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夜主咸陽 >第二百五十七章:救治
    暴走的靈氣對整個肉體的傷害是持續性的。凌遲這種酷刑無非是在身上割上三千六百刀,可現在孤夜身上有豈止三千六百道龜裂。

    最爲恐怖的是這種骨骼肉體的龜裂是反覆性的,「鍛骨草」的大量藥性將之癒合又被崩開。而孤夜卻又得讓這種絕望的痛感保持清晰,因爲一旦失去了對痛苦的感知,那麼也證明自己已經死亡。昏迷是不可能昏迷的,這種對精神過度刺激的應急措施,在極端的痛感下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這樣萬刀剮身的過程不知持續了多久,反正當孤夜恍恍惚惚終於感覺到痛感消退的時候,外面也已經過了兩輪日升月落。

    田埂小道之上,提着竹籃的小紅帽……噢不……是魏青雀扭着那規模龐大的屁股往小院裏走來。

    此時農園裏培育的瓜果大多已經開始成熟,農家那些弟子們這些日子以來也與這個愛笑的胖墩墩關係處得很不錯。平時幹農活的時候手腳總會有些磕磕碰碰,人家每次來看心上人也都會順帶着些藥膏藥粉過來給他們。

    這不,季節到了,現在魏青雀的籃子中可少不了各種新鮮好東西。特別是裏頭半尺長的葫蘆瓜,心想着待會就給孤夜先燉上。

    院門口高高掛着的牌子那是針對陌生人的,這自來熟的女人很是自然的便將之忽略。

    籬笆門打開,兩個房間的門都是緊閉着的,寒醜那間臺階上都落了灰,也不知道多少天沒回來了。

    魏青雀當然懶得管這些,也無需敲什麼門,兩步上前便要推門而入。

    咔咔……

    「咦?怎麼好端端裏面上鎖了?」

    扣扣扣……

    此刻這個胖墩墩纔想起了世上還有種叫做進屋先敲門的禮貌。

    「孤夜!開門吶,是我,青雀呀……」

    還以爲某人大白天在睡懶覺的她並沒有意識到,此時牀榻上的那人,在之前的兩天時間裏究竟經歷了什麼。

    如今不是他不想開門,而是全身上下那是半點力氣都沒有。痛感消失之後,伴隨而來的是強烈的體力透支,總而言之,這傢伙現在跟個高位截癱根本沒啥區別。

    喊又喊不出來,臉上的肌肉神經被折騰了這麼久,現在想要重新操控似乎還需要一段時間來適應。就剩下兩隻骨碌碌的眼睛來回打轉,配合上如今身上結了的一大層血痂,那就跟個蟲蛹似的。

    「孤夜……你在裏面麼?再不出聲我就撞門進來啦……我數一二三」

    「一……砰……」

    魏青雀將道韻符凝聚出來,直接按在了房門上。門板急劇膨脹的體積直接將門框擠裂,待到恢復之後,房門直接脫開榫卯倒了下去。至於乖乖數到三?那是不可能的是。誰知道這女人是不是帶了點要抓女幹在牀的心思在裏面。

    入眼處便見到牀榻上盤坐着個黑紅黑紅的人形怪物,要不是認出一身衣服還有那對熟悉的眼珠子,她都要抄傢伙幹過去了。

    「啊!孤夜!你這是咋啦?」

    聽到魏青雀的驚呼,孤夜心裏頭直接就罵娘了。

    「沒看到老子動不了麼?還問個屁問,趕緊救命啊,用你那可以療傷的道韻符啊……」

    事實上用不着孤夜把罵孃的話全罵完,魏青雀綠藍相間的「止」字道韻符已經印了上去。

    可結果自然是屁用沒有,現在這具身體只是血痂顯得恐怖了些,實則是哪怕半點傷口都不會有。「止」字符只具備止血效果,當然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如此一來,本就心急如焚的魏青雀更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情急之下她所能想到的便是醫廬的扁鵲先生。於是也顧不上什麼了,立馬就給孤夜來了個公主抱,然後一路小跑着往醫廬方向趕。

    講真的,一個興奮起來某個部位長達六寸的大好男兒,以這樣一個羞恥的姿勢被橫抱着,那臉面無論如何總是說不過去的,心裏吐槽着哪怕是背在身後也是好的呀。

    幸好孤夜臉上被血痂糊住,他覺得不尷尬那尷尬的自然也就是別人了。

    今天是個好日子,神醫扁鵲沒有出門採藥也沒有出門去會老情人,而是在爲一大羣藥堂的弟子授課。漂亮姐姐雲水仙姑娘就在旁端茶伺候着。

    魏青雀就如同一輛失控的戰車一樣從外頭直衝進來。當場就把好幾張案几給撞到了邊上去。

    大腳一掃,剛剛沏好的茶湯全被撥拉到了邊上。滾燙的茶水差點沒把雲美女燙出個好歹出來。

    「救命啊先生……趕緊救人吶……」

    啪的一下,孤夜直接就被放在了長几之上,如同一隻待宰的豬。這種感覺他熟悉呀,當初被這女人給弄到毒堂裏去給她那些師兄弟做研究也是這模樣。

    高人風範總是名不虛傳的,髮鬚皆白的扁鵲老先生並沒有怪罪魏青雀的無禮行爲。更何況看到眼前這人渾身鬆軟無力,好似身體被掏空一樣,自然是趕緊伸手把個脈先。

    孤夜亦是心情忐忑,這回事情當真是作死作得有點兇了。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算是個什麼情況。暗自思襯着如今神醫當前,總歸是還有救的吧?

    那雙唯一能控制的眼睛滿是期待的望向邊上的扁鵲,只見這老頭剛剛還不以爲意的表情纔剛把上脈搏後突然就變得嚴肅起來,最讓人揪心的居然嘴角連帶着鬍子都不經意抽搐了幾下。

    貫穿華夏上下五千年,中醫「變臉術」絕對是最爲令人絕望的預言術了。正所謂:「中醫把脈一變臉,交代後事買保險。」

    此時的神醫扁鵲又何止變臉,這表情就差直接勸說家屬放棄治療了。

    「怎麼樣了?扁鵲先生,他到底是得了什麼病,兩天前還好好的,不知爲何就突然成這樣了。

    我從牀上將他揪起來就往這裏求救了,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魏青雀說的是實話,可是聽在扁鵲耳中卻是另外一層誤解了。

    「身體倒是沒什麼大礙,只不過是氣血兩虛,體力嚴重透支而已。

    老夫扎幾針,你回頭多給他弄點韭菜腰子補補虧失就沒事了。」

    說到這裏,扁鵲看了看眼前這虎背熊腰的魏青雀。最終還是忍不住勸說道:

    「年輕人最好還是節制點好,從來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地。連續折騰兩天時間的確是太兇殘了點,真弄頭牛來也得跪呀。回頭老夫再給你開幾副清涼去火的湯藥吧。」

    當代醫生就是這點不好,醫囑什麼的都是有什麼說什麼,完全沒個忌諱的。韭菜腰子具體補全的是什麼地方,當場這些藥堂裏的弟子都是門清。反倒是專司解毒製毒的魏青雀不甚清楚。扁鵲先生說了那麼多。總之他只聽到了無大礙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