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夜主咸陽 >第二百四十章:書海
    某人終究是被放了鴿子,而且是飛得很高很遠的那一種。在慈孤院中被一羣

    “燒錢貨”打擊了一天之後,他便只能悻悻然的重新投入到兵院陰陽堂的抄書大業之中了。

    畢竟把身心都投入到這項需要耗費大量心力的工程裏,才能徹底忘掉那刀幣不斷蒸發掉痛苦畫面。

    都說半大的孩子喫窮老子,而寒醜所做的可不不單單只是喫那麼簡單啊!

    帶着逃避的心態,餘下的五天時間了,孤夜幾乎將整個人都埋進了那幾個大書架裏面。

    甚至連聶政也懶得找了,反正跟他再怎麼抓緊時間切磋也提高不到哪裏去。

    除了偶爾出門上個茅房之外,連喫食都是小李牧送到陰陽堂裏面給他喫的。

    從入學院開始,他便在不斷的攻略這大堆

    “關係錯亂”的書籍,幾個月下來其實已經收集了一小部分斷斷續續章句,就差把這些章句給組合連通起來便成了其中一本書,或者是說其中的單個系列。

    把相似章句另外抄錄收集出來,那屬於體力活。然而想要把這些斷斷續續的句子給整理通順了,這五天的時間孤夜不知爲此掉了多少頭髮。

    其實一開始他是不想浪費這麼多時間在這件事情上面的,畢竟往後的時間有大把可用。

    而三天十七場複賽,每場看下去的話應該可以稍微摸到點知己知彼的邊。

    可是當這些章句拼圖初步被拼接起來的時候,孤夜全副身心卻是被裏頭所記載的東西完全吸引了進去。

    這是這一小段記載楚國大澤中生長的一種水鳥。書上所言,此鳥以水中魚蝦爲食,然捕食的時間卻是集中在黃昏時段,且喜羣聚。

    每每在水澤中捕獲到獵物後都會往密林巢穴裏飛。乍一看這其實就是普通的自然遊記或者雜記,並沒有什特別之處。

    可當孤夜又將一段章句補充連接下去的時候,那所代表的意義就天壤地別了。

    “楚國生叛,有大將率兵至此,見前方鳥雀驚飛,恐有敵埋伏於林,遂退之。終了,叛軍乃安……”這段的意思很淺顯,那就是當時楚國發生了叛亂,而大軍追擊至此的時候正好碰到這種水鳥羣集體捕食的場景,便斷定前方林中有叛軍在埋伏,所以便迅速退走。

