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某個識時務者爲俊傑的傢伙立馬扭頭就跑。

    若是一路都是沒頸積雪,孤夜的結果肯定會很悲慘。好在這只是十幾步的長度,當衝出雪崩區域之後,腳下的雪最多就只到腳裸。至於這點阻礙並不能對擁有四甕力巔峯的他造成多少影響。現在幾乎就只有一個念頭,趕緊跑,千萬不能讓對方給追上。於是乎,另外一場追逐戰便又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