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夜主咸陽 >第二百三十六章:閒話
    清晨的風將露水從房檐角上掃落,草尖上的蚱蜢被淋了個激靈匆匆蹦開砸在了石桌底下那人的鼻頭上,抖啊抖的,很是刺撓。

    阿……阿嚏……

    「哎呦我去……疼死老子了……」

    孤夜這一噴嚏,差點沒把眼淚給打出來。他下意識的摸了摸疼得厲害的鼻子,心說還好沒被打斷。回想起昨天晚上那一拳挨的,可真叫一個莫名其妙。也不知道寒醜突然間發什麼神經,好好的就給自己來了這麼一下。

    「難道真那麼實在,纔剛剛達成協議,立馬就開展陪練業務?」

    這也是孤夜能想到的最爲合理的原因了,可這未免也太讓人猝不及防了。

    「咦?莫非寒醜兄知道我臨時應變的能力差,才故意以這種偷襲的方式來加強自己?

    不過哪怕是用心良苦,那也忒不地道了。下手重了些就罷了,把人打暈好歹也得擡屋裏去吧!」

    自以爲猜到真相的某人完成了腦補之後踉蹌着從地上爬起來,撣去身上的露水後才發現昨天晚上準備的一桌子喫食幾乎原封不動的幹擺着,就連給寒醜夾的肥雞腿肉都還安靜的躺在碗裏呢。

    如此情況可就與之前所猜測的很不匹配了。不過百思不得其解的孤夜回到屋內換衣服之時,看到了自己牀頭放那個木盒子如今已是空空如也,反倒是把心安了下來。

    這裏頭原本放着的便是二十鎰金,想必是昨晚讓寒醜給順走了。不問自取在這裏並不叫偷,而是孤夜早就默許的。

    前段時間籌建慈孤院的時候,也是孤夜正忙得昏天黑地的日子。白天上課拼命跟着聶政加練,晚上回來還得趕畫春宮的稿子,所以每次寒醜找他要錢都是讓其自取的。

    也正是因爲孤夜對寒醜的這種信任,兩人之間的關係纔會發展得那麼快,不然以他那張殭屍臉和惜字如金傲嬌的狗樣子,根本就不會有兩人坐下來吵架,噢不,辯論的時候。

    所以這會兒見木盒中錢沒了,那也就說明昨晚的協議人家還是認的。可孤夜不知道的是,他此時的想法又是一廂情願了。因爲至此往後的大半個月裏,他根本就沒有再見過那個「不高興」。要不是常威提過幾嘴那傢伙把全部精力泡在了慈孤院那羣孩子身上,他都要以爲這廝攜款潛逃了呢。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此時的孤夜並不知道自己二十鎰黃金從他伸手摸了人家胸大肌的那刻起便被眯掉了,自是也沒有什麼陪練這回事。

    被打了一夜露水的衣服溼漉漉的貼在身上很不舒服,便在孤夜剛將自己扒得只剩個犢鼻褲的時候,房門砰的一聲被一把推開,魏青雀這個胖墩墩便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

    「呀!你怎麼把繃帶給拆啦!」

    手裏提着大竹籃子的女胖子驚叫了一聲。孤夜在發覺對方有些誇張做作的同時,也是注意到了很不合理的一點。顯然對方此時更該關注的不應該是自己沒穿衣服麼?

    「我說魏青雀同學,難道你不覺得一個未出閣的少女如此莽撞的闖入一個單身男人的房間,並且就這樣肆無忌憚的窺視他裸露身體的行爲很是不妥麼?」

    「呃……呵呵……沒事沒事。在醫者的眼中是不分男女的。你是我的病患,作爲一個稱職的醫家門徒,我不會介意的。當然了,你若是需要作出點什麼補償的話,我也是不會拒絕的。」

    魏青雀越說語氣越是扭捏,但目光中那種侵略者是赤裸裸的,且剛纔還明顯能聽到她吸溜口水的聲音。

    孤夜滿腦門黑線,總是想不明白這傢伙到底是從哪個奇葩大家族裏走出來的?應該任何一個算是正常的好人家,都不會教出如此毀三觀的淑女來的。

    其實孤夜無所謂被看光,魏青雀說他們醫者眼中無男女之分倒也是真的。畢竟自己在毒堂的時候早就被剝光遭衆人圍觀過。還有一點就是他根本就沒把這胖墩墩當成女人看,從認識以來那都是兩其比作庖碩那樣子處的。所以兄弟之間也就沒那麼多講究了。

    「別動,你的鼻子怎麼了?哎呀,還流血了呢!」

    魏青雀終於發現孤夜那紅腫淤青的鼻樑了,而接下來又是好一陣一驚一乍。正待她把孤夜強按在牀上想要查看仔細的時候,此刻門口突然傳來一聲暴喝:

    「放開他!好你個魏肥婆,本公子就知道你一直饞我家兄弟的身子,現在看你還有何話說!」

    門口的常威顧不上什麼,順手抄起身邊御醫的藥箱便砸了過去。因爲此時眼前的情形實在是太危急了,他一進門就看到孤夜在不斷掙扎,而那頭大肥豬抓住其肩膀死命的要將其往牀上壓。要知道自家兄弟可是昨天才受的傷,要不是今天自己來得及時,那肯定是要被這魏大肥豬用了強。

    常威腦海中頓時浮現那些春宮圖裏頭的許多姿勢,只不過女主角換成是楚楚可憐的孤夜,而那瘋狂輸出的便是這可怕的魏大肥豬了。這畫面,他想想都覺得可怕。

    藥箱當真就被常威往魏青雀頭上甩去,要知道某個圖謀不軌的傢伙本就打算佔點便宜,所以心裏本就有些虛。這會兒醜惡嘴臉突然被大聲喝破,所以面對着這砸過來的藥箱便有點反應遲鈍,然後便是沒有然後了……

    半個時辰後,重新穿着整齊回到外院的孤夜臉上貼着塊狗皮膏藥,兩隻手臂也再次被包紮上。魏青雀就坐在房門臺階上,抹了紅胭脂的大餅臉被淚水糊得跟只花貓一樣。額角處則是腫了個大包,此刻老御醫正在用搗碎的草藥汁給她敷上。

    「你別這樣看着我,誰叫你最有作案動機的。那畫面幸好是剛剛走快兩步讓我先見着了,若是被這憨貨碰上,你現在說不定已經在搶救中……」

    常威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蹲在水井邊上。這是被魏青雀仇恨的目光盯久了才心虛的爲自己辯解一下。而蠻九則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煞有興趣的看着兩人,恨不得待會一方忍不住立馬上演場全武行。他知道蹲井邊的那個慫貨,已經是腳底抹油時刻準備逃跑了。

    「我相信魏妹子,所以遇到了也是不會打的。」

    正消滅着石桌上殘羹剩飯的庖碩好不容易嚥下去後回了這麼一句。於是魏青雀那張要滅人滿門的臉才稍微有了些顏色。

    「你懂個屁,俗話說得好,瞎子精明啞巴毒,胖子色胚跛腳拽。她一直都饞你兄弟身子你還幫她說話?到底站哪邊的呀!」

    「你還敢開口,看老孃不打死丫的……」

    「別動!不想以後落下疤痕就老實坐下!」

    常威不知死活的還要嘴碎幾句,魏青雀整個人氣得立馬便要站起來衝過去,無奈是被老御醫給叫住才又強忍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