    兵法有云:鳥雀驚飛,逢林勿入。這個道理哪怕是最爲低級的軍官斥候都該知道的。

    可結合起書上所記載的事例,那麼就得具體分情況了。簡簡單單的

    “鳥雀驚飛”四字,顯然是不能夠把所有情況都概括進去的。不同地域生長着不同種類的鳥獸,而不同種類的鳥獸都有不同的生存習性。

    而拼接出來的這一小段,恰恰便是描述楚國大澤範圍生長水鳥習性,今已知其地理風物,倘若有一天帶兵前往的話,自是不會犯楚國將軍那般錯誤了。

    這只是滿滿六大書架幾百本書中的其中一個小小段落而已。之後孤夜又從中拼接出一段,聽着便是冬日行軍,輜重補給不及時的一個很好的權宜之法。

    “林中有鼠,其尾如蓋,善攀爬。每逢夏末秋至,常銜果種匿於樹中,一巢可填兩人腹。”這種大尾巴的老鼠孤夜知道,若是猜得不錯的話,應該是鄉里人常說的松鼠。

    小時候他沒少跟一幫孩子去掏松鼠洞,裏面的板栗松果榛子有時候能有五六斤之多。

    兩三個人喫一頓那是絕對沒問題的。就是不知這松鼠是否在其他地方也有。

    見書中所言當真與自己所知道的得到兩相印證,試問孤夜又怎會不把這些書當成至寶。

    於是這才越是拼接研讀越是忘我,以至於本該去觀摩的比賽就這樣華麗的錯過了。

    這頭孤夜物我兩忘鑽進了書袋子,那頭擂臺上卻是在如火如荼生死相搏。

    其中表現最爲耀眼的果然還是那一直被排在頂尖的幾個人。墨家邢飛宇,一把三尺長劍舞得是行雲流水,與之爭鋒相對的兵院崔明從一開始便打了個不相上下。

    最後結果可想而知,這個貶低孤夜,揚言說要替聶政拿下道韻石的傢伙,最終是在人家祭出機關傀儡的瞬間便被打落臺下。

    需知道這廝好歹也是個九甕力巔峯的存在,可就是這樣被人家輕而易舉的給秒了,可見墨家修文的筆鋒九點與兵家修武的九甕蠻力也不一定是對等的。

    還有便是儒家這個叫左瞳的,人家出口成憲,言出法隨可不是之前與蠻九對戰的那個一樣弱雞。

    同樣是一句

    “子曰:君子不器”,與之對戰的李延年根本連還手之力都沒有。當然,這不排除實力相距太過懸殊了。

    這個在雜家大雜院中號稱第一高手的酒劍仙,其實才不過筆鋒兩點。之所以能進去到複賽,運氣方面佔據了絕大的成份。

    自然,也不否認人家那一手醉劍舞得確實是有令人驚訝的地方。可如今遇到儒家年輕一代的真正頂流時,那一比較起來根本就是個戰五渣。

    不過與他同樣運氣好的還有我們的蠻九同志,他也是以三甕力的微弱實力僥倖晉級複賽的。

    原本上場前孤夜就叮囑這廝不用再打了,見了對手立馬認輸便成。而事實上他也打算這麼做的,然結果確實是不用開打,不過不是因爲認輸,卻是那個叫金鑫的傢伙突然失蹤了。

    於是蠻九在擂臺上百無聊賴的等了將近三刻鐘之後,便莫名其妙的獲得勝利進入下一輪。

    所以論到運氣,那李延年真的只能算個屁。若是說還有些看頭的,農家那個叫劉森的就出乎所有人意料了。

    按理來說,農家學派也是修道韻符的,所以在攻擊方式上應該傾向於發揮墨痕屬性的特殊性纔是。

    這位倒好,拎着把鋤頭,硬是以他那魁梧壯碩無比的身板,配合上大腿粗細的胳膊,將兵家一個實力在八甕力的傢伙給打哭了。

    不錯,就是打得嗷嗷大哭的那種。誰能想得到,一把長槍對上一把鋤頭,在兩招之下便被鋤成了兩截。

    而接下來劉森這個

    “變態”也丟了武器撿起斷槍桿,二話不說就招招往人家屁股上招呼。打得後來對方實在受不了了,自己跳下擂臺認輸的。

    一個二十出頭的大好青年,捂着露出來的屁股哭着跑出了人羣,可見其內心的陰影面積得有多大。

    還有一個有看頭的是道家的馬湘。這個發誓要在臺上弄死弄殘孤夜的貴族子弟。

    當初在答應樊衝的時候,他已經預見到自己上門挑選女婢的畫面了。不是說相府的女婢質量有多好,而是若是這般做的話,他的聲名將會膨脹得有多大。

    只可惜複賽抽籤在前,兩人協議在後,以至於只能等到下一輪才能實現上相國家挑女人的心願了。

    與這馬湘做對手的是法家的洪震,前期情報中這兩人可算是實力相當了。

    剛開始開打的時候還有來有去難解難分,到了後來這洪震不知哪裏來的火氣,居然傾盡身體所以靈氣同時喚出了九條靈氣繩索想要將馬湘給徹底束縛住,結果自然也正如預想中的那樣。

    可就在洪震一劍將要斬落馬湘人頭的時候,對方卻突然全身變得軟若無骨,幾乎是剎那間便從繩索中滑溜了出來。

    突如其來的變化洪震根本無法改變招式,最終只能任憑馬湘從自己身邊溜閃過去。

    也正是這短暫的變化過後,洪震沒來由的便跪倒在地,緊接着則是渾身抽搐口吐白沫,短短几個呼吸的時間便斷了氣。

    這也成爲分院大比以來出現的第一條人命。當場衆人根本就不知道剛剛兩人一剎那的錯身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洪震絕對是中毒了,而究竟是什麼時候被下的毒,卻是不得而知。

    隨後趕過來的當代扁鵲經過檢查後也證實了中毒的事實。最後背黑鍋的自然是身爲仲裁官的那個王室

    “大肚腩”了。防止這種嚴重事情發生便是其存在的意義,而今他卻絲毫未能察覺,這對於一個聚符境的大高手來說當真是種巨大的侮辱。

    除這些排名靠前的高手外,庖碩與小李牧的對戰應該算是視覺感最強的了。

    吸取了上一場的經驗教訓,小李牧放棄了慣用的長槍,而是選擇了刀盾手的標準配備。

    然庖碩卻是一如既往的方形大盾。揮舞起來勢大力沉,杵在地上又能徹底遮住全身。

    兩個人的攻防從一開始便進入了白熱化,小李牧的身形靈動,幾乎是將手中環刀的威力發揮得淋漓精緻。

    反觀庖碩,速度慢是其最大的弱點,以至擋下第一刀之後便完全放棄了攻擊,轉而徹底當起了烏龜。

    最終,這場比賽還是以小李牧年歲尚小耐力不足而認輸結束。庖碩庖胖子的絕頂防禦也再次在臺上那些貴族心中狠狠的刷了一把存在感。

    因爲任何一個人都想擁有這樣一個貼身護衛。以這樣變態的防禦力,哪怕是被十來人圍攻,想必這胖子也能護得主人安全的……六天時間眨眼間便過去,當蓬頭垢面的孤夜終於被魏青雀從書堆裏扒拉出來的時候,複賽的最後一場比賽也宣告結束。

    恍恍惚惚間,孤夜只記得自己在一衆人的注視下從籤筒裏抽了下一輪比賽的竹籤之後,便再一次埋進了書堆裏。

    至於後面發生什麼事抽到的對手是誰,他根本就不去關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