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一臉煩躁的看着面前無奈盯着她吃藥的男人,要知道,她平生最討厭的就是受委屈和喫苦藥了。都說了她這兩天只是偶爾感到噁心罷了,雖然以前都沒有過這個毛病。但這兩天正是天最熱的時候,苦夏之時喫不下東西,看見什麼都想吐,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用得着如此勞師動衆,每天一碗苦藥灌她喝嗎?
“你別以爲你是錦心閣的大東家我就怕你了,我告訴你,憑我的美貌我早晚會掛牌出去找一個大靠山的。你現在這樣對我,小心我得勢回來之後殺了你。”明珠杏眼圓瞪,憤怒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也就是錦心閣的幕後大東家,林錦熙無奈又寵溺的看着明珠。
他早就習慣了她的性子了。
也習慣她對他呼來喝去,不將她放在眼中的目下無塵了。
林錦熙小心翼翼的將憤怒的明珠抱進懷中,輕聲誘哄道:“聽話,喝了這碗藥,我送你一匣子貢品東珠好不好?”
東珠?一聽就很值錢。
明珠不是很相信他能拿出來,但……萬一呢?
“你真的有東珠?”她小手輕輕敲了敲藥碗,媚眼如絲,小手順着林錦熙端着藥碗的大手,下滑,一下一下的摸着他寬袍大袖中露出來的手臂。
林錦熙被她摸的心頭躁動,另一隻按住了明珠作亂的小手:“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也是!
雖然林錦熙只是個花樓大東家,但他好像真的挺有錢的。自從對明珠一見鍾情,不顧明珠的阻攔,撤掉了明珠掛出去的牌子後,便可以算得上對明珠百依百順,要星星不給月亮了。知道明珠愛錢,便變着法子的將金銀珠寶,玉石首飾成箱成箱的往明珠房裏送。
這次雖說送的更珍貴一點,是貢品東珠,但……他應該是不會騙她的。
“好吧!我喝。”明珠撇了撇嘴,皺着眉,小口小口的將一碗藥全喝了下去。
那藥中有安眠的成分,沒過多久,明珠便困的窩在林錦熙懷中睡了過去。
看着明珠睡的紅撲撲的小臉,林錦熙愛極,大手作亂似的一下一下摸着明珠白皙光滑的小臉。
然後,視線又落在了明珠平坦的小腹上。那裏,在明珠此時還不知道的時候,已經孕育了他們的孩子了。
他寵溺的看着明珠,大手隔空捏了捏明珠精緻的鼻尖,無奈的輕罵道:“真是個沒良心的小壞蛋。我對你多好啊!你卻一心只盯着那些花樓出入的所謂達官顯貴,他們能有我厲害,能有我俊美,能有我有錢?”
想到什麼,他又無奈的笑了:“算了,你這個小笨蛋什麼都不知道,會這樣想也無可厚非。可我現在無法告訴你我真實的身份,那會讓你陷入危險的境地。再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明珠。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我會讓你……成爲世界上最尊貴的女人的。”
輕輕爲明珠掖了掖被角,林錦熙走了出去,外面是等待他的心腹紅姑。
“照顧好姑娘,她不太聰明,人又看不清楚形勢,容易犯傻,你哄着她點。我這次出去沒有一個月估計回不來,萬事都以姑娘的安全爲重。”
紅姑看了看不遠處緊閉的房門,她知道,那房間裏睡了一個讓他主子癡迷到連命都可以不要了的女人。那是她主子的軟肋,他垂下腦袋,堅定道:“屬下明白。”
想了想,林錦熙還是不放心,她又囑咐道:“她現在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孕了,你看着她點,安胎藥哄着她定時定點喝,等她三個月坐穩胎之後,我再考慮要不要告訴她懷孕的事。”
“是!”紅姑應道。
…………
夜晚,正是錦心閣最忙的時候。
晉王帶着心腹手下喬裝來到了錦心閣。
“你確定兩個月前那女人是錦心閣裏的姑娘?”看着眼前紙醉金迷的歡場,晉王不適的皺起了眉頭。
心腹崔文道點頭:“屬下查了好久,才知道那姑娘應該是錦心閣的花魁。而兩個月前,錦心閣正巧有兩個花魁娘子正要掛牌拍賣初夜。”
“既然如此,那便進去看看吧!”
兩個月前,晉王在宮中中藥,非交合不能解。但晉王因爲小時候的心理陰影,本能的厭惡女子,一旦女子靠近他,他便恨不得殺了靠近他的女子。哪怕是中瞭如此虎狼之藥,也不能阻止他這個刻進本能中的怪癖。
手下沒有辦法,只能想了個餿主意,帶晉王來到了大梁都成最繁華,也是最糜爛的地方,花街。他們想着,花街的女子雖然都是賤籍,但卻各個身經百戰,長相亦是絕色。如此多的歡場女子,總有一個能讓晉王破例,解了他身上的藥性吧!
