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夜主咸陽 >第二百八十章:敲山震虎
    白月皎皎,舞幔窈窕,我有賓客,鼓樂聲囂。

    酒觥籌籌,舞幔迷眸,我有賓客,擊築吹笙。

    韓非的面子還是很大的他說要請客,燕國那幫人基本上就沒有缺席的。偌大的宴會廳中二三十個人按着地位的高低分席而坐。

    堂中央舞姬盡情的伸展着曼妙的肢體,此處的編鐘或許沒有周天子那套氣派,可是樂師的技藝卻是挺高的。吹笙擊築的那些也是煌煌大氣,在場都是識貨人,一聽便知道是王宮裏的高檔貨色。

    杯盞觥籌,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貴族場合該說的場面話和相互吹捧也都進行到差不多了。

    終於,韓非將盞中美酒一飲而盡後知道也該是辦正事的時候了。

    場中主侍者適時的揮散了堂上舞姬,一幫樂師也相繼退了出去。衆來賓心領神會,自是明白主人這是有話要說了。

    「多謝大家今晚賞光,在下感激不盡!如今心存一事相詢於在坐諸公,還請不吝賜教解心中之惑!」

    公子丹知道這個韓*國宗室子無緣無故請客喫飯,且規格還弄得這麼高肯定是有事。

    等了一晚上見這傢伙終於圖窮匕見,打算着若是小事還罷,涉及到大事那就直接裝個傻充個楞糊弄一下得了。

    「韓非公子請說,但凡能夠幫到忙的,丹必定全力爲之。」

    心裏雖不待見,可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幾句冠冕堂皇的漂亮話誰還會吝嗇?

    有了公子丹打頭,在場其餘人也都紛紛附和,一個比一個說得好聽,其實誰都沒往心裏去。

    「善!大善!那在下便先謝過在坐諸位了!」

    韓非端起酒盞,咕咚咕咚便先敬了衆人一圈。

    「唉……此事還得從多年前的舊事講起。

    非,乃家中長子,父母膝下還有一幼妹。可惜年少時貪玩不慎落水……」

    說到傷心處,韓非還忍不住的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這般做作倒是把在場的人給看懵了,都不知道好好的怎麼說着說着就哭上了呢。

    不過韓非接下來說的話很快就讓大家都聽明白,也都鬆了口氣,只因這求上門的事還真的不叫事。

    總體的意思便是韓非喪妹之痛難以釋懷,所以很年輕的時候便外出遊學,也算是散散心。

    有一年去到了燕國的安平城,結識了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只因長相與自己早逝的妹妹很像,所以就與這個叫蠻十孃的小女孩結成了異性兄妹。

    後來因爲秦韓交兵不得不倉促回國,以至於後來失去的聯絡。多年來不知派了多少人前去訪查,本以爲沒有緣分再也找不到了,怎麼知道這次在老君山那邊聽到了其消息。

    而今探知到故人下落還不如不知,當時義妹的死訊是從兩個僕從交談中知道的,且死因還是被強人凌辱所致。

    說到此處,韓非整張臉都變得異常猙獰恐怖,當下就發誓無論是誰,不論其身份貴賤都要將其當衆活剮了!那痛恨仇視的語氣,簡直堪比殺父仇人了!

    而當初正值深夜,等到他想尋那兩僕人的時候轉頭已經找不着了。所以韓非的要求便是將此行所有燕國來的奴僕侍衛全都招呼出來,好讓他自己仔細辨認一番查明真相。

    這個要求過分嗎?一點都不過分好不!對於那些心裏沒鬼的人來說,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不就是把手下人集中一下讓人家找找那兩個嘴碎的傢伙而已。

    可對於某些個心裏有鬼的類似於馬湘樊衝之流的,那可就意義大不同了。好吧,其實樊衝玩過的女人多了,直到這時候他確實記不得自己玩死的女人中有沒有一個叫蠻十孃的。

    不過樊衝記不得,並不代表馬湘也失憶了。實際上自從韓非口也

    聽到蠻十娘這三個字,他的那顆小心臟差點沒跳出來。

    開什麼玩笑,自己送上門給樊衝這個變態玩,而且還玩死的女人居然是人家尋找多年未果的義妹。如今看這韓非咬牙切齒睚眥欲裂的架勢,若是知道此時的兩個罪魁禍首正在堂上,那會不會直接暴起派人亂刀將自己砍死當場?

    最爲***的是,這樣的消息居然還是自己的手下透露出去的。不錯,馬湘絕對可以保證,知道這件事情且又跟着來老君山的,有也只有那個老管家了。

    不過既然知道了事情的錯漏出在了哪裏,此時的馬湘倒是安下了心來。接下來的辨認環節中,韓非自然註定是要無功而返的。

    若是有意讓誰不出現,誰又知道誰手底下有幾個僕人,來少一兩個韓非也是不知道的。

    早就偷偷讓人帶了消息出去告知一聲,當然了,這時候的馬湘自然也是不知道,其實哪怕是將人全部點齊了擱眼皮底下,他也是辨認不出來的。因爲這壓根就是個藉口,目的則是要達到敲山震虎打草驚蛇的效果而已。

    當然,這只是整個計劃中其中一個環節,接下來後面自然還有重頭戲在等着他們。

    宴會結束,路上一直心不在焉的馬湘還在考慮着,是不是要把自己知道的告知身邊的樊衝一聲。

    不過有一點倒是沒有猶豫,那便是跟自己來的那個老管家是不能冒險讓其見到明天太陽的。

    換做在燕國,他纔不會怕什麼韓非趙非。可這裏的周地,出了周地便是韓*國。異國他鄉的別說是他只是一個燕國貴族,哪怕是相國之子的樊衝也是分分鐘被人弄死的料。

    不過事情的發展可不會如馬湘心中所預估的那樣發展。就在他回到住所腳還沒有塌進門口的時候,更加糟心的事就迎頭撞了上來。

    無他,只因那老管家找不見了。底下人回話,說是自老君山之行後就沒見回來過,臨走還將套車的駑馬給騎走了。可這會兒拉着板車的那些下人都過一夜了,這老傢伙卻是仍舊不見人影。

    馬湘一聽心臟差點蹦到嗓子眼裏去,越想越是不對勁,尋思着不會是壞事了吧?於是門也不入了,轉身便往樊衝那院子裏跑。

    這會兒喝了一肚子酒的樊衝剛踏進裏屋,剛纔在宴會上被那些歌舞姬撩撥了一晚,此時他正摟着個女婢想要將就來上一發的。

    褲子都脫一半了,就聽見外邊下人敲着門,說是馬湘馬公子求見。

    這人生最鬱悶的便是如此了,本想讓人等一下,畢竟這邪火上來了再憋回去很傷身體的。可奈何外面就是鍥而不捨,氣得他差點就要張口罵娘了!

    「老馬你是不是有病啊?什麼事情這麼急,老子都臨門一下就要戳*進去了,等個小半個時辰會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