黝黑樸實的車伕認真的駕着馬車走在仙山附近的山路上。
“林叔,還有多久?”車內傳出一道磁性悅耳的男音,又帶着一種領導千軍萬馬的肅氣與威然。
被喚做林叔的車伕聽了主子的話,急忙看了眼前的地面泥濘的山路,霧氣瀰漫得視線都不是很清晰。
但憑藉過人的路線勘察,車伕面色恭謹地朝後回答:“回主子,大概還有一里路就到了。”
赫連城撩開綢珠布簾,黑沉如深潭,在聽到車伕的回話後,濃斂的長眉擰在了一起,俊美過人的面容上滿是不想僞裝的冰冷,“加快速度,別讓香兒等急了。”
說完就放下布料,視線落在身邊的錦盒上,眼中沒了剛纔的不耐煩,而是出現了一股無法掩飾的溫柔。
方凝香今日得知赫連城要來看自已,而且人經在來紫雲山的路上了。
特意換上了一件精美的襦裙,連每日滋養生長出來的長黑秀髮也仔細地挽起,靈巧地梳成一個比較流行的垂花髻,插了兩隻鈴蘭白玉鎏金朱釵。
她滿意的欣賞着鏡中美麗嬌俏的自己,對着鏡子轉了一圈。
想到一會兒見到赫連城會驚豔的樣子,忍不住摸着發熱雙頰,眼中的得意怎麼也藏不住。
“方師妹,門禁令落長老叫我給你送來了,你起牀沒有啊!”方凝香自從當了無極峯的首席弟子後,雖然修爲不高,但性子討喜,人緣極好,和峯內的弟子們相處得還算融洽。
門外的叫喊聲將還在幻想中的方凝香拉回了現實,她焦急忙慌的應了一聲就跑過去打開了門。
與外界相比,氣宗上方卻是晨陽升起,柔暖生輝的金光灑向各峯各處,充沛的靈力滋潤着所有的花草樹木,早春的盛開的奇花在角落裏散發着縷縷幽香,方凝香剛一打開門就聞到了。
等她開門的弟子愣了愣,少女容顏青澀卻又不失美麗靈動,染了胭脂的粉脣含着得嬌俏的笑意,自己的耳廓不知爲何在微熱中紅了起來。
看男弟子失神的樣子,方凝香清麗的眼眸閃過一絲得意,嘴上卻道:“謝謝師兄幫我送東西,您辛苦了。”
她禮貌的接過男弟子送來的門禁令,笑容是開心極了的。
“我師父拿出令牌的時候,可是說過什麼?”方凝香手摸着古樸的玄木浮雕令牌,隨意問候了一下落碧雲。
男弟子撓撓頭,恍然回想起落碧雲給他令牌時候吩咐的事情,一拍腦門回答方凝香:“瞧我這記性,怎麼就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忘記!”
方凝香愕然,還真有事情啊。
“師傅說了什麼?”
男弟子嚴肅了點:“落長老說了,這門禁令可以打開山口的結界,但是出入時間只能維持半個時辰,師妹見了人就記得趕緊回來,莫要錯過時間,還有啊,這個東西使用時間有限,一天只能使用一次。”
才半個時辰啊,擱在現代也就一個小時,喝奶茶的時間都不夠,更何況她可是要和赫連城去山下的小城裏約會的。
赫連城好不容易來這裏見自己一趟,路途遙遠,方凝香還想和他多多相處一下,這麼點時間,都不夠玩的。
她轉動了一下眼珠子,看向手裏的令牌,心裏忽然有了一個主意。
方凝香盯着手裏的門禁令像是不經意問。
“除了長老之外,就只有宗主有了,不過守護山門結界的弟子也會配有一個。”
男弟子知道她剛來不久,好多事情都未懂,也就直接告訴她:“其實結界除了弟子需要這個才能打開外,長老們是可以自己打開的,不需要用到這個,而且門禁令每個長老也就只有那麼兩三個,你可別弄丟了啊!不然落長老怪罪下來,可有你受的。”
他好心提醒方凝香。
“知道啦,謝謝師兄告知!”
方凝香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笑着道了謝,手裏拿着門禁令開開心心地出了門。
她走後不久,男弟子也離開了小院子。
方凝香飛身到紫雲仙山結界門口,算着時間等了一會兒。
腰間的垂掛的玉石發出灼熱的亮光,方凝香面上一喜,連忙摘下湊到耳邊,聽到裏面傳過來的內容後,心中涌上一股甜蜜。
守山門出口結界的弟子面無表情地看着方凝香笑臉盈盈地走過來,上前一步攔住:“哪個峯的弟子在此?”
“師兄莫要怪罪,我是無極峯落長老的座下弟子方凝香,今日持有門禁令可外出。”怕對方不信,方凝香掏出已經焐熱的令牌遞過去。
那弟子接過,認真的查看了一遍,確認是真的後才還給方凝香:“可以了,出去吧,記住回來的時間,錯過可就進不來了。”
方凝香乖巧地點點頭。
見她如此,守山門結界的弟子給她讓開了道路。
方凝香卻是沒有急着要走的意思,而是走到那弟子面前,手中聚起一個吊墜。
“盯着我的眼睛……”方凝香看着對方的視線漸漸變得空洞無神,臉上露出得逞的笑容。
“你是誰,叫什麼名字……”她一邊搖晃手裏吊墜,一邊問。
“我叫……穆棱……”
“那穆棱,請把你的門禁令交給我……”
“……”
方凝香催眠着穆棱,眼睜睜的看着他喚出一枚與自己手裏一模一樣的門禁令,嘴上的笑意更深了。
她隨即拿出剛剛和系統兌換的仿製品放回穆棱手裏。
方凝香現在已經有了兩個令牌,只要天黑前能回來,就沒事。
在此之前,想什麼和赫連城去玩都行!
“什麼修真世界,不也敗給本小姐的一個小小的催眠術嗎,真沒用!”方凝香回頭朝整個人還是呆呆愣愣的穆棱驕傲地嫌棄了一眼。
手裏的門禁令在貼上結界光暈處,觸碰上的瞬間,結界牆出現一道符紋,驟亮過後,偌大的山門轟隆一聲對邊拉開,方凝香收回令牌,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她剛出山門口,就被外界的細雨淋溼了化了妝的臉,衣衫是紗質的,被雨水浸溼後就貼着身上的肌膚,黏糊糊的十分不好受。
方凝香懊惱地用寬大的衣袖當傘遮住精心梳起的髮髻,慢慢地走着,還不停地用視線到處掃。
約莫走了半刻鐘,腳下的繡鞋已經沾染了不少泥土,方凝香氣的剛要破口大罵,就看見前有輛馬車停留在喫草。