但誰知,他們預估錯了晉王當時的狀態。
讓花街女子碰他,他寧願爆體而亡。
因此,他打暈了帶着他的手下,慌不擇路的跑了。
誰知,在跑到一處暗巷之時,卻碰到了一個女子。當時他已經意識模糊,看不清女子的容貌了。而且若他猜測不錯的話,那女子應該也是中了藥了。
於是,就那麼巧合,他竟是不排斥那女子。那是他自有心理陰影之後十幾年間,唯一一個不排斥的女子,於是在藥性的影響下,他就那麼要了那個女子。
可等他清醒過後,等手下找過來的時候,暗巷之中就只剩下他一人了。那女子就好像他的黃粱一夢,夢醒之後,只有身體上留下的痕跡告訴他,發生了什麼。
他當時想過找那女子,但當時宮中步步緊逼,沒辦法,他只能先對付宮裏想要對付他的推手。等他再次處理好這些事情的時候,已經是現在兩個月後了。
但幸好,崔文道也找出了那女子的蛛絲馬跡。
“兩個月前,錦心閣發生了一場動亂,據說是幕後東家的仇人找了上來。破壞了錦心閣花魁娘子的拍賣初夜,甚至還逼的兩個花魁娘子慌不擇路的逃到了錦心閣外面躲了一夜。而王爺您那夜所在的暗巷,正是錦心閣外圍。而且聽您含糊的描述,屬下也能猜到,您要的那個女子,定然是個沒喫過什麼苦的姑娘。可在花街,沒喫過苦的,也就只有長相漂亮的花娘了。所以,屬下大膽推測,那女子應該是錦心閣那兩個花魁娘子其中的一個。”
“花魁,到底是身份低了點,而且,已經兩個月了,也不知她還有沒有……”晉王嘆氣,沒有再說下去。
誰說不是呢!崔文道也無奈,王爺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不排斥的女人,結果這女人竟還是這種身份,真真是造化弄人。
錦心閣,一覺醒來沒有見到林錦熙,明珠很不高興。
她跺腳看着紅姑:“林錦熙去哪裏了?爲什麼不在我身邊守着?”
紅姑無奈的看着眼前明豔逼人,灼灼如芙蕖,又如萬物生髮之時,世間最明媚春光的明珠,嘆息一聲,輕哄她道:“姑娘,東家有事情要離開幾天。您別擔心,他託我照顧你,東家不在的這幾天,我定不會讓您受委屈的。”
“哼!”明珠嬌俏的哼了一聲,“給我委屈的不就是他嗎?”
看着眼前蠻不講理的小姑娘,紅姑真的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打不得罵不得的,還懷了主子的孩子。這可真是……
唉!
就在紅姑搜腸刮肚的想怎麼哄明珠之時,外面伺候的龜公突然進來,垂着頭不敢看明珠,只是走到紅姑身邊,輕聲耳語了幾句。
紅姑驚訝,皺眉看着龜公。
龜公對着紅姑點頭。
“姑娘,我有事要先出去處理一下,您若是有什麼事情,可以吩咐伺候的下人去做。”
看着紅姑,明珠眼珠子轉了一圈,若有所思的對她點頭。
紅姑剛走,明珠就上前攔住了要離開的龜公:“告訴我,那個老女人去哪裏了?”她嬌蠻而又理所當然的問道。
眼前是惑人的馨香,那是他們樓裏,甚至是整個大梁最美的姑娘。
龜公不敢亂看,不敢肖想,就連同她說一句話,都彷彿是一種褻瀆似的。
即使,她同他一樣,都是花樓歡場的賤籍之人。
“不,不能說。”龜公急得額頭直冒汗。
明珠不悅冷哼,她抓起桌上的茶盞就狠狠砸在了龜公身上,疼得他悶哼一聲。
明珠滿是惡意的看着他,出口的話語惡毒至極:“說不說,不說我立刻就讓人打死你。”
看的出來,她真的是那麼想的。
但不知道爲什麼,龜公竟覺得她惡毒的可愛,惡毒的理所當然。這世上所有的存在都是應該讓她開心的,而讓她不悅的存在,都應該毀滅。
她小臉上帶着生動又誘人沉淪的蔑笑,讓他想要伏地跪拜,卑微的親吻她的腳面。
“姑,姑娘,你再對我笑一下,再對我笑一下我就告訴你。”他鬼使神差的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明珠本能的覺得冒犯,但……
她魅惑的順了順頭髮,歪頭,天真的看着他:“你說話要算話呀!”
龜公拼命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